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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11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546 2021-05-06 16:50

  D-为赵襄儿争取时间。

  她曾经告诫自己,绝不可因为一时贪玩而画蛇添足,所有一切皆按计划行事,见好就收,要不然

  想到这里,恶名远扬的血羽君也忍不住一个哆嗦,心想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唉,没想到当了这么多年的信鸽,我都开始有职业操守了”

  它自嘲地嘟囔了一声,随即昂首挺胸,将翼展延伸到最大,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有风自翅间生。

  它张开长喙,口吐人言,威严而尖锐的嗓音穿透雨幕,笼罩上整个皇城。

  “老巫狗,当年你百般暗算下,我不慎糟了一剑,今日本天君卷土重来,实力更胜过往,你这背着龟壳过日子的老巫狗可敢出来公平一战?”

  它清了清嗓子 ,继续道:

  “本天君听说今日来了个谕剑天宗的小娘皮子,你且听好,此乃我与那老巫狗私人恩怨,与你无关,所以你莫要插手,否则,嗯,否则”

  血羽君还在酝酿着措辞,皇宫之中宫门却已洞开。

  那漆黑一片的殿门之后,一抹白影如鬼魅浮现。

  铺天盖地的雨丝在那白影出现的一瞬皆受剑气牵引,向着血羽君所在的位置激射过去,而那道身影在殿门只停留了一瞬,大雨之中,有一束白光大盛,自殿门起,横跨皇城,白光过处,雨丝皆被照得雪亮,似每一线都蕴含着盛大的光,都折射着万千凌厉的杀意。

  白虹贯空而过!

  剑气喷薄吞吐之间,剑鸣清亮,那数百丈的距离此刻不过一瞬。

  血羽君瞳孔骤缩,其间的眼白却被映得雪亮至极。

  它心中暗骂了一句,心想那些仙宗的人还是这副老样子,一边说着不理凡俗,一边又爱多管闲事。

  在极快的权衡之后,它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大雨磅礴,天云摧裂。

  皇宫的上空,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已然开始缠斗,其间剑气纵横,妖光肆虐,波及之处,屋脊被狂暴的灵力掀开,檐梁瓦片一并被碾作齑粉。

  宁小龄捂着耳朵,惊魂未定地看着上空。

  若是那血羽君身形巨大,尚能看清形容,那随剑气而去的谕剑天宗的女子,则是完全无迹可寻,甚至无法看清是她带起了一道道剑气还是剑气拖曳起了她的身形,远远望去,只能看见美人如雪剑气如霜。

  “那就是仙人吗?”宁小龄痴痴地望着,一时间竟忘了逃跑。

  宁长久道:“自是非常厉害的。”

  宁小龄仰起头,问道:“师兄,以后我们也能像这般厉害吗?”

  宁长久道:“师妹天赋异禀,只要勤勉修行,不触碰那些邪魔歪道,一定可以修至圆满的。”

  宁小龄抿着唇,似是尝着雨水,她眨了眨眼,道:“师兄你可不准骗我。”

  宁长久道:“当然不会。”

  宁小龄小心翼翼地问道:“哎,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选错了路呢?”

  宁长久似是早有答案,平静道:“把魔斩了,你留下。”

  那一刻,少女眸底深处寒冷至极,她抬起手,向着宁长久的身后伸去。

  在触碰到背脊之前,宁长久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神仙打架凡人遭罪,还是早些回去吧。”

  宁小龄回过了神,宁长久已拉着她的手腕向着赵亲王的府邸走去。

  “哎哎”宁小龄有些吃痛地扭了扭胳膊。

  临近别院,宁小龄摸出了钥匙,目光有些恋恋不舍又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天空。

  院门打开,宁小龄绕到后面,将师兄一路推进了屋里,口中念叨着:“师兄啊师兄,你可千万别再多管闲事了啊,这皇城忒吓人了,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拖不动你哩。”

  不死林中,巫主殿的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方才血羽君的喊话他是听到的,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在看到那道剑光自皇城亮起之后,他才推开了门,手中却依旧没有放下那本古籍。

  这本古籍是历代巫主真正的传承,它像是一位活生生的史官,会自己生长出书页,记载皇城的历史,同时,那每一行字也都是皇城真正的缩影图。

  他将古籍翻到此刻的最后一页,那里有一句他以精血炼化之后方才显现的谶语:

  “刑天法地,祭以城国。”

