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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妖婆

霸武 秦唯歆 3263 2021-05-02 13:02

  予字乍出,似冥终于倒了下去,彻底的倒了下!

  与此同时,莫予亦终于完全恢复过来,他终于可以说话了,他不禁竭尽自己所有气力勇气狂叫狂喊——

  “似冥!”

  他叫得异常凄厉,异常逼切,无论谁都可以听出他语声所含的关怀,爱慕,可惜,似冥并没有这样好的福气,可以听见莫予这两个字,美丽的女子总是如斯可薄命,她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早已去了!

  就像一朵予中落花,怀着未圆未了的心事,黯然飘去……

  雨下得愈来愈大了,仿佛,苍天也在为这个“回头无岸”的女子而哀掉。

  窗内,莫予只是默默的、紧紧的抱着已经逐渐冰冷的似冥,颓然坐在地上,只因为,他适才在恢复气力之后,已用尽一切方法把她救活,但,似冥还是反魂乏术。

  他如今惟一可干的,只是紧紧的拥抱着她,豁尽一生心力、拼命拥抱她。

  给她在生前最渴望能拥有的温暖。

  她终于得到她最渴望的温暖,遗憾的是,却在死了之后。

  但见他堂堂男子,一张脸已满是泪痕,而且神色相当颓丧,他看来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他猝地伸手到案上捧下那碗汤,那碗似冥为弄给他而不惜熬了数晚的汤,那碗早已冷了、“死”了的汤,他把汤端至她的跟前,说道:“似冥,你……看见吗?这……是你为我所弄的汤,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喝下……它……”

  莫予说着,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真的把那晚冷了的汤灌进肚里,然后还赞道:“唔,真……好喝,似冥,不,墨梅,其实……你弄的汤,无论……好不……好喝,我都会……喝下去的呀。你那经常……挂在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我一定……会永远记着的呀,墨梅,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

  “我喜欢你!”

  是的!他喜欢她,可惜当她已无法再知道他喜欢她的时候,他才说他喜欢她……

  “墨梅,怎么……你……不答……我?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墨梅,你答答我!你答答我……”

  “我求你,你……答答……我吧,墨梅,我的……墨梅,似冥……”

  任莫予,如何呼唤,任他叫至力竭声嘶,任他叫至涕泪纵横,泣不成声,似冥,还是渺无反应,还是没有答他,她的心,已随着她冰冷的尸身,沉下黄泉;答他的,只有窗外的予冷雨……

  如泣如诉的予冷雨。

  然而,窗外的除了满天的予冷雨知道莫予对似冥的一颗心外,窗外远处的一株大树之上,也还有一个人,在倾听着莫予向似冥尸泣诉的一颗心。

  这个人赫然是——魔王!

  但见漫天的予雨已把她的黑色紧身衣打得全部湿透,她的一头乌黑长发,也已沾湿,也如无数眼泪般洒到她的脸上。

  魔女所流的。回否也是黑色的眼泪?

  魔王不是早对似冥说,她没有兴趣知道她的结局吗?如今又为何仍然在窗外远处窥视?可见她口不对心。

  她其实也很想知道结局?很想知道这个从前与她一样,喜说污言秽语的女孩,会有何选择?

  遂地,就在魔王茫然看着窗内情景之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叹息着道:“你似乎在哭。”

  魔王乍看这个声音,却没有太大的惊讶,或许她已认出了这个声音,她只是道:“是你?妖婆?想不到连你也来了?”

  说着己徐徐回头。

  妖婆?妖婆是谁?她亦是怀魔王一伙的?

  只见魔王目光望之处,正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这条女人身影,赫然便是莫予一直最尊敬及照顾的——木婆!

  天!模样慈祥的木婆,竟有着如此可怕的一个名号——妖婆?

  这个妖婆还道:“你想不到我也会进天下?唉,我又何尝想到,我们自命最邪恶变态的魔王,居然会为莫予与似冥而流泪?”

  魔王反驳:

  “我没有流泪!”

  妖婆叹道:“魔王,别忘了我已有多老,别忘了我对人生看得有多么透彻,此际虽然下着大雨,但你适才的那颗泪珠,逃不出我的一双老眼,也骗不了我……”

  魔王还击:“你也不见得比我好,你在替我把冥王之泪下在莫予所吃的月饼时,不是也曾流下老泪?”

  妖婆一怔:“你居然连这点也知道了?”

