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把你妈卖了是吗？”

　　  狄小夜简直怒火中烧，不仅是因为案子的线索断了，而且更因为眼前这对夫妻的做法，实在太不地道了。

　　  就算刘腾凤有再大的不是，但她到底是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含辛茹苦得养大，结果自己死后尸体还被儿子给卖了？

　　  简直太没人性了！

　　  狄小夜咬牙切齿，忍住想把眼前的人打一顿的冲动：“尸体卖给谁了？”

　　  “不知道。”

　　  这个回答简直让在场所有的警员又震惊又愤怒，大家忍住想要飙脏话的冲动，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

　　  那个儿媳倒是开口了：“其实这事儿也不怪我男人，是有人上门跟我们收尸体的，说听说我家老太太刚死了，所以有没有意思把尸体卖给他们，他们一口价就是二十万。这个钱一到，我们就可以把欠的房贷都还了……”

　　  “而且我妈反正都死了，尸体留着就需要下葬什么的，这样的话，我们不仅不用出钱，还能赚一大笔钱，如果我妈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男人插了这么一句嘴。

　　  狄小夜诧异得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不仅愚昧，那种深深且不自知的恶意更是可怕：“如果刘腾凤泉下有知，怕是要日日夜夜问你把她尸体弄到哪里了。”

　　  因为那对夫妻说上门收尸体的人不认识，而且给的全部是现金，不仅对方的账号，就连名字信息都全部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代号：老二。

　　  这外号一听就是假的，再加上这个小区没有监控，所以线索彻底断在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警局的同事问道：“这是黑市收尸体吗？还是有人想毁尸灭迹？”

　　  狄小夜疲惫得捏了捏眉心：“倾向后者吧，这尸体又不是真的新鲜的，器官都停止了，收了也没用，应该是有人在花大价钱隐藏幕后黑手。不过这也正说明了，我们的调查方向没错，那个人拥有巨额财富。”

　　  过了一会，同事看向狄小夜：“狄姐，你要不要回家去睡会，连续好几天在警局待着了，休息不好，也影响思路。”

　　  狄小夜本来想拒绝的，但脑子确实有些乱，于是没推脱。

　　  在家里好好睡了一觉后，醒来已经六点半了，狄小夜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打算直奔警局。

　　  然而当她刚下楼，就看见了顾天明。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狄小夜都觉得未免太巧合了，顾天明却否定了这个想法：“我是特意问了你们警局的同事，所以带着早餐折回来的。”

　　  “好吧！”狄小夜微笑着接过早餐，说了声谢谢。

　　  因为顾天明觉得开车吃早餐不好，于是带着她到旁边的休息位上慢慢吃。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听上去却很愉悦，狄小夜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跟顾天明吐槽那对夫妇。

　　  哪有这样的人，把自己亲生母亲卖出去，好换钱，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同意解剖是因为怕毁坏尸体。

　　  真是恬不知耻！

　　  “好了。”顾天明看着狄小夜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得说话，出声提醒：“你吃饭别说话，小心噎着。”

　　  狄小夜瞪了瞪眼睛表示抗议，动作却慢了下来。

　　  就在这个间隙，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吵架声，是一个妇人跟卖菜的小贩。

　　  “我刚才就在你们这里买的菜！”那个妇人的声音很是尖锐：“这才一会，我菜丢了，你不应该补给我吗？”

　　  “姐，菜是您自己弄丢的。”小贩好脾气得回答：“这个，不是我的责任呀。”

　　  “反正我不管，我是从你这里买的菜，我菜丢了，就该你赔给我，而且你看你菜这么多，赔我一点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妇人得理不饶人。

　　  那个小贩强压住吵架的怒火，不想继续争执下去：“姐，我这也是小本经营，真的赔不起的，要不您拿几根算了。”

　　  妇人见他让步，反而觉得他好欺负，竟然直接撕了一个袋子，一捆一捆得往里塞。

　　  她太过分了，小贩忍不下去，两个人终于吵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起肢体冲突，狄小夜赶紧冲了过去。

　　  “我是警察！”她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妇人一看这个情况，嚣张的气焰顿时收着，换了一副声泪俱下的面孔：“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个男人竟然想打我，亏我五十多的人了，哪受得起这暴打啊。”

　　  “你五十多了？”旁边的小贩也是一阵咬牙切齿：“你让警官同志评评理，你明明是三十岁的人，非来讹我这点辛苦钱，你要不要脸！”

　　  “你！”妇人顿时语塞。

　　  狄小夜说自己刚才在旁边都听到了，知道怎么一回事，不用现在颠倒黑白，然后她的重点落在了妇人的年纪上。

　　  “你真的五十了？”狄小夜看着妇人上下打量。

　　  妇人以为狄小夜在怀疑自己，声音更是拔高：“我……我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妇人情绪激动的时候，身体也开始了抽搐，狄小夜立马想到了侯展鹏的情况，于是让妇人赶紧放松自己，不要紧张。

　　  但妇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摔在地上，手紧紧抓着胸口，仿佛呼吸不上来。

　　  而旁边的顾天明则立马上前，将小贩用来固定菜篮的细长小管一把拽下来，让狄小夜按住妇人的身体，他将吸管插入妇人的食道，自己则在吸管另一头用力吸着什么东西。

　　  妇人腹部涌动，顾天明连忙将吸管拔出，她将一堆呕吐物吐在地上。

　　  “放松！”顾天明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现在不要紧张，否则时刻有生命的危险。”

　　  妇人长长喘着气，而这时由于狄小夜刚才就拨打了120，于是救护车也很是及时得赶到。

　　  顾天明跟狄小夜一同上了救护车，狄小夜做了自我介绍，自己是南江市刑侦部门的狄小夜，顾天明是他朋友，身份是心理医生。

　　  妇人成功被送进抢救室后，狄小夜焦急得看着那扇门：“我怀疑她也是那个营养粉的受害者，如果还抓不到幕后黑手，找不到受害者的名单，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枉死。”

　　  “别着急。”顾天明轻轻拍了拍狄小夜的背：“会好的。”

　　  狄小夜突然瞪大眼睛：“如果我们假装是李嘉明，要派发一种改良的新药，声称之前的旧药有缺陷需要回收，可不可能一方面将所有接受过此种药品的人聚集起来，另一方面也能让他们知道现有的药有缺陷，从而停止服药。”

　　  顾天明很赞赏得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但从哪里发布这个消息呢？”

　　  “我想关于这个问题，可以去咨询下李嘉明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