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起这几日虽然脑袋被木头磕破了,但情场上春风得意。
今日是他纳雪儿的第一夜,夫人和另外一个小妾很识趣,早早休息了,房中只有他和雪儿。
那女子夜里挑灯,她身上肌肤白皙,粉脸桃腮,樱嘴微抿,身材被包裹得曲线玲珑有致,清丽脱俗。
章起看了半晌,嘴唇动了动,口水一下冒出,不由得吞了吞。
“雪儿,过来。”
雪儿的手一抖,低眉顺眼走了过去:“章大人。”
“以后你我一体,喊什么章大人。”章起很舒心,“今日夫人可有为难你?”
雪儿摇头:“夫人极好。”
章起觉得这是真话,当即也道:“毕竟温将军亲自派人送嫁,夫人她,甚是明理的。”
雪儿沉默不语。
章起把雪儿搂过来,开始脱她的衣裳,一件一件脱下,雪儿的肚兜慢慢露出。
雪儿低头道:“章大人,奴想去熄灯。”
章起笑道:“无妨,灯下更有兴致。”
雪儿认命地躺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是章起另一个小妾的哭声:“夫君,奉儿高热了!”
雪儿微微松了一口气。
章起沉下脸,朝门外道:“找大夫去!”
那小妾哭道:“妾身知道今日不能毁了夫君大事,可大夫也寻了,都说是,是那瘟疫!”
章起一下怒了,雪儿白净的身体就在眼前,他还没有去碰,就出这种争风吃醋的事。
“怎么,曹大人和温将军联合起来,全城公布的事,你还不知道,这瘟疫是假的?”
小妾一下捂脸哭:“可大夫说,奉儿的情况,和,和东区那些人一样!”
雪儿也劝:“章大人,不如先去看看?”
章起紧盯着雪儿:“你是不是很高兴?”
雪儿一惊:“奴是高兴,奴有幸成了您的侍妾……”
“既是我的妾室,那些不必要的念头,可别想了。”
雪儿缩了缩身子:“奴没有别的念头。”
那边的拍门声继续,章起披上衣裳,再次回看雪儿一眼。
她的躺姿极诱惑。
章起闭了闭眼,走出门去,扇了自己小妾一巴掌。
“夫君……”那小妾捂着脸,傻愣愣地望章起。
章起道:“在我章家,那些妻妾之间的花招,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平日里我也只睁只眼闭只眼,但我的宽容,可不是纵容你耍心眼的!”
章起的夫人也赶了过来,见状赶紧劝章起:“是真的,奉儿真的病了。”
章夫人的后面跟着几个仆从,有人把奉儿抱到章起的面前,章起一看,脸色大变。
果然,眼眶很红,且有高热。
当晚,东杭极其热闹,那些豪门世家,都有自己的大夫给医治,但百姓们,家中有人病倒的,都连夜找寻大夫,拍门声此起彼伏。
章起的夫人见夫君赶去见巡抚,她进了房中,望着雪儿洁白的身子笑了笑:“好妹妹,今日委屈你了。”
雪儿摇头:“家中大事要紧。”
章起的夫人也二十多岁了,生了三个孩儿,看起来风韵犹存。
“妹妹是可人儿,我们老早就听说东杭的雪儿姑娘,一张万人尝的樱唇,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呢。”
雪儿一怔:“夫人?”
章起的夫人叹了口气:“如今东杭大乱,雪儿姑娘,出现得不是时候啊。”
雪儿经历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一听章夫人这话,心都凉了:“夫人,雪儿不明白……”
章夫人唤下人拿过一碗药汤:“雪儿姑娘这容颜,可真真是倾城倾国啊。”
雪儿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汤,下意识地往床角缩:“夫人,您,您想做什么?”
章夫人脸一沉:“贱人,让你喝你就喝!”
有两个下人前来,一人一边把雪儿的胳膊钳住,章夫人拿过药碗就要灌雪儿。
“夫人……唔……”雪儿拼命挣扎,最后头一磕,直接把药碗磕破,自己的额头也冒了血迹。
章夫人大怒:“来人,再去熬一碗绝子汤!再把这贱人给我绑着!”
