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堂打杂的,直到他身边西装革履的保镖和助理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大家才明白,张一军才是大佬。张一军匆匆把助理和保镖打发走,面露歉意地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老是忙这忙那,也不知道忙啥,他们老是拿些财务报表和利润表来给我看,我对这不感兴趣,公司从专门请了这么多海归会计师,要他们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要让我看。”刚刚还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朴建勇突然站起来站到朴京前面说:“没事儿,小军,你忙你的,我们看着就好,瞧瞧人家这出息,又是保镖的,这才30岁出头就能有这些配置,真是让我等佩服佩服呀,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张一军看着了一会儿朴建勇,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笑着说:“叔,这些都是虚的,要不是董事会这样安排,我才懒得要这些助理什么保镖的,我现在就连吃个饭都要去指定地点吃,他们董事会那些人说吃东西得小心,你不能老吃那些街边的东西,添加剂和味精太多,不利于健康,保养得从年轻开始,你说这世界怎么了?”“这是我曾经梦想过的生活,不过我也快达到了,等我买的股票到了合适的时机一抛手,我全他妈给他套现了,然后就去买一套周住那样的房子,再买一辆更好的车,这日子就该这么过。”左梅凑上前,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对张一军说:“朴京他同学,对不住了,他爸现在脑子有些……”“多年以前,叔叔带我们去吃全聚德就像昨天一样,叔叔和我们聊的很投机,他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现在也不例外,还充满了幽默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时尚,逢相聚,必吃饭,现在也不例外,张一军带着朴京一家人坐在了一辆保姆车上,驱车去找吃的。朴建勇好奇的打量着这辆空间宽敞的车的内部,说道:“小军啊,这车还真是舒服,是什么车呢?我就知道这是个丰田车。”张一军扭过头来说:“这是集团的车,叫什么埃尔法,是可以粤港两边跑的车,我去香港那边搞金融业务也方便一些。”朴建勇一拍大腿,说出了让所有人侧目的话:“看来这车里坐的是大佬,现在我他妈也是大佬了。”来到一家海鲜酒家,与其说是酒家,不如说是香港那边过来的大排档翻版,路边随便搭几张桌子,就叫酒家了,朴京现在明白为什么张一军的董事会为什么让他去指定的饭店吃饭了,这里主要的消费群体来自于市井,打工者居多,也有附近的公司职员,总之很接地气,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身价将近百亿的集团首席执行官来用餐的地方。“张总,这地方卫生恐怕不过关,董事会那边恐怕会有意见,我们……我们能不能去别处吃。”张一军的助理见张一军执拗要来这地方吃饭,尴尬的笑着说。张一军指着助理的公文包说:“录音笔给我。”“大家都跟了我这么久,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我这就拿录音笔录个音,以此为证说这次来这样的大排档吃饭,完全是我的个人意愿和你们没关系,这样总可以了吧。”张一军二话没说,便录了一段免责声明:“我张一军完全出于个人意愿而来大排档吃饭,和我周围的随从人员无任何关系。”
第两百〇九章 大排档
朴京观察了一下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这大排档和香港的,可真像我在香港电视剧里见过这样的大排档。”张一军一边把碗筷用送上来的茶水清洗,一边说:“现在香港经济环境不好,这些大排档有很多是香港人过来做的,所以味道也很香港,说实话这些大排档的味道不比那些高级海鲜酒楼的味道差,而且价格还便宜,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董事会那些成员老是跟我说别老去吃大排档,小心吃坏身体。”到现在,朴京才明白为何来深圳这地方人家总是拿出一个大碗来,原来是给碗筷消毒用的。“这也是这里生意这么好的原因,你看只要接地气的东西,生意一般都不错。”“接地气这句话说的很好,我很喜欢接地气,说实话,跟我的董事会那些成员相处起来,我总感觉有障碍,那种说不出的障碍,总感觉他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慢,一种和其早年经历不相符的傲慢。”左梅突然有感而发的说:“无知和弱小不是什么问题,傲慢才是问题,傲慢的最终结果就是我这样的。”大家对左梅的此番言论都很意外,这句话包含的信息惊人,连朴京也没想到。张一军对此似乎很感兴趣,但欲言又止。