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一出,皇已把一半大天自在平均聚于双掌,两掌齐出,企图隔着中间的皇同二人脸门直轰,然而就在他双掌抵着神石浑圆大盾刹那,古云与大生亦觑准时机,古云命名动另一腿,大生出掌,腿掌并施,誓与神石另一边的皇的夺命双掌硬挤!岂料甫一短兵相接,竟没有爆出一声轰天巨响,而且,奇事就在此刻发生了!
赫见皇的双掌竟与大生与古云的腿掌,隔着神石头连一起,无法分开;再者当中由神石所变的大盾竟有一道雄浑的白芒在不断旋转,瞧真一点,这道白芒莫不是皇其中一团蕴含一半大天自在的白芒?
“怎……会这样的?”皇百年来第一次如此震惊,只因他感到体内一半的大天自在己被神石吸摄过去,更源源不绝自神石分别贯进古云与大生体内,皇紧盯着神石内这种自己无法制止的怪导现象,双目愈睁愈大,不禁愣愣的道:“啊,我……明白了!”皇忽地略有所悟、不可置信地瞄着大生与古云,吐出一句只有他自己才会明白的话:
“你们是……天生的……”
“阴?”
“阳!”
皇的大天自在本是悟自天地间两种无形无相无常的天象——阴阳既从天地所悟,归于天地亦不无道理,然而为何皇会认为大生与古云是天生的“阴阳”?“阴”、“阳”两个名字,本来全是他们的双亲后天所取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何二人的体质竟可偶然隔着神石不断吸纳了皇的大天自在?
就在大生、古云,皇三人极度震异之间,神石猝地又发出“蓬”的一声,三人当场各自震开;幸而神石在此瞬间较为倾向大生一点,大生眼明手快,一把便将其重执于手,神石又再由发光大盾变为长刀!
古云与大生只觉浑身并无异样,相反,眼前的皇,身上竟尔少了一道大天自在的白芒,仅余下适才把古云一腿吸着的另一道大天自在……
皇居然失去了一半的大天自在?那其余一半的大天自在究竟去了哪里?难道……
真的已给大生与古云吸纳?
皇狠狠盯着大生与古云,出奇地咬牙切齿道:“好残忍的天意!本皇穷尽百多年才得的无上武学大天自在,料不到一半功力竟被你们所得,只因……你们是天生的阴阳,真想不到……”皇话中之意,似已看出天机……
冥冥中真有天机?那假如“阴阳”天生便是“阴阳”,固中天机又是甚么?
此时轻缘与尊母亦与大生二人站在同一线上,大生一瞥古云,再回望皇,道:“我们根本不明白你的意思。”
“本皇根本不须向你们解释!若你们今天不死,可能在许久许久以后,总会明白为何自己天生会是阴阳,可惜……”皇一语至此邪邪一笑,续说下去:
“白喃珏,古云!你俩纵使得到了本皇一半的大天自在又如何?大天自在虽然已令你俩功力大增,虽然令白喃珏冲破皇族男丁四十必死的遗传大限,但你们刻下无论如何亦不懂得使用大天自在的法门,还不是一样要在血牢之内等死?”
“只有本皇,本皇即使仅余一半的大天自在,还是仍有能力及时走出第十殿,本皇大不了放弃白喃珏的躯体与召那批火药武器!”
功败垂成,皇眼前惟一要务当然是一走了之,活命要紧!
算起来,那阵“轰隆”之声已响了六十遍,仅余下四十遍的时间,大生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掉了,然而皇可否也逃出生天。
就在皇语毕之际,其体内的白芒赫然一分二,分别贯进其双腿之内,与此同时,皇已双足一点,欲运残余的大天自在速离此地……
可是就在此时,一条身影突然箭一般闪至皇的身后,一把从后将皇拦腰紧抱,这条人影也是一个比声音更快的人,他,赫然是一直不动声息的——
法渊!
“法渊?”皇陡地一怔,大生等人亦尽皆为之一怔,不明白何以忠心的法渊会突然阻止皇离开第十殿!
“法渊,你干甚么,快放手!”皇一边喝令一边欲提气发劲挣开法渊双手,然而方才发觉,沉于双腿中的大天自在竟然无法向上身提升,却原来,法渊环抱着他腰际的手早已一片通红,似会随时爆裂喷血,这明显是法渊把毕生功力聚于两手的微象,他,居然以自己毕生功力阻止皇发出大天自在?
而且皇更同时发觉,法渊的一双腿,已不知于何时陷地盈尺,俨如树根一般!
法渊一边紧抱着皇,一边在后苦苦一笑道:“很意外吧?皇,相信这招由我师祖法海秘密所创的不传之秘——‘落地生根’,你从没看过吧?”
皇吃惊地道:“法渊,难道……你是……”
法渊一字一字的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猜的是甚么,我跟随你这么多年,我实在太清楚你了,不错!你猜得一点不错!我,法渊,才是我师祖法海杀皇之局中……”
“最后的一着杀手!”
