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以后,她就像一池被蒸发了的水,再也没有出现。
她死了?还是,她已化为另一种的形式出现?另一种人们无法想象的人形化身?
没有人知道!然而,自从她的家掺遭灭门之后,大好家园已然荒废,由于枉死的人实在太多,附近的人都不敢接近她居住过的大屋,还有一个甚为可怕的传说,说每逢月圆之夜,无人的大屋之中都会传出一个女人的狂笑声,嚷着:“我要报仇!我——要——抱——仇——”是她回来了?还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附近的村民虽在不断的揣测,惟大家都不敢在月圆之夜,入屋求证。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她死了没有,她还存在!
因为她当年的近身小婢小雨的娘亲,在她灭门之后的三月,终于病势,下葬之日,村民刚把棺木入土,突然“嗤嗤嗤”的三声,不知从哪儿飞来三枝香花,闪电插在棺木之上。
村民们当然都震惊不已,因为他们根本没看见四周有任何人影,而且棺木还是柳木,相当牢固,花茎却是软枝,怎可能插在棺木之上?再者,那还是三朵非常邪异的花——黑色的花!
黑色的花,是否正代表敬花人那颗黑色的心?
是否,一切都因为,小雨曾是她情如姐妹的侍婢,故在小雨娘亲入土为安之日,她虽不便现身,也赶来掉念故人之母?
她仍有心?
不但如此,还有更令人惊奇的事!就在小雨之母入土之后,小雨那个年仅八岁的二弟莆一回家中,便见一个修长的长发黑影,似是女子,闪进他的寝室,他追进去,房内却连半条人影也没有,窗户还是紧紧的关闭着,只是,房内却多了添了一堆东西——一堆置在桌上的金叶子!
金叶子闪闪生辉,令人眩目,更令人以令小雨二弟以后的生活,富足无忧……
又是她?
从来也没有人能证实那是她,但附近村民宁愿深信,那是——她!
群众就是这样,他们总爱听有情有义的魔异传奇,却讨厌那些争吃唐僧肉的蜘蛛妖精。
正因如此,人间才会有白素贞与小青两头义妖的传说,一直的流传着,一直的流传着……
除了小雨的二弟受到照顾,其余曾在她家里的婢仆家眷也无一遗漏,他们无论遇上多么大的困境,总会有人暗中协助,甚至遇上土豪恶霸或外来江湖人的逼迫,不用多久,那些土豪恶霸及江湖人也会不得善终,全部在夜间遭人屠杀,俨如鸡鸭般被人剥皮拆骨,尸悬门外。
是否已有点过份呢?村民们曾这样心想,不过既然死的是欺压弱小的恶人,大多儿也无谓云费慈悲,毕竟恶有恶抱。
而日子久了,不单那些恶霸,就是连那些欲侵占这条村子的伪君子,甚或江湖歹类,更是无一幸免,无论他们武功多强,统统在夜里被神秘屠杀。
渐渐,这个不知仍否存在的“她”,不知仍否是人的“她”,便成为村中的一个传说,也成为村民口中心中的——
魔神!
女魔神!
她原来的姓氏,大家已记不起来了,但还是上辈记得,她曾经拥有过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相当特别,她唤作——
“魔王!”
黑色的手
“魔王?”
故事听到这里,厚藏略觉讶异,因为魔王这个名字,确是甚为独特。
他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残旧不堪的客栈。
而且目下与厚藏一起倾听这个故事的,除了有十名帝天盟武艺不弱的头目,还有他的两个师弟——
白喃珏。
莫予。
却原来,绝世门一役,帝九天不独派遣白喃珏率众正面攻击绝世,且还暗中差使厚藏,领兵截击幕容不败从各省抽调回来的授兵,两支大军终于各自凯旋,而在国归帝天盟的途中,厚藏的太军,更与白喃珏及莫予的增兵遇上,于是两军聊成一线,一起朝帝天进发。
但帝九天却因急于要知道整个战程,飞使鸽传令,命他们三师兄弟尽快奔波回去驭命。
三人递带军队中的十名天下头目,先行口返帝天,并留上十多名头目率领余下的两支精英。
乏众人日夜赶路,很快已抵达一条异常“落寞”的小村——
天福小村!
顾名思凡这格天福小村位于天之邻,而在当今武林之中有资格被尊为“天”字的,舍当时得令的帝天盟,还有谁?