左梅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笑着说:“小张,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你问吧,这没什么可忌讳的,我已经坦然了。”“傲慢真的会让人失去一切吗?那真的太可怕了。我那个看似豪华的董事会阵容,大家都处于一种盲目的乐观状态,说白了就是认为我们已经是行业翘楚,开始沾沾自喜了。前些天我的董事会一个成员去参加一个访谈节目,你知道的这访谈节目总是些虚头巴脑,找噱头的玩意,当时一个观众向咱们公司提了一个建议,听起来辛辣味十足,但很在理,也很具有参考性,可谁知道我们集团那家伙……”张一军说着,被上菜的大姐打断了。“老弟,有个顾客升职加薪,刚好请客吃饭,所以你要的石斑被提前定了,忘记通知你,不好意思,能换成别的菜吗?比如龙虾什么的,我给你打折。”上菜的大姐嗓门不小,但是能从她的话中听出歉意。张一军微微点头,挥挥手不舍的说:“升职加薪这好事当然应该成全人家啦,我们就吃些龙虾吧,刚才说道哪……”“你说的那个反弹节目,我刚好看过,你们公司的高层用训斥的口吻回答那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的问题,引起一片哗然,而作为回应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说你们一定会被另外一家正在起步的电子商务公司超越。”朴京一兵给大家倒茶水一边说。“自从看了那个访谈节目之后,我一直心情沉重,那大学生的观点让我惊叹,他竟然一针见血的指出我们集团的内部矛盾,而我恰恰认为我们集团就是有那些毛病,所以你看那个大学生现在成了我的助理,他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但是思想却很活跃,也很有独创性,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张一军说完指了指在另一桌和保镖们吃饭的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左梅叹了一口气后说:“要是早些时候我能够有这样的人才的话,我想我的食品集团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我们的市场或者说市场经济还很稚嫩,很多方面都还不成熟,但已经有人滋生了自大,傲慢的情绪,这很危险,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静下心来像那些长期经过考验的百年企业学习学习,否则就只有关门易主的结局。”母亲和张一军的聊天过程中,朴建勇竟然没一句插嘴,他疯癫飘忽不定的眼神消失了,眼神里充满了懊恼和黯然,就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还是阿姨说的对。傲慢是我们最大的问题,他们之所以这样傲慢跟有个事有很大关系,别看现在美国和欧洲是网络技术的规则制定者,但实际上他们在某些关键技术上也会来找我们,就拿上次汉斯集团和联合集团两大飞机制造集团竞标吧,别看别的媒体报道的那样说什么联合集团获胜的原因在于其隐身战斗机技术性能更平衡……”朴京坐不住了,头冒冷汗,颤抖着说:“张一军,你说什么?这两个飞机制造集团和你有什么关系?”张一军见朴京反应这么强烈,惊讶的说:“你怎么了?”“老同学,你详细说一说是怎么回事,我挺得住……”朴京说完咬紧牙关。“在两种战斗机的技术性能不相伯仲的前提下,他们在战斗机的航空电子性能上实际上是获胜的关键,美国对于技术的保密是有多么严苛,各种反向破译,各种技术专利保护,但联合集团竟然另辟蹊径,找到我们做信息技术方面的技术,当时我就蒙了,虽然我们在国内做的是不错,但这么大的国际集团找上我们来做生意,我有些不太相信,我们的人也对于能和大集团做生意当然没什么抵抗力,开始进行技术钻研,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物力,没想到咱在长期技术封锁的情况下获得了突破,联合集团的人不敢相信很多军用的技术细节竟然被我们一个后起的中国公司做到了,专门派人从美国来验证,他们都服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都竖起大拇指。”张一军像是说传奇故事一样说了起来,除了朴京之外,其他人都听得很入迷。也许是因为朴京耐受头疼的能力在长期头痛的情况下提高了,现在的他竟把自己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他说道:“这或许是一个局,这些美国公司向来像毒蛇一样狡猾。”张一军像是突然明白什么大道理一样,拍了拍桌子,说:“我前些天就有这样的感觉,我猜他们自己搞不到专利,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在世界军工业的中国网络公司来做网络技术,这样既可以把侵权的风险转嫁,又能节约大量的研发费用,在美国人工成本是国内的几十倍……”
第两百一十章 离别
