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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5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466 2021-05-06 16:50

  D-点头,沉声道:“知道昨夜殿下在乾玉殿前,跪了一整夜。”

  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杀人者除了是她,还能是谁?难道真是那虚无缥缈的雀鬼?只是她在乾玉殿前跪了一夜,如何又能杀人?

  少女不再多说,直截了当道:“我娘亲的尸身呢?”

  宋侧答道:“不曾找到。”

  “嗯?”少女轻轻挑眉。

  宋侧叹息道:“但我确定,那日乾玉殿中,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

  大火铁骑弓箭法阵,加上那位神灵的出手,插翅难逃。

  少女不再说话,缓缓抬起了手,那修长而雪白的手指自宽大的衣袖间探出,显得愈发纤细。

  那双手搭在了宋侧的肩上。

  宋侧浑身僵硬,浑身冷汗淋漓却不敢动弹。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年前,乾玉殿前,那个娇小的小姑娘浑身是血却面不改色的模样。

  宋侧闭上了眼,已心存死志。

  少女却只是笑了笑,替他理了理衣衫,微笑道:“宋大人可要好好珍惜这身来之不易的官服。”

  宋侧愣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依旧紧紧地绷着。

  少女不再看他,视线望向了其余众人,她笑了笑,道:“我便在国师府中,诸位若有事商议,尽管来寻便是。”

  “国师府?”宋侧目光微异。

  少女已转身向外走去。

  檐外秋雨未停,她重新支起了伞,声音透过雨幕清冷传来:

  “先生重病垂危,做学生的,自当尽心服侍。”

  微风徐来,臂侧的裙衫上,一朵黄色小花在风中飘摇。

  “国师府?她怎么会去国师府?”

  “国师是她的先生,如今也算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二十天前那场围杀,国师可是选择了袖手旁观啊”

  “她会不会还不知道自己老师已站在了她的对面?”

  “有此可能。”

  “对了,那些刺客呢?瑨国派出截杀她的刺客呢?为什么她还是回来了?”

  “难道是失手了怎么会,据说瑨国排名第三的刺客都出手了,哪会无功而返?”

  “看来只能看国师与巫主大人了,这势不同水火的两人可是难得一心,那小丫头除非有通天本事,要不然定和她娘亲一个下场!”

  众人议论纷纷,大抵也算是往好的方面想,一个声音却突兀响起。

  “你们是真的不明白?那位姑娘的话语,不是摆明了已经挟持了国师么?”

  众人循着说话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疑惑地望着他们,像是在看一群傻子。

  许多人回想起那少女方才的话,心中恍然,但他们心中本就憋屈非凡,如今又被一个少年点破,脸上多是怒容。

  宋侧忍无可忍,厉声喝道:“你究竟想做什么?这里用不着你们,给我滚出城去,再敢多嘴,那笔你师父的安葬费,一分可都不给了!”

  宁长久无奈地看着他,心想明明是自己好意提醒,为何此人这般不领情?

  这便是山下的世俗世界么?

  宁小龄扯了扯他的袖子,近乎央求道:“师兄,我们走吧”

  宋侧此刻心情极差,再懒废话,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他们押出去。

  “等一等!”

  人群中忽然有人走了出来。

  宋侧看了那人一眼,不悦道:“赵石松,你来添什么乱子?”

  那名为赵石松的人讨饶般拱了拱手,随后望向了那对少年少女,试探性问道:“不知小道长道法如何?”

  宁长久道:“尚可。”

  赵石松想了想,道:“实不相瞒,近来家中夫人亦染了煞气,名医请了道士也叫了,却都束手无策,不知你们可愿试试?”

