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了半天，才冒出这三个字来。
我不该误会他，更不该因为一个电话就用刀伤了他。
如果真的刺中了他的心脏……
我不敢想下去。
“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一刀倒是让我明白了，原来你从不信我。”
他的语气中有些嘲弄，像是在嘲笑着自己。
我摇头：“不是不信你，只怪我太蠢，被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如果换了楚非，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沈一凡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他的话，让我无从否认。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现在沈家和安家都在帮忙寻找你母亲的下落，你不用担心了。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他阖上双眼，像是要休息了，并不打算和我继续聊下去。
“我相信，你不会是带走我母亲的人。虽然这份信任来的有点迟，我现在唯一能够说的，就只有抱歉。至于天堃那，我会办好工作交接，离开公司。”
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在公司里见到沈一凡的话，只会让我们两都为难。
我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到时候公司里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倒是不如彻底离开沈一凡，这样至少不会再伤害他，我也不用为难。
“这就是你选择解决问题的方式？离开，就能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
沈一凡倏地睁开双眼，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给灼穿一般，声音也变得阴冷：“宋怡文，你总有办法让我想要杀了你。”
他眼中迸出的寒芒，让我浑身就像是冻僵了一般，没法挪动半分。
“你可以试试离开天堃。”
他寒声道，虽然后面的话没说，但是以他的能耐，一定能够让我找不到工作。
现在我伤了他，他又不让我离开，所以他要怎么样？
“沈总，我……”
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别叫我沈总！你伤我的时候，可曾记得我是你的老板？”
他让我立刻语塞，说不出任何话来。
伤他的那一刻，我只记得我妈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彻底忘记了沈一凡的身份。
“这一刀，是你欠我的。宋怡文，你永远别想着还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下了床，右手钳制住我的下巴，逼着我不得不看向他的双眼。
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双唇，就像是啃噬般，我感觉到细微的疼痛在我的唇上绽开，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终于，他放开了我，我看见他唇上的殷红，他蓦地露出一丝冷笑：“这只是利息。在你欠我的没有还清之前，别想着离开。”
他回到了病床上，看着我的双眼中依旧带着冷意：“明天，我希望看到你在天堃。”
说完，他再次闭上了双眼，我从病房中离开，身形有些踉跄。
沈洁一把扶住了我，再看我此刻的模样后，关心地问：“没事吧你？我刚看到我哥好像……”
她没说下去，我摇摇头：“没事，是我欠他的。我先回家了。”
现在这个点已经是晚上了，公司里已经没人了。
我想回家休息会，看看能不能等到我妈的消息。
“我送你回去吧，我看你这状态，怕是还没回家就撑不住了。”
沈洁把我送回了家，不太放心我，硬是在我家陪着我。
我毫无睡意，沈洁索性开了一瓶酒，直接帮我倒了一杯：“你喝点，一会会睡得安稳点。现在阿姨那还没消息，你别回头阿姨来了，你先垮了。”
我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呛辣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滑下，把我的眼泪直接就给呛出来了。
“沈洁，我是不是特别蠢？”
沈洁在我的面前开始模糊，弯弯曲曲的，人都变了形。
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旋转，我的手都有点抖了。
今天这事，让我觉得自己蠢极了。
“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也和你这样。怡文，你该休息了，别喝了。”
沈洁来抢下我手里的酒杯，不让我继续喝了，可是我硬生生把酒杯抢了回来：“让我好好醉一次吧。”
如果醉了就能够暂时忘记这些烦心事，我倒是宁愿醉着。
如果只能逃避一时半会，就让我这一时半会暂时不用再去想这些好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头就像是被人狠狠打过一般，疼的我眉头蹙紧。
沈洁倒是帮我买好了早餐放在桌上，还特地帮我热了一杯牛奶：“吃好就该上班了，不然的话扣了工资，等阿姨回来，你怎么养阿姨？”
我坐下准备吃早餐时，手机突然间响了。
是一个座机号码。
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陌生的男声：“请问是宋怡文宋小姐么？今天一大早有人把您的母亲送到了警察局门口，她现在人在警察局，麻烦您过来接一下。”
我妈找到了？！
狂喜顿时湮没了我所有的情绪，我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对方把地址告诉了我，我立刻就拉着沈洁往外跑，就连身上的睡衣都来不及换下：“沈洁，快带我去嵩山路，我妈找到了，她找到了！”
她还活着，她回来了！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见到我妈！
“太好了，阿姨找到了！你倒是换件衣服，要是阿姨见着你这蓬头垢面的样子，指不定得嫌弃死你！”
我用最快的时间把衣服换好，连一秒钟都舍不得浪费地来到了警察局，当我看到我妈好好地坐在椅子上时，眼眶蓦地就红了。
“妈，我来接你了。”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然后粗略看了一眼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我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她没事。
真好。
我妈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任由我抱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似乎，不认识我了。
我不知道她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她带走的，可是现在她好好的，就已经足够了。
“有没有监控能看到是谁把阿姨送过来的呢？”
沈洁问着警察，警察摇摇头：“监控里什么也没看到。是我们的门卫发现了这位老太太一直在门口坐着，神智似乎不太清楚，所以才送了进来。我们查询老太太身份的时候，才知道宋小姐前天报了警，于是直接联系了宋小姐。”
看来，是没办法从这里找到是谁送我妈过来的了。
我估计送她来这的人，应该就是带她走的人。
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疗养院那边的人知道了我妈回来的消息，也派人来到了警察局，再三和我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后，我和沈洁一块把我妈送回了疗养院。
我妈在那做了详细的检查，她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没有受伤，只是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更加糟糕了。
医生说，或许是因为病人突然间去了陌生环境后惊吓所致。
我想起我妈给我打电话时说那些话的模样，如果她真的受到惊吓，还能打出那个电话吗？
到我离开时，我妈依旧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门外的方向。
天堃那边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回到公司后，宋姐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惊讶，ada更是不客气地走到我面前。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那个伤了沈总的宋大小姐么？怎么还有勇气回来上班呀？我要是你，怕是连工资都不敢要，直接就离开公司了呢。”
ada一番冷嘲热讽的话，早已在我的预料之中。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敢回到公司上班，肯定会成为他们议论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