“如果有什么专利纠纷,那大可以通通抛给你们公司,这样把麻烦全抛给别人,然后自己一身干净的做事手法的确像他们的作风……”朴京说着,不自觉的发起呆。“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我们现在完全是他们的替罪羊,太可怕了,这些美国公司,好处是他们的,麻烦是我们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够搞一个蓄意抨击的外交事件,以此来要挟我们交出属于我们自己研发的产品。”张一军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张一军,作为作为好朋友,我提醒你,得提防啊。”朴建勇又开始絮叨:“别整天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今天大阴谋似的,这本来就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你情我愿的,就像我一样,我在股票市场输了整个世家,还把媳妇辛苦打拼来的集团给败光了,这一关我都挺过来了,这辈子害怕什么……”左梅听见朴建勇这么一说,既有惊喜,又有些愤怒的说:“那你之前像个鸵鸟似的装疯卖傻是干什么?以为把头埋进沙子就完事儿了?”“装疯卖傻的鸵鸟?你可真有想象力,我这不一直在你身边的嘛,赔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重头再来嘛!”朴建勇信誓旦旦的说。左梅突然忍不住哭了,她捂着脸,这恐怕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朴建勇正常说话了。朴京现在才明白,母亲并不怪父亲输光了家业,母亲愤慨的是父亲遭遇挫折之后就伏地不起,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现在父亲说出“重头再来”,如同宣告自己重新振作。晚饭愉快的结束了,往事如同一道暖风一样温暖着朴京的心,朴京觉得这个冰冷而现实的世界还有许多温存的记忆,虽然四年的时间短暂,但是每当回忆起在大学这四年和306这些舍友的点滴的时候,朴京就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那段时光只需要过简单的生活就好,到点上课,到点吃饭,不时的去北京城逛逛,没有什么忧虑,就连恋爱也很单纯,恋爱中没什么甜蜜,甚至没多少心跳的感觉,聊天内容大都是学习和生活中的事情,简单到似乎在做加减法,快乐增加一些,忧虑减少一些,但这一切太短暂,朴京后来的生活就像在做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虽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了,但也心累了,甚至害怕往后的生活了,朴京心想,这恐怕是快乐虽然短暂,但回忆之后总让人舒服,痛苦虽然过去,但回忆起总让人惆怅的原因。离别前,张一军把朴京拉到大排档旁的墙角落,想说些悄悄话。“说真的,当年胡东来说他移民美国的时候,我真以为他要去当汉奸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个无知的愣头青。”张一军憋了半天才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张一军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把刚才吃放的时候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老弟,那就长话短说,两个事,第一个事,你未来能不能来帮我?我不想我辛苦创立的集团就这么毁了,你在美国这么久,和美国人打交道你在行,我们和联合集团签了那些个合作合同,还有没有抽身的可能?你的话让我细思极恐,我觉得现在集团还处于上升期,真是抽身的时候,这就是作为的晴天修屋顶,好的时候搞大刀阔斧改革,否则到阴天的时候,瓶颈期的时候搞改革,一切都晚了。”“你很明智,你要斗的不是什么美国联合集团,你要斗的是你们自己。就这个事情上,以我的拙见,你们得有自己在国际上受认可的核心技术,而不是做代工、模仿,这样的路走不远,利润低不说,还容易触犯法律、侵权,被他们当夜壶,这也就是联合集团为何不尊重你们,只是把你们当成技术苦力的原因了。当然搞核心技术的路还远,先别一来就去美国,先去欧洲、日本,甚至非洲,那些地方美国霸权的触手少一些,有的是机会,至于让我来帮你,我已经被美国封杀了,这我无需做过多解释,虽然听起来荒谬,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很遗憾我帮不了你。”张一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虽然只相处过短暂的四年,但也比和我那些生意伙伴相处十年要愉快得多,你们说什么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不像他们两面三刀,绵里藏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