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山脚底下的石洞内外,一片火海。
柳南栀和长夫人前后包抄,将复/仇派余党团团围住。
送老弱病残外出的船只出了水湾之后,又带回几船精兵,独孤昊然亲自带兵,外面则由独孤凡和百里璟叡主持。
而且,外面的形势也不容乐观。
独孤昊然带话进来,说又来了一队复/仇派的人,正跟外面的军队厮杀,得赶紧结束里面的战斗,这样一来,就能增援外面的独孤凡他们,反之,他们也会陷入被动的状态。
好在这一场火攻,加上和平派更加熟悉地形,能够利用优势,从山上和水边将复/仇派包了饺子,又来了独孤昊然这一队精兵增援,很快就平息了这场收复战。
这边刚一结束,柳南栀和独孤昊然就赶紧带着人乘船出去支援独孤凡等人。
外面是一场更加激烈的恶战。
对方的领头者,就是查图尔!
柳南栀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但他周围并没有见到其他几个人,包括林羽瑶、黑衣斗篷男人和寒穗。
只有查图尔一个人?
柳南栀一边想着,一边提剑冲了上去。
擒贼先擒王!
只要抓到了查图尔,眼前这场恶战就能结束了!
这个查图尔,说来也是用蛊的一把好手,不过蛊术在暗处更能发挥作用,在这样明目张胆的战场上,总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何况,和平派这一边除了长夫人和大长老以外,又多了一个格桑夫人,这三人联手,查图尔根本就不是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查图尔在手下的维护下想要突围。
可他这次带的人手不足,恐怕也是没想到和平派会打个如此漂亮的翻身仗,玄冥军也搀和了进来,甚至独孤昊然还从宓都带了人手过来。
柳南栀看出查图尔逃跑的意图,早已带人冲在前面,断绝了他的后路,将正要逃窜的查图尔抓了个正着。
之前趾高气昂的查图尔一下子成了阶下囚。
查图尔一被擒,其他人群龙无首,也就成了一盘散沙。从破晓到午后,这一场仗打了足足三个多时辰,总算平息了下来。
一地的残尸,惨状骇人,鲜血甚至染红了河湾。
他们开着船,由会认路的人引路,到石洞汇合。
然后长夫人和大长老带领自己人开始清点双方人数。
这一仗在柳南栀的安排下,损伤降低到了最小,而复/仇派却死伤惨重,剩下的人也基本都成了俘虏,包括查图尔在内。
柳南栀让人把查图尔押到面前来,审问道:“你的同伙呢?都逃到哪儿去了?”
查图尔恐怕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羁押着跪在地上,被迫抬起头来看着柳南栀,视线又转到百里璟叡身上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不过柳南栀看出查图尔的眼神有些异样。
“昨天晚上你倒是逃得挺快。”百里璟叡突然开口说道。
柳南栀瞥了百里璟叡一眼,这才想起来昨夜她去求百里璟叡帮忙,出兵去了古墓,坏了查图尔等人的好事,想必那时候他们俩人已经交过手了。查图尔败在了百里璟叡手里一次,所以才会露出这种眼神。
查图尔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为,我们会稀罕这么个破地方吗?这里就算拱手让给你们了,又能如何?”
柳南栀也知道,他们抓了齐格,就是为了找到和平派的驻地,之前的一波进攻,已经让和平派元气大伤,即便他们现在夺回了驻地,也不过是稍作恢复,已经很难跟复/仇派的整体实力对抗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人心。”柳南栀说道,“这一仗是向你们表明决心,你们的阴谋绝对不会得逞的,我们定会抗争到底!”
“你们休想!先祖们未竞的宏图大业,我们誓死也要完成!”查图尔厉声说道。
柳南栀挑了下眉梢,果然这个复/仇派简直就是个传/销组织,各个都被洗/脑了,说出口的话千篇一律,她都听厌烦了。
“我还真敢想。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我们踏出的第一步吗?”
柳南栀不屑的语气让查图尔的自尊心受损,更是意识到自己现在沦为阶下囚的命运,不由恶狠狠地瞪着柳南栀。
“你以为你们只是抓到我一个,就能攻破我们所有人?我告诉你,你们永远也不可能阻止我们的,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哪怕我看不到那一天,去了九泉之下,也能向老祖宗们有交代了。不像某些人,日后到了地底下,怎么有脸去见先祖们呢!”