  显然他是要死马当活马医了。

  宋侧刚想斥责,宁长久却已抢先开口:“可以。”

  宁小龄被逼无奈,只好假装自信地点了点头。

  宋侧看了他们一眼,不再劝阻,拂袖离去,眼神愈发淡漠。

  第七章:三更

  “你们那位师父,在赵国也算是颇有名气,本以为这次请他出山可以了结此事,不曾想是这般结局。”

  赵石松在前面带路,一脸惋惜地说着。

  “不过你们也不必害怕,我府中可能只是天寒积阴,加上夫人体弱才不小心染的病,应该无甚大碍。”

  宁长久点点头,道:“师父一生浸于此道,最后因此而死,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善终。”

  赵石松不曾想这个少年人这般豁达,笑了几声,赞许道:“将来若是顺遂,想必你是可以青出于蓝的。”

  宁长久道:“多谢。”

  宁小龄在一旁默默低头走路。

  赵石松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秀气可爱,只是眉目间总有些清清冷冷的意味,他忍不住想逗弄几句:“小姑娘,今年多大,随你师父学艺几年了?”

  宁小龄老老实实道:“十四岁,随师父修道三年。”

  赵石松点点头,道:“我看你颇有慧根,这些年应该也学了不少东西吧?”

  宁小龄在心中咒骂了宁擒水几句,脸上却微笑道:“倒也没有,修道一事总需要年月积累。”

  “小姑娘倒是谦虚。”

  “赵先生过奖了。”

  赵石松的府邸相距不远,谈话之间便也到了。

  府邸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额头上贴着黄符的游方道人正前俯后仰地走出来,口中念念有词。

  “这方子过去可是百试百灵,今儿这是怎么了?莫非我也中邪了?”

  那游方道士恰看见赵石松回来,立刻站定,抱拳躬身,满脸歉意道:“亲王大人,恕小道无能,尊夫人的病小道实在看不明白,似邪非邪似妖非妖,愁煞小道也。”

  赵石松叹了口气,道:“无妨,领了银钱回家去吧。”

  那游方道士应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赵石松身边跟着两个穿着道袍的“小不点”。

  那道人面色微异,奇道:“你们也是干这个的?”

  宁长久问:“有事?”

  那游方道士踏着碎步在他们身边兜转了两圈,摇了摇头,啧啧道:“苗子是好苗子,但听前辈一句劝,回去吧,别白费力气了。”

  宁长久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赵石松,道:“请赵先生带路。”

  那道士气得脸颊涨红,跳脚道:“这皇城里干我们这行的,我少说能排进前五,我这好言相劝,你不听也罢!”

  宁长久没有理他,赵石松对那道士吊儿郎当的模样本就不满,此刻随便摆了摆手,便领着宁长久向着府内走去。

  没走几步,那道士竟扭头跟了过来。

  宁小龄天生有些厌他,蹙眉道:“臭道士,你跟来做什么?”

  那道士气鼓鼓道:“我就在旁边看着,不打搅,我就想来开开眼,瞧瞧你们究竟有什么手段,年纪轻轻竟敢如此托大。”

  宁小龄细眉一竖,正要驳斥几句,宁长久直接道:“没事,随他。”

  穿庭过廊,古色古香的院房里,咳嗽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立在门口的侍女见到见赵石松回来,喊了句老爷之后让开了道路。

  屋内暖炉,温度舒适,一个年轻女子正侧躺在踏上,那女子面颊微白,眼睛半闭,时不时捂胸咳嗽,神色楚楚,颇有姿色。

  宁小龄本以为会是位端庄贤淑的夫人,没想到这般年轻漂亮,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也不知是几房太太。

  那女子见了赵石松,手便搭上了锦衾,想要起身行礼,赵石松连忙跑到身边,按住了她的手,好生安慰了几句。

  那女子向着这边瞧了一眼,皱眉道:“那道士不是刚走么,怎么又来了,我看他也没什么能耐,在这里兜兜转转的,倒是让人心烦。”

  “你”那游方道人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夫人说的是。”

  接着她打量了一番那两张陌生的面孔,虚弱地笑了笑:“这小道士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看着也能开心几分。”

  对于她的夸奖,宁长久没有回应。

  他打量四周,目光越过高高的房梁顶,似寻找着什么。

  那道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他出丑。

  宁长久的手伸入袖中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掏出来。

  那道人见状不由笑了起来:“怎么,是忘带符纸了?要不贫道借你几张?”

  榻上的女子不由皱眉,赵石松连忙瞪了他一眼,那道人见状才悻悻然止住笑声。

  不曾想宁长久竟真的摊出了手:“借我一枚铜钱便好。”

  “铜钱?”道人眉头一皱:“你这小子是在戏弄小道?”