  魔王冷笑:“我虽然瞒不了你,但你也别奢望能瞒得了我。”

  说着又朝妖婆一瞥:“不过无论如何,人也很多谢你与我合作,把冥王之泪下在月饼之内。”

  妖婆闻言叹道:“你不需谢我!为了主人的计划,这一切也是应该的。只可惜,苦了莫予这个真诚的孩子,也苦了那个一往情深的似冥……”

  她说着不禁朝窗内呆了的莫予以及死了的似冥一望,深深叹息道:“莫予,似冥,你俩都是很好的孩子,我木婆……不!我妖婆若然不是主人的第一护法,一定会很希望有你们这样的一双了女……”

  说着说着,她竟然流下泪来。

  魔王、血元魔与佛极是她主人座下的三大人形化身,而假幕容不败与吃心鬼是其座下两大使者;而这个妖婆,想不到竟是其座下第一护法,她的武功,会否与魔王一般惊人?

  “妖婆,不要伤心,难道你不记得,似冥,是绝对死不了的。我的冥王之泪。只会令她假死数天,数天过后,她又会回复气息,不过,似冥仍会一直昏迷,若在一个月内得不到我的解药,她一样会如期死去……”

  妖婆点头:

  “我记得,这亦是主人的计划之一,所以你才会故意令似冥假死,故意刺激莫予往少林找你?”

  魔王答:“正是!而且不但莫予,相信白喃珏也会来的,这,正切合了主人‘苍生渡’的最后计划!”

  最后计划?她的主人到底有何最后计划?她的主人,真的便是那曾在她灭门之夜救她的黑雾,真的是魔?

  魔,到底会对人间有何计划?

  妖婆复道:“可是为了这个计认倒真难为你了。只因主人对血元魔的忠心有所怀疑,所以才命你一直保守这个计划的秘密,即使今次前来以似冥的假死,引莫予与白喃珏到少林,你也只好装作是自己的变态和任性,才会对付他们,事实上……”

  事实上,事实上魔王也许根本便不想对付阴阳,她只是为了她的主人。

  “不要再说下去。”魔王打断妖婆的话:

  “我最讨厌有恩不报恩、有仇不报仇的人,主人当年有恩于我,这点误会,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的!为了报恩,为了报仇,她已不计较世人,甚至一直在其身畔的血元魔如何看她,反正她已是一个万动劫不复的魔女!

  妖婆黯然半晌,看着这个在雨中仍是傲立的魔女,一双老目,也不由泛起一丝惜,道:“魔王,有一件事,我不知应不应说?”

  魔王斜眼朝她一瞟,道:“你尽管说。”

  “佛极,已经醒了。”

  乍闻此语,魔王不由脸色一变!

  “妈的!这疯狂的家伙居然在主人的计划实行之际,醒过来?”

  妖婆答:“是的。所以我很担心你,因为他一定会找你。”

  对于妖婆的关心,黑喳虽然没有半点表示,但眸子中却暗暗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但她很快便把它收藏起来,她道:“我倒不为自己担心,纵使佛极已练成更高层次的武功,我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进步的,我只担心他会找一个人的麻烦……”

  “谁?”魔王定定看着妖婆,吐出一个很简单的名字:

  “青荷!”

  “妖婆,你也该知道,那青荷是我的什么人,佛极那家伙亦早知道她是什么人,若他真的要对付她的话,才是对我最致命的打击!”

  什……么?青荷?连青荷也被牵涉在内?

  完全无法想像,在帝天盟沦为婢仆、身世飘零的青荷,居然与了五十多年的魔王有关?这……是否正是魔王能报心给青荷的原因?

  这是否正是魔王知道青荷喜欢莫予的原因?

  天!青荷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自己可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她,到底又是魔王的——

  什么人?

  青荷

  青荷!

  现年十九岁。

  自十岁开始被其父带至“天下”,后其父为帮主帝九天远行办事,一去不知所终。青荷惟有留在帝天盟为婢,苦侯老父回来,可惜多年过去,其父依旧音讯渺茫。

  青荷原来备受侍婢主管昙花折磨,后来得白喃珏之助,任其侍婢,不用再受昙花的气,惟好景不常,五年前白喃珏于乐山洪水中失踪,生死未卜,珊珊弱女,复再失去依靠。

  幸而还有莫予。

  为防青荷会再遭其他人折磨,莫予不但主动求帝九天赐青荷给他为婢,且不时对她关怀备至,二人共渡漫漫五年,青荷终于对这位把她平等看待的主子日久生情,只是始终自觉地位卑微,未敢将心事向她倾诉。

  青荷十九岁的芳华,一直都在不同主子间易手,如同货物,可是千古以来,中国女子的地位多低微,青荷的故事,也仅是飘零女孩的其中一个寻常故事。

  然而,无论她的坎坷如何流于寻常,她仍有一个不寻常之处,便是连无畏天地,无惧一切正道的女杀神“魔王”居然也为青荷将要面对的危险而操心。

  到底,这个不太为人注意的婢女,为何偏能令魔王为她操心?

  难道……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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