故而,天福小村便是位于帝天盟所护荫的“天佑城”外十里,这条村虽与天佑城毗序邻,际遇却有云泥之别。
天佑城在帝天盟的栽培下,得天独厚,早已成为商旅必经之地,一片繁花,天福小村虽与天佑城近在十里,毕竟地少人稀,资源有限,给天佑城抢尽锋芒。
若非因厚藏,白喃珏,莫予等人抵达天福小村时,已是入夜,他们也不会考虑在此度宿。
更何况,天福小村的客栈并不多,他们找了许久,方才找得一个古旧客栈。
这间客栈虽然古旧,掌柜却是一个天大的好人,招呼相当周到,也十分健谈,可是,当厚藏他们在客栈的在厅用着晚饭的时候,厚藏陡地发觉,这间看来平凡不过的客栈,原来并不平凡。
那些寻常百姓家,最喜欢供奉的,大抵也是菩萨古佛,甚至各色各类的传奇人物,然而这间客栈所供奉的,却令人眼前一“黑”!
只见这栈大厅的某个角落,竟放着一尊异常古怪的女性雕像,这尊女性雕像高约三尺,一身漆黑,上半边脸似是戴着一个黑色的金属面罩,露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下半张脸似是罩着一层黑色的纱,整个像看起来非常的神秘,妖异。
雕像足下,还插着三灶香,显见并不是装饰品如此简单,相信这间客栈的人,是把这尊塑像奉为神明一般膜拜。
厚藏略感奇怪,幸而掌柜健谈,主动为他们把这个雕像的故事,娓娓道来……
这个雕像的故事,原来正是关于惨被灭门,以及已芳踪元觅的——
魔王!魔王的故事!
“想不到,这尊雕像,会有这样一个独特的名字——魔王,掌柜,你们村里的人真的相信,魔王已经成为魔神?”
厚藏颇感兴趣的问,他没料到,本来只是想在这客栈度宿一宵,却与白喃珏、莫予及十名天下头目,有缘在此倾听一个薄命女子的传奇遭遇,而事实上,在听罢她的身世之后,鲜有人会对魔王的事不感兴趣。
而一直也在旁静听的白喃珏,面上尽管仍是一派漠不关心。
双目却隐隐闪过一丝光芒,是因为魔王惨遭灭门的际遇与他相似,他感同身受?
还是因为,她,也有一个与他近似相同的外号——
魔神?
被唤作杀神的人,都有或多或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苦哀?
其余那十名天下头目,却听得异常人皇;整间客栈,只有一个人听是最不投入——
莫予。
他不投入,只因为他仍在思念一个人,一个心……
所谓冠盖满京花,斯人独礁淬,只怨红尘世俗,情最磨人……
然而无论他如何不投入,他还是恍恍榴你的,与在多儿把黑色的事迹,——听罢,此时那名掌柜答道:“这位客官,实不相瞒,我们这条天福小村因地处偏僻,向来被帝天盟所忽视,从没受过帝天盟半点护荫,故经常也有一些假仁假义的江湖中人前来,说要保护我们,名为保护,实为捡财,且还侍武横行,但无论来了多少江湖人,只要他们对我们村民不利,很快就会被人在黑夜屠杀,后来更有某些村民在暗处意外目击,发现屠杀那些江湖的人凶手,是一条黑色的女性身影……”
“虽然我们也感到,这个黑色的神秘女子,她宰杀那些江湖败类的手法非常残忍,但毕竟她像是为我们而杀的,所以我们全村村民也无话可说,再者我们还依据那些亲眼目击她杀人的村民,对其外貌及装束的描述,找铁匠铸造了一批与她相若的雕像,就像我忻栈内如今所供奉的雕像……”
掌柜一语至此,不由朝栈内那尊黑色雕像一指,复再续说下去:
“而且因为她总为那些对我们村民不利的江湖人,带来死亡。”
“我们全村上下,更奉她为‘魔神’,每日向她的塑像虔诚上香,祈求她继续保护。”
厚藏闻言不禁暗中失笑,斜斜一瞥坐于一畔的白喃珏与莫予,目光就像对他的两个师弟说,这些村民倒也相当迷信,竟尊一个杀人的女人为神!
“但,掌柜,这个被你们尊为魔神的女人,既然罩着面具,蒙上黑纱,你们怎能确定,她一定是当年给灭门魔王?”与厚藏等同来的其中一名天下头目这然插嘴。
掌柜答;
“是因为小雨的二弟!当年他所见的寻个闪进其房内的神秘黑影,竟和其余目击者所见的黑影一模一样,故所有村民都深信,给小雨二弟金叶子的黑影,必是魔王无疑。她一定会回来补偿小雨!”
这个解释尚可以勉强接受,不过还有一些问题不明不白,此时,一直冷然不语、似是对此事漠不关心的白喃珏,这地张口道:“但,黑影灭门当晚……”
“所有人已死掉。”
“这个世上,只有她最了解灭门情况……”
“你们,却为何如此清楚她灭门那晚的事?”
“到底是谁告诉你们?”
此语一出,厚藏不由回首一瞄白喃珏,他不虞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二师弟,居然会对一个生未卜的可怜女子感到兴趣,更没料到他会破例出言相问。
而他这个断为五句的问题,更是问得一针见血,适才把魔王的事如数家珍的掌柜,一时间竟日定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