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的指示之下完成的,从窃取资料,再到修改硬盘的录像,都是有详细的分工的,这一定是团伙作案,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之前根据拓疆方面反制措施,ip地址证据已经指向了lx集团的芯片公司。”
“刚才劳森已经把他作案的所有过程和详细经过都在法庭上说清楚了,如果这是团伙作案,那很明显他就是团伙的头目,动机也很明显,他对拓疆深入骨髓的痛恨,所以不要再做无畏的辩论了,这场法庭审判已经为你找到了真相,你们还想怎么样?”霍夫曼言语中带着讥讽的意味。
朴京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他本想让劳森这条疯狗在法庭上说出真相,不过,这条疯狗已经咬过头,承认了所有罪名,劳森显然没有提到一个幕后主使,这是最为致命的。
刚才唯一在冷静思考的就是威廉。
朴京反倒觉得,现在的威廉,才真正进入辩论的状态。
威廉起身走到霍夫曼对面说:“刚才劳森很显然是想为lx方面作证,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因为一个对控方谩骂和指责的,显然不会为控方作证,而是在为辩方作证,法庭上就只有控方和辩方,如果不是为控方作证,那就是为辩方作证。”
“控方律师,请不要把你自己的推理当成是法庭的规则,谁规定证人不是为控方作证,就是为辩方作证的?证人也可以为自己作证,劳森就是为自己作证,只不过是他来法庭上承认自己有罪而已。”霍夫曼微笑着说。
霍夫曼听起来像是胡说八道,可谁也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因为劳森的确是在法庭上证明自己有罪,而且是自己一个人犯下所有罪行。
现在劳森似乎反应过来了,他在像疯狗一样一通乱咬之后,让所有人都厌恶他之后,现在开始表现出后悔的样子,可法官和陪审团已经没有人再相信他。
不过,从劳森和刘兴以及霍夫曼的眼神交流来看,他们似乎已经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劳森几度想要说什么,可在和刘兴已经霍夫曼大律师的眼神交流之后,又欲言又止了。
他们显然是在刚才庭审的过程中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而沟通的方式,大概就是通过手机来进行的,朱沪刚才说劳森一直在操作手机,大概就是在沟通这个。
不过这是法庭,现在是讲究法律的年代,这不是刑事案件,也不是德国警方严格侦查的范围,这只是普通的而非重大的商业纠纷和普通的商业间谍案,如果他们串通一气不承认,那法庭、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们。
在这个讲究契约,什么东西都可以用价格来衡量的土地上,这种协议很容易就拿一个价格来衡量,几百万欧元,或者证券,基金什么的,即便做了牢,那未来一定又来一个重新开庭审理,或许只需要坐几个月牢,就能出狱享受荣华富贵,这都是合法的事情。
朴京一想到这些怒火又渐渐平息了,他终于明白,这种通过中间人作案或者养一条疯狗来乱咬人的方式,或许真的无解。
或许这是一道有谬误的数学题,是不是一道纸面上的数学题,数学模型也许根本解不开。
威廉虽然还在作辩论,不过,朴京觉得,这个案子要判刘兴有罪,已经回天无力了,他们在幕后操纵,完全没有一点证据表明是他们自己动手,或者他们指使的。
证据的链条总是像是冰做的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其断裂。
威廉在和霍夫曼的辩论缠斗中渐渐开始落下风,朴京觉得有些讽刺意味的是,现在劳森单独认罪,这意味着威廉并没有和自己的师傅真正分出胜负。
算是和局,所以霍夫曼现在并没有表现出占了上风之后的得意,反倒是显得不耐烦。
因为自从霍夫曼成为大律师之后,履历里还未尝一败。
“给我找翻译来!我有话说!”一个奇怪口音的德语,突然响彻整个法庭。
第六百二十章 我是老刘我有话说
当所有人都在寻找这句奇怪的,几乎无法听出是在说什么的德语是谁说的时候。
老刘颤颤巍巍的走道旁听席中央又用英语重复了一句:“给我找翻译来,我有话说。”
朴京猜测老刘不但会说德语版的“给我找翻译来”,他还会说西班牙语版的,因为当时他在西班牙法庭出庭的时候,他就已经会说英语版本,也许在监狱待过一段时间的缘故,所以他已经学会了这句话的西班牙版本。
老刘的突然发话,让所有人都懵了,不过最懵的还是刘兴,因为他带着老刘来,应该是准备看朴京输官司的,朴京一手把老刘送进监狱,现在刘兴应该是带老刘来看自己一手收拾朴京,让朴京倾家荡产。
“爸,你说什么呢?你到底要干什么?”刘兴脸色难看的拉着老刘说。
