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艰难的抉择]

　　第10节第10章抉择

　　芳芳第二天就要离开，白明烘干头发便坐到桌边去审视那个小树蔸。芳芳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鼓捣熟了的，对雕刻技术也懂得不少，趁他们去抓鱼的功夫，已把小树蔸整理得像模像样了。

　　夏志强道：“人家冒着严寒大雪来做客，你却去弄这破树蔸啊？”白明勉强笑了一下，说：“这是送给芳芳的礼物，明天城里就会来人接她，得赶急呢！”夏志强看了芳芳一眼，呵呵笑起来：“就这只破树兜？你们真会打发人！这样大的雪，连货车都开不进来呢。”说着拈起树蔸装出要丢的样子。梅子道：“你长点艺术细胞好不好？等刻成了，你仔细看，一件宝贝呢！”夏志强不信，道：“我就盯着，看你们怎么把它变成宝贝！”

　　梅子随即把树兜翻过来，摆在桌上，笑着说：“你再仔细看看？”夏志强惊得跳起来，道：“是一只猫呢！”梅子道：“过会儿就要把它变成猫徒弟。”见他不解，芳芳解释说是一只小老虎呢。夏志强笑道，是猫是虎还不是随你们说，反正大家都没见过老虎！梅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白明说：“虎爪可不要真刻成了猫爪哟！”白明一听糊涂了：还真没见过虎爪呢。梅子见状说：“还是留着我来好了，妈妈教过的呢！”夏志强说那太好了，我们下棋。芳芳赶忙去取棋。

　　一连三盘，白明竟然都输了，梅子在灶旁听到夏志强不时开怀大笑，压根儿不信，说：“夏志强你那臭水平，怎么会下赢我哥呢，连八阿公都——”“梅子么子时候学会了背后说人坏话！”八阿公在门外应声道，“闷死人了，这雪天！”梅子道：“谁敢呢，我是说八阿公都下不赢我哥，夏志强竟然赢了！”八阿公本来想找白明“报仇”，顺便看看兔子宰了没，听梅子这样说，就说那我和小夏来三盘好了。

　　第一盘还没到二十步，夏志强便认输，八阿公说那让一只马好了，还没到中局，夏志强又输了。八阿公道：“还是明伢子来吧？”梅子道：“先吃了饭再来不迟！”

　　饭后，白明与八阿公对弈，竟然连输了好几盘，与那天晚上的表现大相径庭。八阿公甚觉无趣，说，明伢子你在让棋还是怎么的？心思一点都不在棋上！说完悻悻地离开了。

　　接下来，大家接受芳芳的提议，玩扑克，芳芳夏志强对梅子白明。几轮下来，白明老是出错，输得一塌糊涂，连最好的一手牌居然也被他出砸了，惹得梅子很不快，坐在那里生闷气。夏志强赶紧解围说，我讲部队上的故事你们听吧？随即说，才去的时候，他们部队上有个战士叫侯门臭，臭气熏天的臭。大家都觉得好笑，见面都很开心很夸张地叫——侯门臭（chòu）!我很纳闷，怎么取这样一个名字啊？后来才知道，那个战士原来的名字叫侯门秀，优秀的秀，有个八字先生说，这个名字起得太大，八字受不起，建议改一改，他爷爷于是给改成了臭，其实要念xiù——芳芳和梅子听了笑得直冒眼泪。白明却似乎充耳不闻。夏志强以为他是因为溺水的事，有意吸引他的注意力，就更加卖力地讲故事，搜肠刮肚，一个接一个。渐渐地，白明也意识到了夏志强的用意，就努力地维持着笑意，不时点头。

　　……上床睡觉时，已是半夜时分。白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那两封信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夏志强如雷的鼾声，震得里屋的两个人不得安宁，他竟丝毫未觉得。

　　内心的两个白明，一直在激烈地争斗着。

　　清晨，高音喇叭里响起《二泉映月》时，他已做出决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