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董的事,只字未提,任何的新闻报道都没有关于那个人的事。
就好像,人间蒸发也无人查知。
但慕暖心里,多多少少会忌讳一些,这个合作项目,因为乔嫤住院,所以转给了别的项目经理接手。
“这乔总监也真可怜,好端端的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还好没大碍,也算命大了,我听说那肇事司机都撞断了一条腿呢!”
“这么严重啊,那乔总监情况也不知还好不好。”
慕暖接了一杯热水后便回到工作的位置,就听到那经常在一起抱团说小话的女职员们又在用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说着一些跟自己无关要紧的事情了。
那几人见了慕暖,都纷纷相互使了个眼色。
“你不觉得,乔总监如今出了事,像是有人想取代她了。”
“我倒是觉得,和慕总的关系不简单……”
“什么收养,我看根本就是包养……”
她们压低了声音,就以为她听不到或者听不出那是在说她慕暖么?
——什么收养,我看根本就是包养。
手中握着的水杯,捏紧几分。
她特么恶心那两个字,尤为肮脏。
可是,却又无法反驳她们的话。
站起身子,冷冷腻了那说包.养两个字的女人,对方先是一怔,随后不以为然,这可是在公司,就是美女听到了又如何,难不成还会在公司跟她闹起来不成?
任何有点思想的成年人都知道,那可是职业场上最愚蠢的做法了。
但偏偏,慕暖不懂这些,她只知道——
她厌恶这些说人长短的女人们。
手中满满的一杯热水,直接朝那女人身上泼去。
对方得庆幸,那还在滚烫的热水是泼在了身上而不是脸上,不然这扑满粉扑的脸蛋,只怕完蛋了。
“啊!”
尖锐的叫声,整层办公的人都听到了,纷纷传来震惊的目光与不解。
“慕暖,你……”
那被烫的说不出话来的女人皱紧眉头,瞬间气结,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人,竟然毫不留情面的,就把水往她身上泼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病吧,无缘无故拿热水泼人!”
“是啊,平日里我们都忍让着你,是看在你还小的份上,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慕暖,你不就是仗着慕总跟你有点关系,便能这么过分目中无人吧?就是乔总监,也不会做这种事!”
乔总监?
哦,说的是乔嫤啊。
乔嫤那样心高气傲的女人,在听了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后,都毫不在乎么?
还是说——
她有自己的手段来应付这些表面上阿谀奉承,背地里挖苦嘲笑的小人呢。
这样一比,慕暖真的是愚蠢多了。
大概,她永远也做不到和这些女人一样的虚伪吧。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慕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这里。
这里,容不下她。
慕夜白说得对,无论她怎么去做尝试,结局都只有一个。
她是温室里豢养的花朵,一旦离开的那个温室,她就什么都不是,甚至很快就会沦为一文不值。
若是正常人的生活,都是以伪装伪善两面的活着,那她——
还是乖乖的回去做不正常的人,倒也好。
当着众人的面,女孩什么都没有说,多余解释的话,似乎都是徒劳。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起身离开。
旁人眼中的不解,像是再说,瞧,慕暖这个奇怪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
慕夜白晚上回来时,就听到电视的声音,是卡通片。
女孩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时不时扬了扬嘴角的笑意。
他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动画片了,准备说是进入公司想要证明自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开始。
慕暖就试图去看一些,符合自己年龄的电视剧。即便,她好像看不下去。
“想通了?”