  宁长久摊着手。

  道人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叹了口气,解下钱袋,取出一枚铜钱抛了过去。

  宁长久接过铜钱,放置在那女子踏前的小木柜上,过了一会,道:“可以了。”

  众人皆是一愣。

  可以了?什么可以了?

  那道人哭笑不得:“你当我们都是傻子?”

  赵石松刚要说话,却见那木柜上的铜钱裂成了三半,他嘴巴半张,惊讶地望着宁长久。

  宁长久则是平静地看着榻上的年轻女子,问:

  “感觉好些了吗?”

  那女子看了那铜币一眼,轻笑一声,正要摇头,但对上了他的目光之后,只觉得灵台被凛冽冬风拂过,僵硬寒冷。

  过了一会,女子脸上的笑容才重新展露,“哎,倒是真感觉好了许多,身子都轻了。”

  赵石松见她气色果然转好,大喜过望,望向宁长久的眼神更和善了许多:“以前一直以为破财消灾只是一句玩笑话,今日见了小道长才发现果真是非同凡响,赵某不知该如何答谢才是。”

  宁长久道:“我与师妹没地方可以去。”

  赵石松连忙道:“来人,打扫间干净屋子,安排小道长暂住。”

  那道人看的目瞪口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这,你们是不是合起伙耍我?”

  赵石松此刻更懒理他,直接一挥袖子:“送客。”

  “哎,我”那道人气得跳脚:“我的铜钱!”

  宁长久道:“欠着。”

  夜半三更。

  年轻女子自榻上醒来,她掀开帘幔,慵懒地舒展了一番身子,伸手拢了拢披在肩背的长发。

  她缓缓转过头,正要点灯,忽然呀得惊呼一声,双手捧心,一脸惊恐。

  昏暗的屋子中,一张古秀的木桌旁,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影。

  “别装了。”那个声音开口,烛火随之点燃。

  “你是你?”那女子胸膛起伏,嗔怪道:“你这小道士,我白日里看你长得清秀,还当你是好人,你半夜闯我闺房想做什么?你现在立刻出去,要不然我叫人了!”

  宁长久转过椅子,平静地看着她:“与我说说你家小姐的事吧。”

  “小姐?”那女子抓着自己的衣领,“你问的什么胡话?难不成你看我像下人?”

  宁长久道:“这些天你卧床装病,应该没办法出去,我白日里见过你家小姐一面,我与你说说她吧。”

  那女子幽幽地盯着他,旋即噗嗤一笑:“你们这些男人,老的小的都一个样,都闯到这了,还和姐姐故作正经,哎,难道你替我治了病,就要我以身相许,老爷若是听到了,定要将你乱棍打出去。”

  宁长久问:“不想听?”

  那女子笑了一声,道:“你这小道士倒是无理,来,我倒是听听看,我那主子是谁?”

  宁长久道:“她在城中有许多棋子,但是仓促布局,各方之间协调传信应该也不容易,你应该有好几日没有收到你家主人的信了吧。”

  女子摇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长久继续道:“因为她也受了很重的伤,想来也是,这么多人想杀她,她又如何能真正全身而退。”

  女子望着那相隔灯火的少年,神色幽怨:“你来就是想与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宁长久道:“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道士,我还没有确定我的立场,你接下来的每句话,都有可能左右我。”

  女子眸光一颤,旋即平静,笑道:“我可没见过闯女子房间的普通道士。”

  宁长久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女子忽然觉得眼前坐着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幽灵。

  她渐渐敛去笑意:“普普通通的道士?那你来皇城做什么?别拿什么替天行道之类的话糊弄我。”

  宁长久道:“我不需要和你解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有能力保住自己,自然便有能力插手。”

  “嗯?口气倒是不小。”女子看着眼前静坐的少年,自己的呼吸都忍不住慢了下来。

  宁长久道:“与我说说你家小姐最简单的故事便好,不需要你出卖什么。”

  “最简单?”

  “嗯,比如她的名字,比如三年前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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