雪儿骇然,用尽力气,挣脱了那两个粗婆子,由于身上衣裳都被剥光,浑身光溜溜的,那两个婆子一个没抓住,雪儿溜出了房门。
由于章夫人之前喊退了所有下人,这会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倒是极方便雪儿的逃走。
“来人!把这小贱人抓回来!”章夫人恼羞成怒。
雪儿对章府并不熟悉,但她生性敏感,在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灌木丛那边似乎有个狗洞,因此逃出后,自己仗着娇小的身躯,从狗洞钻了出去。
章府坐落东杭西区靠近环城河的一侧,狗洞外是一条环城大道,有几株柳树。
雪儿望了望那几株大树,咬了咬牙,光着身子爬了上去,又在树顶找了些柳枝,盖住自己身子。
正好在雪儿遮挡好自己后,章府就有人发现了狗洞,七八个下人冲了出来,在周围寻了一番,未果,有个人说:“怕是逃远了。”
章夫人正好走了出来,听了这话,冷笑道:“就守着罢,等老爷回来再做处置。”
柳树上的雪儿松了口气。
四周都安静了,雪儿觉得身上微冷,打算下去,不想,环城河里似乎有动静。
雪儿顿时毛骨悚然,连呼吸都是极轻缓地进行。
那河里,似乎有什么鬼怪一般……
大约一刻钟后,河里浮起了一个长长的,黑乎乎的东西,雪儿看不太清,又不敢看。
马路上有一辆马车来到,车里有个女声传出:“上来。”
河里那个长影子上,又多了几个黑乎乎的影子,细长细长的,像是人影。
那些影子开口了:“主上。”
马车里的女声道:“可有被人发现?”
有一个影子回答:“目前不曾。主上,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马车里的女声轻笑一声:“当然是继续啊。东杭,还不够乱呢……”
那回答的影子应了一声:“是!”
马车里的女声又是轻笑:“霍匠材,你这次是大功。”
那叫做霍匠材的影子哈哈一笑:“多谢主上。”
马车里的女声悠悠长叹:“那么,我们等着温将军再大开杀戒罢,这个蠢货。”
霍匠材也是爽朗一笑。
马车远离,河里的影子跳入水中,原来那个长长的怪物黑影慢慢沉进水中。
雪儿一直不敢乱动,直到周围万籁俱静了,这才爬下去。
那些人刚才似乎说到了温莎……
雪儿心头一跳:大开杀戒?莫非像上次在灵堂那般?
若真的是,那,那东杭还得再有一次灾难?天啊!
雪儿怕得浑身发抖。
上次的灾难,她侥幸活了命,她的几个姐妹也侥幸得到温莎的照顾……若是温莎人也没了,那,那她几个妹妹们,岂不是……
今夜的雪儿才意识到,原来给人当妾,并不是什么好事。
即使章起,这个表面道貌岸然的人,在后院里,亦是跟大多数男人一般不堪……
她怔怔然立在树下,无限酸涩涌上心头。
东杭那么大,她不知去哪……
四周俱静。
当年,春花和秋月被差点被打死的那夜,也是如此这般寂静……
雪儿打了个寒蝉:是了,这世上,她能投奔的,还有冠雅楼的韦夫人,她们几个姐妹的最终港湾!
想到这,雪儿随手找了些叶子挡身,不顾周围偶尔几个恶犬的吠叫,往南区的冠雅楼奔去。
冠雅楼的韦掌柜最近总算松了一口气,先不说这莫名其妙起来的瘟疫,也不说又莫名其妙发的洪水,单单知道这次的瘟疫乃投毒,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一件喜事。
这意味着,他不用在战战兢兢地开门做生意了。
以往他总担心进来的人是否是东区来的,他还暗中吩咐两个小二们要学会察言观色,有些客人,能不让进就不让进。
如今,他总算不用担心得罪客人了,大喜之下,这几日他睡得极不安慰。
“夫人,你为何一直不睡?”
韦掌柜心想,为何夫人也总是辗转难眠。
韦夫人道:“我还不是担心那几个丫头!若是像雪儿一般能为贵人妾也就罢了,可春花秋月她们……”
韦掌柜心里好笑:“又不是你女儿,担心那么多作什么!”
韦夫人嗔道:“你又不懂!这俩娃儿,可是咱们辛辛苦苦救回来的!我听说那瘟神将军啊……啊呸,那温将军啊,好像杀人不眨眼的……啧啧,这种残暴之徒……”
韦掌柜从后面抱住了韦夫人,笑道:“温将军当时不从歹徒的手中救了你?你还说她坏话。”
韦夫人翻过身来,让韦掌柜正面抱她。
“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两人一同沉默少许时分。
韦夫人竖起了耳朵:“有人敲门?”
韦掌柜听了听:“没啊?”
韦夫人坐了起来,凝神听去:“真有人在敲门!”
管家也起了床,去问了门,不一会跑了过来:“老爷、夫人,是,是雪儿姑娘!”
韦掌柜和韦夫人同时一怔:“快,快开门!”
眼下即将凌晨,雪儿不是应该在那个章大人的府中么,为何赶过来了?
莫非,遭遇了什么意外不测之事?
韦夫人心头的不安越发加重。
“哎哟哟……”韦掌柜颇为不自在的声音,让韦夫人更是心头一沉。
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雪儿急道:“韦姐姐,给我几件衣裳!” 温情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