甚么?原来法渊才是法海和尚布局中的最后一着?原来大生仅是法海安排诱引皇亲临第十殿的鱼饵,真正的杀着是法渊?
真是峰回路转,曲折离奇!直至此时此刻,大生,古云、轻缘、尊母,方才明白为何法渊一直这样忠心耿耿!他的任务,其实是要皇这个多疑猜忌的绝世智者彻底的信任他,然后到了鱼饵诱皇进入第十殿后,才以这招不传绝学“落地生根”把皇牢牢锁着,直至同归于尽为止,好不要命的任务!
这段期间,法渊还须背上一个“杀生的慈悲”的恶名,其实,也许他才是与其师祖法海一样,为苍生而舍弃自己今生,舍弃自己清名,他,才是真真正正的慈悲!
法渊道:“我师父法至与我一样,为了令皇信任才会假意成为皇的心腹,其实,我俩一直皆在苦练帅祖法海所传的这招‘落地生根’。这招‘落地生根’虽不能与皇的武功匹敌,但只要贯满生功力,仍是勉强可以在皇未运功前把他牵制一时,这已经十分足够。”
法一瞥大生等人,不由长声叹道:“对不起,大生;我一直都瞒着你们,其实,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宿命是——”
“牺牲!”
是的!法渊的宿命是牺牲,然而在这里的所有人,谁又不是要一同牺牲?如今,谁又能够幸免于即将来临的巨爆?
然而,也许还有一个人能够幸免,这个人就是——
皇!
只见被其制时着的皇忽尔诡异的笑道:“嘿嘿,法渊,你以为以这招‘落地生根’便可把本皇制肘?未免太天真了!”
此言一出,大生与古云四人尽皆一愣,法渊更脸色一沉,道:“嘿,只要有我在此,我不信你仍能逃出这座第十殿!”
皇满有自信的笑:
“你不信?呵呵,血牢至此仅响了七十遍,还有三十遍,本皇就在这三十遍之内走出第十殿给你看看如何?”
皇一语方罢,法渊蓦地极为痛苦的惨叫一声,大生等人定睛一看,赫见皇双腿以下竞散发者一股邪异热焰,迅速蔓延至法渊身上,这股热焰甫触其它物体,立即迸发成火,顷刻把法渊双手、上身也一起焚烧起来!
皇奸狡的笑:
“看见了吧?法渊,本皇的大天自在既能把皇徒冰封,当然也能够自生烈火,而且这股烈火对本皇根本无害,反而,你便苦不堪言了!”
说话之间,法渊双臂已被烧至仅余一副焦骨,上身亦渐陷于火舌之中,大生四人想扑上去抢救法渊,但皇腿劲一划,地上竟燃着了一条熊熊火线,硬生生把众人逼开!
然而法渊仍在苦苦支撑,他犹紧抱着皇,不过一双眼睛却在看着火海阵边的大生,似在临别叮咛:
“大生,我……骗了你这么多,你……可会原谅……我这个……糟老头?”
大生焦灼的道:“东叔!我怎会怪你,我尊敬你也还来不及!你永远是我尊敬的……东叔……”
不错!如今真相大白,即使大生要尊敬许泊亦已来不及了……
法渊乍闻大生再唤他作东叔,火海之中的他亦不由眉开眼笑,老怀大慰,道:“真……好,大生,想不到……你又再唤我作东叔了,大生,谢谢你,你是……一个……很好的青……年……”他说着侧脸一望轻缘,异常欣赏的,却又异常虚弱的说下去:
“但……愿……你和帝女姬……不用死,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属”字甫出,法渊的整张脸已被皇大天自在的烈火烧着,他终于不支脱手倒下,顷刻已烟没于火舌之中。
“东叔——”大生、轻缘、古云,尊母齐声惊呼,但法渊已经甚么也听不到了,血牢之内,仅得血牢独有的“轰隆”响声,以及东叔尸体被烧焦的“劈啪”声……
熊熊火海之中,只有皇依旧傲立,大天自在的火焰虽一片火光红红,惟始终无法烧及他的衣角,好妖异的一股烈火!
先失一半大天自在,继而被法渊牵制,迭遇反击,惟皇仍故作气定皇闲的道:“是走的时候了……”
“如今血牢已响了九十遍,仅余下十遍声音,不过这十遍声音虽是急逼一点,岌岌可危,但本皇还是仍有机会离开……”皇说着一瞥大生四人,狞笑续道:“不过你们却要在此等死,对不起,本皇要先走一步了……”
“白喃珏!古云!帝女姬!尊母!黄泉路上希望不会相见,因为本皇仍会继续……”
“长生不死的!哈哈……”
狞笑声中,皇已一跃需起,欲跃出火海逃出第十殿,大生等人见状当下立想一同向皇疾扑,岂料就在此时,一条巨大的身影已在他们之前,更快抓着了皇,这个人,竟然便是——
大明!
“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