  他一直不明白这句话要应验的究竟是什么,但隐约能感受到其后寒冷至极的肃杀意味。

  他看着窗外的雨,苍老伛偻的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

  “难道便是今日?”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巫主殿前的一口古井上,但是他很快掐灭了心中那个荒诞至极的念头。

  关于这口井的秘密,如今只有国师与他知晓,更何况,哪怕国师告知了赵襄儿,她应该也不至于愚蠢地下井找那几乎不存在的希望,如若她真下去了

  那更好了,反正有死无生,也省得自己动手。

  他转过头,看着木架上一只羽翼漆黑的巴哥,道:

  “告诉丘离,计划不变,继续看紧国师府,天上那头孽畜不用管,我来杀。”

  第十四章:湖上狐影

  当空而下的秋雨里,许多鲜红的雀羽被雨水打湿,零碎飘落,坠地之后血羽灵性不灭,周遭的雨水被嘶嘶地蒸成白汽,然后血羽也在秋雨的冲刷间渐渐失去温度。

  天地之间灵气震荡,满城的雨水在剑气与妖气的冲洗之下,皆被震成粉碎,于秋风中飘拂,化作泼天雾气。

  鸟嘶声与剑鸣声便在这雾气中不绝地响起,随之而来的,也有两者相撞迸发出的金石般的声响。

  而血羽君便被这凌厉剑气,硬生生从皇城上空逼到了栖凤湖上。

  栖凤湖上空,此刻远远望去,无数道极细的剑气割开雾气,似白虹挂空,一道道缠绕交织成雪白莲花的模样,而自那花蕊的位置,一点寒光亮起,那雪白衣裳的女子化作一道剑芒破空而去,与此同时,湖面上空那剑气交织成的莲花瞬间破碎,化作星星点点向着中心汇拢,如光粒般依附在女子身上。

  那一幕似万千溪流入川,终汇作难挡的洪流。

  血羽君叫苦不迭,在这一剑凝聚之前,它已被剑锁固定,好不容易以血海化剑大法破开剑锁,那破碎剑莲凝成的一剑已在眼前大放光明。

  它寻不到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能扇动双翅带起狂暴的风浪,遮掩着自己的身形在湖面逃遁,远离那柄盛气凌人的道剑,而它扇起的风浪之处,同时也腾起了成千上万羽毛幻化的剑影,如成群的红蛾向着那道剑气洪流扑去,阻拦其前行。

  然而这些红蛾被碾碎不过瞬间,血羽君贴着湖面飞速遁逃,那道剑光同样贴着湖面紧紧追袭。

  他们所过之处,湖水分浪,高卷数丈,如湖中高高筑起又随着他们离去而快速坍塌的水墙。

  血羽君双目通红,那凌厉至极的剑气几乎已贴住了背脊,开始卷落它如钢铁般坚硬的毛羽。

  “娘的,谕剑天宗的娘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在剑气即将追及的一瞬,它忍无可忍,双翅猛地拍击水面,一道水幕自他们相隔之处高高腾起。

  剑气刺穿水幕之时,血羽君已然转身,它双目如炬,死死地盯着那刺破水幕的剑,生死一瞬之间,它铁钩般的利爪带着血色的焰火探出,硬生生地伸入那道白光里。

  那道一往无前的剑气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他们滞留之处,足下的浪花炸出石破天惊般的声响,其下的水面已然塌陷成一个极深的大坑,大量湖水自四面八方灌入却无法将其填满。

  那道剑气的洪流渐渐变淡,雪亮剑芒中,一柄雪亮的长剑自剑尖开始,终于缓缓展露出它全部的面容。

  那剑尖距离血羽君的胸膛不过数寸,而血羽君同样以利爪精准地扣住了那剑的剑身,使其再难寸进。

  哪怕如此,这一剑去势犹未停止,巨大的冲击力依旧顶着血羽君向后飞快划动着,而血羽君同样不停地挥动双翼,掀起狂风,借着这巨大的阻力抵抗着那一剑的推进。

  血羽君倒退的身形越渐缓慢,这意味着那一往无前的一剑终于也快穷途末路。

  而只以一气强撑至今的血羽君,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它猛然张喙,将周遭的空气瞬间纳入体内。

