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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处置

凰权医妃 白衣染霜华 4625 2021-05-03 07:04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寻常无法进宫的草根百姓,很快被齐越的侍卫护送上了大殿。

    一个青年、一个妇人带小孩,还有一对老夫妻。

    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家五口,但各自报上家门之后,才知道他们来自四个不同的地方和家庭,只有那对老夫妻是一家。至于他们为何会组成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说到底都是因为山东府内那些“该死的狗官”!

    这几人竟然都是因为无法定时定量缴纳官府强征的赋税而遭到迫害,导致家破人亡的。

    青年家中本有几亩薄田,却因为当地县令要修建祖坟祠堂,强征他的地,他不肯给,就遭到毒打,被打瘸了一条腿,失去了劳动力,没法按时缴纳赋税,便被官府收走了土地,只给他留了一块最贫瘠的田地,根本无法糊口,更别提还要应对沉重的赋税。

    而那个妇人是因为家里交不起赋税,征税的士兵们见她还有几分姿色,竟轮番侮辱她,还将她卖到青楼抵债。

    她指着身旁的小孩说:“这娃娃的父母是从隔壁县逃难来的。当地县令强征,又遇上天灾,收成本来就少,还加重了苛捐杂税,交不起税就只能跑。娃娃他爹沿路乞讨,结果竟然被官兵征收‘乞讨税’,给不出来就打,被打成重伤,不治身亡。他娘带着这娃到了我们县里,饿得不行,去偷人家的包子,又挨了一顿打……民妇那会儿被人赎身做了小妾,去医馆的时候见到这娃去抓药,没有钱,想帮他一把,可惜他娘也没撑两天,去了,这娃就成了孤儿。可怜这孩子,还这么小……”

    妇人说着,捂着嘴抽泣了起来。

    旁边的两位老人家跟着唉声叹气,老妇人甚至掩面抽噎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难耐的事情。老头子拍着老婆子安慰着,双眼却也是老泪浑浊。

    “两位老人家,你们有什么冤屈,就跟皇上说吧,皇上定会替你们做主的!”柳南栀离得近,上前宽慰道。

    老头子沉沉地叹了口气:“唉!他们是做娃娃的送父母,我们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原来这对老夫妻原本有两个儿子,每年干农活挣的钱,勉强足够维持生计。有一日,这俩兄弟在街上卖水果,被一个公子哥吃了果子没给钱,老大追出去要钱,竟然被公子哥的侍从毒打一顿,还以伤人的罪名,反倒把老大投进了大狱里!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个公子哥竟然是……”老头子看了一眼堂上跪着的赵大年,“竟然是巡抚大人的弟弟,赵家的小少爷!”

    赵大年兴许是想起什么,脸色更白了一些。

    旁边的老婆子抹着眼泪抽噎道:“我家老幺不服气,想要到皇都来告御状,揭发赵家在山东府内的所作所为,没想到,还没出山东,就、就被人谋害了……”

    “官府说是被山贼打劫,可我们都知道,是他们做的!都是他们赵家干的好事!”老头子恶狠狠地指着赵大年。

    太子总算抓住一个机会,呵斥道:“你们没有证据,可别乱说话!山东那一带本就有山贼出没,你儿子出门在外,自己不小心,被山贼谋财害命,怎么也怪在赵家身上?”

    “逆子,你给朕闭嘴!”皇帝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这会儿不仅是他,朝中大臣们如何看待赵家,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可太子竟还在公然为赵家说话,这打的不止是太子自己的脸,还是他这个做皇帝的脸。

    北慕寒表情难堪地退到了一边。

    齐越接着对皇帝拱手说道:“微臣重新调查了此案,发现的确诸多疑点。这对老夫妻的幺儿,身上带着一只玉坠子,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也抵得上他身上那些作为盘缠的碎银子了。可这山贼打劫,只劫走了他的路费,根本就没有搜身,那玉坠子还在他身上呢!看起来,就像是为了伪装成山贼劫财,才故意做成这个样子。而且,事发后官府强行点火烧了尸首,恐怕也是在掩饰尸体上的证据。”

    “这都是你的猜测!”赵大年知道太子定是不能帮他说话的了,只能自己辩驳,还哀求皇帝要明察。

    “此案并非发生在偏僻地区,当时还有别的路人人证,只不过迫于官府的淫威,没敢出面。这里有一份证词,先呈给皇上,若是赵大人认为此事有诈,微臣可以将人证带上来,当堂指正。”齐越恭恭敬敬地将证词递交给了洪公公,转呈给皇帝。

    “……”赵大年眼神闪躲,偷偷地瞥了一眼皇帝。

    皇帝看了那证词后,脸色变得更黑了。

    齐越指着那几名受害者,对皇帝说道:“皇上,这几人还带来了一件东西,要呈给皇上,可以证明这山东府内百姓们所受的迫害,句句属实,绝无夸大!请皇上允许他们拿出来!”