他坐在她身旁,睨了眼屏幕上那被火烧了尾巴的树懒,正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女孩低笑一声,眉目中都是温然。
下一刻,乖巧如猫的躺下,头枕在男人的腿上——
“嗯,想通了。”
能想不通么。
试图想要离开慕夜白的慕暖,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太依赖这个男人了,那种依赖与逃离是相互的,有多想远离他,便有多依赖于他。
不逃了,不想着跑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
这场一开始就注定了输的赌局,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赵董的事,公司那些女职员,都让慕暖看清了很多现实。
慕夜白以前从不许她去接触这些阴暗面,大抵是想她永远都像孩子那般,只是偶尔看个动画片都能满足的单纯,不夹杂丝毫的杂质。
“我以后,会乖的。”
她会乖的,只要以后,他别再逼迫她就行。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会再忤逆你,也不会再逃离你。”
听着女孩虔诚的话,慕夜白竟看不出丝毫的伪装。
当真是,想通了不成。
凉凉的薄唇覆上她的,品尝着那甜美的柔软,她温顺的如绵羊一般,身子软软的在他怀里,如温泉那般。
抱着她上了楼,卿姨看着那关上的房门,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到底是,慕小姐斗不过先生。以卵击石,这不过是早就料到的结局。
……
这一晚,她在他身下,声音娇软,惹人疼惜。
“……”
情到浓时,女孩媚眼如丝,气息如兰,是抱怨更多是无可奈何的低*——
“就不能温柔点么。”
慕夜白喜欢极了她此刻妩媚动人的模样,他的暖暖可能不知道,她只需一个声音,都能让男人甘愿俯首称臣。
“小妖精……”
下一刻,与她换了位置,让她享受一下,凌驾在他之上的感觉。
“……”
慕暖不喜欢这样的……,眉头委屈的紧皱起来,哼哼唧唧着:
“我们,不协调。”
不协调?
慕夜白重瞳眯了眯,菲薄的唇勾起冷肆的弧度。
就这样,说不协调的小女人被狠狠折腾了一个晚上。
……
白天,医院。
乔嫤额头上的伤到了拆线的时候了,这几天来,她整天面对着的就是医生和护士。
有时候,裴听风会来看看她,问问她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知道,即便裴听风说过不会再管她的事,可在她出事时,却总是那个陪着她的人。
“乔小姐,因为伤口在额头上,不介意打麻醉,拆线的时候会有一些疼。”
“我知道。”
额头上缝了二十多针,平时用纱布遮掩着,看不出来。
可此刻取下纱布,乔嫤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那额头上的伤口,太过刺眼。
医生给她取线的时候,她很疼,却死死的咬紧牙关,手捏紧,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乔嫤,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有什么资格叫疼呢?
回到病房时,裴听风又给她看了看伤口——
“没什么大碍了。”
“这疤痕,什么时候能消除?”
“……伤口比较深,一两年的时间吧。”
要彻底看不出,那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听到一两年,乔嫤再没了说话的意思。
“乔嫤,这次的意外,那个肇事司机喝了酒……”
“意外?呵……你也相信这是意外吗?”
乔嫤冷笑着,却带着苦涩。
裴听风好看的眉宇蹙了蹙,并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在出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险些要了她命的电话,慕夜白打来的。
“裴听风,你不问我是谁么。”
乔嫤想,裴听风那样聪明的人,不会猜不到吧。
“好好休息,别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而男人的话,有意的隔阂她的意思。
她差点死了,可是别的人却在警告她,别让自己再发生第二次这样的事。
意味着什么,别再对付慕暖么?
慕夜白,我跟了你十五年,却比不上慕暖的十年。
你为了她,差点要了我的命,不顾及往日的情念,你以为——
我会这么容易就输给她么。
……
慕暖离开公司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有的人说,是她泼别人热水的事被高层知道了,把她开除了。
也有的人说,是她自己辞职的。
谁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就连乔嫤,也没有想到慕暖这么快就放弃了。
天气渐渐转凉,转眼,就十一月了。
“慕小姐,先生今晚要带你去参加晚宴。”
正在花园里学着修剪花草的慕暖听到这话后,先是迟疑一秒,而后随意问了一句:
“什么晚宴啊?”
“薄家小姐的生日宴。”
安城里,若说慕暖是幸运的人,当初被慕夜白收养,开始了富贵的人生之外。
只怕有人自然会说到薄家的千金小姐薄小小,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公主,是最幸福的人。
早年父亲病逝,薄家就以长子薄言琛做了少东家,而薄言琛宠爱自己的妹妹,也是出了名的。
谁敢让薄小姐受半点伤,只怕也是不想再在这安城混了。
可在慕暖看来,那个薄小小,不过是个比自己还要可怜的人。
只是,她不是怀孕了么,这个时候也该显怀了。
为什么,还会办生日宴呢?
“嗯,知道了。”
……
薄家今晚准备的这场晚宴,的确是奢华隆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薄小姐的结婚宴而非生日宴呢。
慕暖今晚穿着一条紫色长裙,露出白皙的香肩,颈上是夺人眼球的格兰玫瑰项链,挽着慕夜白进场时,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焦点。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让自己打扮成这样。
不过好在,慕暖已经渐渐去适应这种场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