“行了,先把他押下去吧。”柳南栀说道。
“不行!”有人喊了一嗓子,“得让他先把我们族长救过来啊!”
“是啊,族长还、还神志不清呢!”其他人附和。
这会儿虽然解决了复/仇派,也救下了齐格,但齐格还是像之前那个样子,要么昏迷不醒,要么神情呆滞,就连长夫人和大长老都束手无策。
“族长定是中了蛊,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蛊术。这不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大长老神情凝重地说道。
“没错。如何解蛊,还得问问这个人。”长夫人盯着查图尔,自己的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定是难受至极,现在恨不得冲上去让查图尔立马把解蛊的法子说出来!
查图尔冷笑了一下,“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搞得和平派群龙无首,这也是他们的目标。
“行了,先把他押下去吧,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的。”柳南栀说道。
但众人不以为然,继续审问查图尔。
柳南栀也不搭理他们,走到石洞里面去。
格桑夫人正守在他儿子床边。
柳南栀跟格桑夫人说了齐格的事情,格桑夫人说,她先前已经替齐格看过了,说来也奇怪,那蛊术就连她都没见过。
“我倒是能用引蛊,解他身上令他昏睡的蛊术,不过也只是让他不会无常昏睡了而已,至于他现在神情呆滞的状态,尚且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格桑夫人解释道。
顿了顿,她还补充一句:“而且,这个蛊术可不是那个什么查图尔能做出来的。施蛊之人,太邪了!”
柳南栀点点头,对于格桑夫人的用蛊之术,她是绝对信任的,连格桑夫人都这么说了,说明这件事的确不简单。
“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柳南栀忽然问道。
格桑夫人身子僵了一下,半晌之后才问道:“公主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镇国公府和南疆出现的那些飞虫,你承认过是你所为。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为首的那只甲虫,就是李钰养出来的那一只!”柳南栀的目光锐利起来。
李钰是复/仇派的人,如果那只甲虫能听从格桑夫人的调遣,那是不是说明……
“你觉得,我和复/仇派有联系?”格桑夫人也不傻,一听就明白了柳南栀的弦外之音。
“你消失的这几十年……”
该不会是在为复/仇派做事吧?
柳南栀没有把话挑明,不过格桑夫人都能明白。
“你既然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怀疑,为什么还要接纳我?”
按理来说,格桑夫人出现在独孤凡安排的庇护处外面的时候,柳南栀就应该拆穿这一点,可当时她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带着格桑夫人经历了这些,怎么也说不太通。
“我并未怀疑你是复/仇派的人。毕竟你儿子还在这里,而且你儿子是被复/仇派害成这样的,你不会与他们为伍。”
柳南栀先回答了最主要的问题,然后才接着说。
“不过这不代表你跟复/仇派没有某些联系。他们既然害了你儿子,也许,你会认为从他们那里能够得到救你儿子的方法,所以才跟他们接触。”
格桑夫人嗤笑了一声,脸上的褶子纠结在一起,好像一块块干掉的树皮。
“我儿子的蛊,只有皇族的血能够解除。复/仇派的人,的确试图用这一点来要挟我,让我加入他们,可我不是傻子。你以为你当时为什么会在刑部大牢的牢房里见到我?就是想要躲开某些癞皮狗!”
柳南栀细想之下,格桑夫人说的倒也有道理,她也从长夫人等人那里听说了,格桑夫人的性子极其要强,否则当年也不会因为林逸的事情,跟林修长老闹得这么僵,最后还直接消失了几十年。
这样一个人,不至于会跟毒害她儿子的仇人合作。
“可甲虫的事情……”
柳南栀分明记得,那两次出现的甲虫,就是李钰养出来那一只,甚至连嗜血和吸血后会长大的习性都一模一样!
“至于甲虫——”格桑夫人打断了柳南栀的话,抬起头来,用空洞的双眼盯着柳南栀,“那可不是我养的,我也没有能力掌控它,公主殿下仔细想想,它们是为什么才出现的?”
“它们是……”柳南栀皱起眉头,“是为了保护我啊。但那不是因为你……”
“我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公主殿下你方才也说了,它们是为了保护你,所以,调动它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格桑夫人说出这番话,柳南栀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