“你这瘪犊子玩意儿,现在真的太坏了,你要坑人也不是这么个坑法,朴京怎么说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认识的人你这么用这种手段去损人家,我看你真是欠揍了。”老刘蜡黄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怒火的红色。
由于所有人之中只有朴京、朱沪、李冰以及刘兴父子俩五个人懂汉语,所以在场的人都听不懂刘兴父子俩在说什么,不过即便是听不懂也看得出刘兴父子俩之间,闹了很大的不愉快就这点看来,是完全没有语言障碍的,人类生气时候的样子都差不多,尴尬的时候的样子,实际上也没有多大区别。
刘兴瞪了一眼朴京之后,低声说道:“爸,难道你忘了吗?就是朴京这家伙把你送进监狱的,这个仇咱们得报呀,你难道真的老糊涂了吗?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呀,况且咱们这没过多久就把这仇报了,你现在在这里瞎闹什么,这是法庭呀。”
老刘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那是罪有应得,你别他妈以为自己是干净的,你这家伙也应该进监狱,你和我一起在西班牙搞的那些事情,难道你忘了吗?自己的债自己我现在跟你说,这人呢,不能老做亏心事,老去想损害人的事,我这第二次进了监狱之后,信了教,思想终于改造过来了,儿子啊,收手吧。”
刘兴的脸都绿了,他哑口无言的看着眼前面色蜡黄的老刘,他紧握双拳,可这积攒在双拳上的力气,不知道使到哪儿去。
“嚯,老刘你思想也转变过来了呀,当时你在西班牙和我们在法庭上对峙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当时是破皮耍赖样样精通啊,现在这着实让人看不透呀。”李冰讥讽道。
“闺女别损我了,我知道你本来会嫁给我家刘兴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嫁给朴京的最好,刘兴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你嫁给他只会得到痛苦。”老刘走到李冰面前说。
“法官!我向法庭申请把他驱逐出庭!”刘兴用德语大声指着老刘说。
“请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驱逐你父亲?刚才你父亲不是对着法庭说,他有话想说吗?我认为你们华人向来是尊重长辈的,可现在你让我大跌眼镜。”法官说着,扶了扶眼镜。
威廉趁机说:“既然辩方当事人的父亲有话想说,想说就让他说吧。”
“真是神奇,儿子叫老子走,就差说个滚字了,刘叔,你儿子叫法官把你驱逐出庭呀,这可真是新鲜事儿啊。”
“这不要脸的东西,我可真是后悔养了你这个儿子,你这在这坑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得把你那些个破事儿全抖出来!”老刘说着,喘气声越来越粗。
刘兴倒抽一口凉气说:“爸,你这不是跟我瞎胡闹嘛,这案子都到这节骨眼上了,马上就判朴京诽谤他们了呀!我们要得巨额赔偿,而且他们得倒闭完蛋了呀,你在进监狱前嘱咐我的事情,我都办成了呀。”
“打败个屁,你来了德国这么久,难道就不学学好吗?这耶稣基督的教义把德国的日耳曼蛮族都给征服了,就愣是没征服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你觉得你真的能逃过审判,你真的觉得你犯那些事儿能瞒天过海?我真是想抽你两嘴巴,不过耶稣基督在上,我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老刘在说着那些奇怪的对于宗教的解释,听起来土里土气的却还能自圆其说,这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就好像粗鄙的东西非要和高雅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却显得格格不入,但又被强行的结合,可神奇的是,在老刘那里还真的结合成了。
这时候法警已经出来开始维持秩序,渐渐的才平息下来。
主法官在和陪审团代表商议了一会儿后说:“不得不说,这场审判让我蒙羞,其中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议,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突发事件,不过这场闹剧既然还要持续下去,那就让它持续个够吧,审判团和陪审团经过商议决定还是让刘兴的父亲出来说几句,也许她并不是坐镇,不过为了让这个案子成为经典的混乱的案例,为了让未来的法庭审判,能够引以为戒,我们最终决定还是持续下去吧。”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简直是乱了套了吧!这是法庭吗?简直就是公共厕所!”刘兴用愤愤的说道,不过他表示抗议的手势,却是西式的。
