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月上东山]

　　第7节第7章烈女回头

　　白明回到楼下，见芳芳心不在焉地在玩那根毛线，便问她功课复习得怎么样了。芳芳苦着脸说，想你呢，看得个屁书进。白明一愣，笑着说：“想我干吗呢？又不是没见过！”芳芳眼圈一红，扑过去抱住白明抽泣起来。白明慌了，忙不迭地安慰她。芳芳道：“明哥哥你和梅姐姐肯定睡过了，老王说你们在肚子里就订过婚的！你睡过我的，我怎么办啊？”

　　白明感到头一下就大了，觉得有必要和芳芳好好谈谈。想了一下，小声说，芳芳我们到外边去走走吧？月亮就要出来了。

　　走到小石桥上，皎洁的月亮在东山上一滑，便升起来，刹那间将四野照得如同白昼。芳芳若有所指地感叹道：“乡下的月亮似乎更亮呐！”白明愣了一下，笑着说：“可能吧。”

　　溪头热气弥漫，闪烁的波光就像无数摇曳的烛影。芳芳一见来了兴致，扭捏地说：“明哥哥你给我看着，我去泡个澡！”白明笑道：“不用看，你到石墙后边去，那里是专供女人泡澡的地方！”芳芳认真地看了看白明的脸，确定他没有逗她的意思，便绾好头发，慢慢地把外衣裤袜鞋子全脱下，随后一股脑儿全塞给他，跑到石墙后去了。

　　白明本想走开，又放心不下芳芳，只好抱着衣服蹲在溪头枯等。不时喊一两声，害得芳芳以为来了什么人，一惊一乍的。就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芳芳突然水淋淋地冲出来，打着哆嗦说：“没带澡巾，就在你身上抱一抱好了！”白明慌忙站起来，任她胡乱撞了一阵后吓唬她道：“来人了！”芳芳赶紧躲到石墙后面去。过了一会儿跑出来，确认白明在逗她，双手捂着胸部故意说：“我的奶子又大了呢！”吓得白明赶紧扭头。芳芳见状大笑道：“你想得美！以后你怕是再也没机会看呢。”一边穿衣服，决然说：“我想清了，我比不过白梅的，若再勉强你，恐怕我们以后连做兄妹都不可能了。”穿好衣服后，又倚在白明身上慢腾腾地穿鞋袜。白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两个人随后沿着溪岸散步。芳芳告诉白明，肖兰到过小城。又将她起初想要揍肖兰一顿，后来见她不像白骨精就在当天夜里暗送她上火车的事说了一遍。白明听后半天不说话。

　　这时，那支《忆故人》又缥缥缈缈地洒下来了，月光似乎也在微微颤动。白明心里一凛，总感到与自己有关，催促芳芳道：“梅子和八阿公他们怕是在等我们吃晚饭呢！”立刻打转。芳芳擂了他一下，大声道：“那种酒特好喝，晚上可不许阻拦我！”白明笑着说：“有外人在旁边呢，装也得装出个闺女样来，免得别人看了笑话！”芳芳道：“我不管！”

　　进门时，梅子正在张罗晚饭。芳芳赶紧跑过去帮忙，说：“嫂子，跟你学做鱼，教不教啊？”梅子正在生闷气，听到芳芳叫嫂子，愣了一下，随即快乐起来，笑着说：“乱做的呢，有什么好学的！”芳芳涎着脸凑过去抚摸白梅的肚皮，道：“看嫂子有毛毛了没？”梅子飞红了脸，瞟了白明一眼，大声说：“快了，你就要做姑姑了！”芳芳听了，心里酸酸的，嘴上却说：“我好高兴哟！”白明知道芳芳心里并未完全放下，便借故走开，说：“我去叫八阿公他们！”

　　第三节晚课刚开始。见白明进来，五叔忙过来拿眼神询问他。白明笑了一下，说：“正和梅子说话呢，上一节课不碍事！”随即走上讲台，领着大家温习这几天的功课。白瑶吃力地拉过衣襟掩住肥硕的胸脯，提醒道，卷子还没讲解过呢。白明回了一句“不忙，过两天再说吧”，继续讲课。五叔赶忙跑到肖湘家屋檐下去放风。

　　吃饭时芳芳果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白明疑心她心里难受，笑着说：“芳芳莫喝醉了啊！”八阿公也说芳芳不能再喝了，还喝的话就真醉了，随即把壶里的酒倒完，假意说：“梅子酒壶空了呢，该不是没酒了？”白梅会意，赶紧说：“明天给您老煮酒！”随即顺手把酒壶收进柜子里。

　　吃罢饭，八阿公道：“我跟明伢子商量点事情，梅子陪芳芳说说话！”

　　八阿公径直往庄外走，白明只好跟上去。来到溪边，白明凝神细听，箫声却不再传来。

　　月光很好，可是，白明的心，冷冷的。芳芳嘴上说她想清了，但心里却是苦的。想到十多年胜似兄妹的感情，白明的鼻子酸酸的，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以致连救赎的法子都没有。八阿公似乎看穿了他，询问他下午和芳芳说了些什么。白明便把经过说了一遍。八阿公想了想，说：“你多和她提兄妹之情，看来问题不大了。”又问他上城是打算去做什么。白明便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八阿公听后扭头看着他，半天不做声，末了，提醒说：“只怕你五叔不同意呢。”白明知道八阿公内心里已经支持他了，便把想好的法子说出来。八阿公笑着说：“小聪明！到时恐怕还得叫上我。”白明赶紧道谢。

　　见白明高兴起来了，八阿公便说：“那天传给你的功夫，我再讲析一遍吧！”说完朝那棵柳树走过去。

　　八阿公把那套拳法的玄妙之处一一解析给白明听，引导他仔细揣摩一招一式的攻防变化中必须注意之点。直到月儿西斜，两人才回庄。

　　回到家里时，梅子和芳芳正在闲聊，白明仔细观察了一下，见芳芳并无异样，便说：“芳芳酒量蛮大呢。”芳芳道：“酒也舍不得，我怎么会喝醉！”梅子笑道：“吃下去又吐出来，再喝下去一大碗味精水，过半天当然就没事了！”芳芳不好意思地说：“梅姐姐嘴下留人哦！”白明赶紧岔开话题问芳芳饿不饿。芳芳难为情地说，已经吃掉半箩筐薯条了。白明笑起来：“过会儿胃胀，我可不会去给你揉肚子啊！”芳芳娇声说：“在这里我就你一个亲人，你不给我揉谁来揉！”梅子道：“你们快不要说了，好像我又要肚痛了。”白明赶紧闭嘴。随后三个人一起上楼去睡觉。

　　白明独睡一张床，竟然有一种翻身农奴得解放的感觉，一觉睡到大天亮。里间的两个人咕唧了大半夜，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