    “什么东西?”皇帝问道。

    齐越对那几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将东西呈上。

    众人注意到,那五人身上都背着一只行囊。此刻他们打开行囊,取出里面的一卷纸,在地上展开,上面竟是一个个血手印!而血手印旁边,还有用鲜血书写的名字!这些字迹,有的歪歪扭扭,有的工整端正,各自出自不同的人之手。

    “皇上,这些都是山东受难百姓们自愿签下的血书!每一个名字、每一个血手印都是真实的,有据可查,绝无虚假!他们都在盼着朝廷还他们一个没有强权、没有压迫的盛世,还他们一个公道,请皇上为他们做主啊!”齐越用悲哀的语调高喊,说着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两边的朝臣们都静默了。

    “这种种罪行若是属实,简直令人发指!”北慕辰撩开衣袍,跟着跪地向皇帝恳求,“请父皇明察,惩治真凶,莫要让天下百姓寒心啊!”

    北慕辰的追随者和朝中正义之士纷纷跟着跪下来,整个大殿上都回荡着恳请皇帝明察秋毫、惩治真凶,替难民们主持公道的声音。

    赵大年求救的看向太子,太子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旋即避开了他的目光。

    皇帝指着赵大年,气急败坏地呵斥:“赵家几代忠良,被朝廷委以重任,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辜负朕的信任!看看你们赵家干的好事!天怒人怨,该死!该死!”

    赵大年瞪大了眼睛,哈巴狗一般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皇上饶命!微臣知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朕岂能饶你?拖下去,交给刑部,中秋大典后即刻问斩!”皇帝怒吼道。

    赵大年一下子瘫坐在大殿中,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灰,最终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皇帝刚刚宣判了赵大年,齐越却又说道:“皇上,对于赵家受贿一案,微臣尚有一事未解。”

    “还有什么事?”皇帝蹙眉疑问。

    齐越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太子,低头说道:“臣查了赵家那本账本,赵家每年所收受的贿赂,远远不止一千万两。账本中多次记载,‘余留三成’,其余七成去了哪里,尚未可知。”

    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都凝固了。

    别说是这些混迹官场的朝臣们,就连柳南栀都对齐越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

    能和赵家三七分成,占赵家便宜的,放眼整个大宛,还能有谁?

    皇帝幽幽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脸色一白,转头指着赵大年呵斥道:“枉本太子对你如此信任,更是将你们赵家视为至亲,没想到你们竟然背着母后和本太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太子殿下……”赵大年张了张嘴。

    太子却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怒斥道:“如今父皇明察,才让你们的罪行大白于天下,若是你还有一丁点为人臣的良知和自觉,就将你们的同伙和其他罪行一并招认,莫要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如此,本太子还能请求父皇,饶过我那无辜的皇妹和她腹中的孩子!”

    赵大年倏地面如死灰。半晌,他才匍匐在地上,喃喃开口道:“罪臣……罪臣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皇后娘娘,对不起太子殿下!罪臣愿意配合朝廷调查,招认所有罪行,弥补过失,还请皇上念在赵家世代功勋的份上,给赵家留后……”

    “拖下去!朕不想再看到你,还有你们赵家的人!”皇帝嫌恶地挥手。

    好一个转移话题!柳南栀心道。

    对于那七成款项的去向,皇帝和众朝臣一样心知肚明,如今赵大年一认罪,皇帝就好像当齐越提出的那个问题不存在了一样,绕开了话题,只追究赵家的责任。

    很显然,皇帝并不想深究下去。因为他很清楚,继续追究,这狂风骤雨就不止局限于山东,而是要刮到宓都城,刮到这金鸾宝殿上来了!

    不过,能够让赵家吃瘪,柳南栀就已经达到目的了。就算这会儿皇帝不处置太子,但心里总归会有一个疙瘩,日后这笔帐,早晚是要清算的。

    柳南栀抬起头,静静地看向北慕辰。

    除掉赵家,等于折了太子的一只翅膀,往后北慕辰与太子争斗时,也能稍微轻松一些了吧。

    “退朝!”洪公公高喊一声,朝臣们三三俩俩地散去。

    今日早朝上这一番震动,恐怕政局要有所变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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