当拓疆方面翻准备放弃接受失败的时候,老刘的突然发话,似乎让绝望的结果出现了一线生机,但威廉和霍夫曼这样的专业律师的脸色来看,他们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老刘并不在证人的序列,他和案子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法庭之所以让老刘出来说点什么,并不是为了作证,完全就是为了让这场闹剧闹得彻底而已。
毕竟刚才法官的措辞很明确,只是让老刘出来说点什么,并不是为了让他作证。
法官找来了法学院专业的翻译,是个中国留学生,说的很好,德语也说的很好,而且经过了公证,能够保证翻译的内容真实有效。
朴京突然觉得很搞笑,因为他想起了从前,要是换做从前在零件厂,估计院子里要有人裤兜里装着瓜子花生出来,听老刘开始胡说八道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我想说的在我这个十字架里
“我这个龟儿子嘛,他干的那些个破事儿那还真多,我之前也是混蛋,把他给带坏了,现在他竟然比我还坏,我可真是个坏榜样啊,本来他在德国安心当他的技术员,入赘lx家族前途一切顺利啊,可自从他把我接到德国之后……”
老刘漫无目的说着,翻译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翻译,翻译基本做到了原汁原味翻译,不过用德语翻译出来,充满了粗鄙的味道,惹得大家偷笑。
比如“龟儿子”、“瘪犊子玩意”之类的词翻译也照着德语的俚语翻译出来,要是没法用德国俚语翻译,那翻译就用德语直译出来,更加搞笑。
不过在朴京和朱沪看来,老刘毫无逻辑,语无伦次的话根本不是在说和案子有关的东西,而是在一个劲的骂刘兴,刘兴被他骂的体无完肤,事实上,刘兴虽然在之前零件厂里是最为出色的孩子,可依旧免不了被老刘骂,这种骂成了一种惯性,无论刘兴做的好坏与否老刘都是一通臭骂,老刘从来不会觉得尴尬,而是让看着老刘骂儿子的人尴尬。
法官也听不下去了,轻轻敲了敲法锤,打断了老刘,对翻译说:“你和刘先生说,让他说重点。”
翻译把法官的意思转发给老刘之后,老刘愤愤说:“这法官不是让我有什么话就说嘛,怎么现在嫌我啰嗦了?我他妈的就要说了,我这是告诉你我儿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翻译再次把老刘的胡说八道给翻译了出来,惹的法官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法官对翻译说:“告诉刘先生法庭只相信那些表述清楚逻辑清晰的事实,如果他对于他儿子还有什么想说的那就说关于本案的事情,别的事情法庭将不再受理。”
老刘看着法官皱了皱眉头,说道:“看你岁数和我差不多,怎么就不明事理呢?这话得捋清楚了说才行呀,要是我不把那些东西说出来,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案子是怎么发生的呢?前因后果怎么表述得了呢?”
这时候霍夫曼已经面露微笑,老刘并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关于这个案子,已经木已成舟。
本来抱着老刘会说出关于案子内情的威廉彻底失望了,老刘只不过是一个语无伦次的中国老人,他并不能在德国的法庭说出什么。
一切都结束了。
失落和黯然,从拓疆方面每一个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来,就连劳森眼神里也流露出了懊恼和后悔,或许他在懊恼自己,不应该答应这个肮脏的交易,因为课间的确待他不薄,就算他父亲被裁员之后,公司依旧在为他支付着失业年金,相当于还是让他拥有之前的工作。
可劳森的贪婪,让他最终选择无情的背叛。
“我这证据全在我胸口这个十字架里呢。”老刘轻描淡写的说。
老刘轻描淡写的说,而已经被老刘的胡言乱语弄的很疲惫的翻译像个机器一样翻译出来。
或许是大家都觉得老刘在胡说八道,包括刘兴也是,大家都没意识到老刘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家还是没什么反应,可能大家觉得老刘又在胡说八道,唯独刘兴脸色铁青,几乎从旁听席蹦了起来。
“我说,我这证据都在这十字架里呢!”老刘说着,从胸口掏出一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