  湖心一声振鸣。

  两者的身影在某一刻终于停止,带着一种诡异的平衡静止在湖面上。

  周遭的怒浪在他们身形停滞之后也渐渐平息。

  血羽君有些力竭地扇动着翅膀,看着那已然贴在胸口,却未能刺入的剑尖,双目中浮现出了艰难的笑意。

  而那剑气也似被烈阳蒸尽的雪沫,在狂风卷浪间渐渐散去,那持剑的身影第一次停下,清晰地浮现在水面上。

  女子持剑而立,剑裳如雪,纤腰束带漆黑,腰侧银环玉佩,细红的流苏自佩间垂落,随风拂动。

  而那玉冠银簪也一丝不乱,其后青丝柔逸飘舞。

  而她的面容上,遮着一个纯白的面具,只能望见那秋水般的眼眸中透出的无限寒意与杀气。

  血羽君对上那双眼眸,某一瞬,它竟有种这女子便是一柄冷漠无情的剑的错觉。

  “半步紫庭?”血羽君心中大骇。

  长命境的巅峰便是半步紫庭。

  这般境界,放眼南州何处,皆是可以开山立宗的仙人,这等境界不在世外好生修行,来找我的麻烦干嘛?

  血羽君心中哀叹,心想对方不会是想把自己当做彻底步入紫庭境第一楼的契机吧?

  女子漠然地看着它,她身侧微侧,右手按推着剑柄,依旧与这妖兽角力着,湖风伴随着反推的妖力吹得她紧贴着身子的剑裳向后狂舞,作响,那本该曼妙似山峦起伏的曲线,此刻亦透着锐利如杀的意味。

  “说出指使你的人,饶你不死。”

  女子终于开口,那声音清澈而冷漠,不掺一丝杂质,亦似一柄纤尘洗尽的剔透玉剑。

  血羽君干笑两声,义正言辞道:“本君做事本君当,更何况这小小南州有谁可以差使本天君?你这小娘皮子,别仗着有几分本事稍稍压我一筹,便想着践踏我的尊严!”

  女子看着它,淡淡道:“你体内有禁制,要不然我这一剑很难将你伤成这样。这禁制是谁下的?你究竟听命于谁?”

  血羽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喘息机会,它一边调息着体内被激荡得紊乱的妖力,一边开口道:

  “呵,我看你要多感谢这下禁制之人,若没了这禁制,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哪里是我对手?此刻怕是已被我一路撵打着狼狈逃窜,哪还敢这般趾高气昂的和本天君说话?”

  女子并不动怒,只是冷漠发问:“你不说?”

  血羽君猖狂大笑,道:“你弃了剑,跪下磕三个头求我,我就考虑与你说说。”

  狂笑之间血羽君骤然扇动翅膀,无数红色的虚幻剑羽浪潮般席卷而去,而它抓着剑身的手猛地一拧,势要夺剑。

  女子眸子微眯,那剑与血羽君相持,一时难以抽回,她断然弃剑,身形向后掠去。

  血羽君大笑道:“谕剑宗的小娘子可真是听话,说弃剑就弃剑,什么时候磕三个头?本天君倒是不妨也随你跪了,一并拜个天地”

  本以为偷袭得势的血羽君骤然敛去了笑意。

  他骇然发现,那女子身形虽向后飞掠,但她手指在胸前不知拈了一个什么法诀,那些他激射出的剑羽,临近她的身边,竟都被她同化成了白茫茫的剑气,那剑气汇成潮水,随她指间一动,便调转潮头,反而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剑灵同体?南州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它来不及思考,弃剑而逃。

  它掐算着时间,虽与殿下的约定还有些距离,但是它实在不敢继续冒险,只想全力逃逸。

  他坚信,若是自己一心遁逃,任那女人剑术再高也赶超不过自己。

  只可惜巫主还未现身,殿下交待自己的事情,怕是难以完成了。

  这个念头才起,下一刻,异变再生。

  一道古杖从天而降,横亘身前,如一道大柱,拦住了去路。

  眼前,一个头发枯槁花白的老人一手持卷,一手握杖立于湖波之上,脚下湖水如沸。

  他浑浊如死鱼的眼睛盯着那头逃逸而来的巨鸟,凝重而肃杀,其间隐忍了数十年的怒火。

  几十年前,若非这头妖鸟祸乱皇城,他的大道本该走得更远,为了自己的道源维稳,他不得不护一城太平,尽全力与这头妖鸟一战。

  那一战他受伤太重,直接危及大道根本,本该扶摇直上的修行之路也变得崎岖无比,如今他年岁过百白发苍苍,已然能感受到死亡临近。

  而大道无期,死亡便是他唯一的结局。

  这一切的根源,便是这头血羽君。

  他如何能够甘心?

  “孽畜!”

  老人怒喝一声,木杖当空砸去,朝着血羽君当头砸落。

  那身后原本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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