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五月初七。
距离九州浩劫的日子还只有二十五天……
而现在这里却已经有了一堵墙。
严格来说,这应该不是一堵墙。
可是看真一点,这又似是一堵墙。
原米,它真的是一堵墙。
它赫然是一堵以人头信手堆成的人——人墙!
赫见这堵以人头堆成的人墙,竟位于西湖一个荒郊密林,少说高逾半丈,长途十丈;人墙中的每颗头颅皆是男性,全是给人齐颈砍下,血流披面,且还干睁着眼,似是不敢相信屠杀他们的凶器,居然会是那样的!
这堵恐怖已极的人墙,究竟是以多少个人头堆成的?
“已经是第一千零八个人头了。”
夕阳之下,大皇官看着正坐在那堵人墙上的皇徒,木无表情的道:“皇徒,你这五天以来,在西湖已经杀了一千零八名壮男,难道还嫌不够?”
皇徒漠然的横了大皇官一眼,道:“杀了一千零八个人义怎样?这些人全是脓包!只得三十多个的脑浆勉强可以下咽,其他的尽皆不堪人口,简直全是废物!”
大皇官问:“皇徒,你这样杀下去并非办法,到底要什么人的脑浆才可满足你”
皇徒睛光一闪,吃吃狞笑道:“最喜欢吃的,当然是勇者和智者的脑浆;这两点,白喃珏与古云便最理想不过!可惜我杀尽一千零八名壮男,也还找不着半个像他们那样独特不凡的人……”
他始终念念不忘白喃珏与古云,也许只为他俩头上那看来异常吸引、美味的脑袋。
大皇官没好气地劝道:“但,皇徒,你可知道,自端阳佳节那天,你当众杀了百名健儿,这两天以来你还不断的杀,那些无头死尸已引起了西湖一带村民的恐慌,人心惶惶,大家一俟入夜便足不出户,而且听说此带的官兵也开始注意此事,还有不少江湖人也想来此查察……”
皇徒骄横地答:“嘿嘿,如今我神器在手,即使‘皇’也许亦要忌我三分,何况是那些什么狗官和江湖人物?他们若要来便最好不过,他们毕竟懂点花拳绣腿,脑浆相信较普通武夫易于入口,不用我再去找人头了,哈哈……”
皇徒这番话说得简直目中无人,大皇官私下忐忑,复又劝道:“只怕无论你得到神器变得多强,惟在你犹未成门立户、与皇争雄之前,早已被那些什么官兵和江湖人物缠得耗尽你的气力了,还说什么要比皇的野心更大?”
皇徒闻言面色一沉,道:“嘿嘿,大皇官,你似乎仍对神器的威力未有足够信心……”
“不若让本皇徒再给你看看它的威力,如何?”
大皇官听后面色一变,而皇徒已一把从其血红的战袍下掏出一道灿烂异常的豪光。
一道可以说是天下无敌的豪光!
豪光是一闪!
不知为何,豪光在一闪之间,赫然变成一道发光的“大弓”;皇徒“大弓”在手,虽然弓上无箭,但他仅是提弓张弦,接着。他把张满了的弓弦一放!
弓上既然无箭,他还张弓拉弦射些什么?却原来,皇徒射出的并不是箭,而是气!
弓弦一放,立时“挣”然有声,猛地扯动周遭气流,化气成一根无形的箭,直向百丈外的一座三丈高的小山丘射去!
“轰隆”一声巨响,小山丘当场中箭,顷刻爆为片碎,砂石铺天盖地飞扬!
整个小山丘竟能在片刻间化为乌有,适才那根气箭的威力当真非同小可!而发出这根气箭的那道发光大弓,会否正是皇徒夺得的神器?
不!这道弓弦并非神器!因为神器根本就不是实质的存在!
而这道弓弦也和神器一样,并不是真正的存在!
真正存在的,只有——神石!
大皇官终于又再次目睹神石的威力,不禁瞠目结舌。
皇徒惬意地瞥着正呆然的他,问:“看见了吧?神石的威力变化无穷,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武器可比其比拟。”
大皇官茫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的一种超级武器,这简直已不应是人间应的武器,它应该是上天的武器……”
“嗯。”皇徒也道:“又有谁会料到!所谓神石,根本就是一种千变万化的——”
“液化武器!”
什么?神石居然是一种千变万化的“液化武器”?
既然神石是石,为什么又会“液化?”
到底什么是“液化武器”?
皇徒突然又运劲将那道发光的弓弦一抖,“霍”的一声,那道弓弦不知怎的,竟速地缩为一个径阔尺许的发光钵子,这便是——神器!
大皇官默默瞥着皇徒把神器放回其战袍之内,道:“只是,皇徒,你纵然已得到神石这超级武器,也务须处处小心提防,否则在你未打倒皇。成为最强的皇之前,若被抢去神器,那就很没意思了……”
皇徒冷冷的脱了大皇官一眼,道:“这点不用你操心!我早有提防。”
“哦?”大皇官有点讶异。
皇徒笑了,很有智慧的笑:
“这数天以来,我一直只杀人来食脑饮血,不吃其他东西,你知道为了什么?”
“是为怕会有人在你的酒菜下毒?”大砷官不啻是大皇宫,连皇徒的心思他也了如指掌。
皇徒诡异的看着大皇官,狞笑着说下去。
“不错,而且我特别提防的人——”
“是你!”
“你”字一出,大皇官陡地浑身一震,他不虞皇徒居然开始提防自己,难怪这数天以来,他乔装往市集买回来的酒菜,皇徒一概不沾,大皇官惟有自己把所有酒菜全数吃下。
他不禁强颜一笑,一滴汗已自其额角滴下,落在他的衣襟上,发出一声微不闻却又惊心动魄的声响,他涎着脸道:“皇徒,你也实在大小心了。你该知道,我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绝不会干毫无把握的事,我怎敢在你的酒菜中下毒?”
皇徒邪笑一下,道:“说得也是!你怎敢在我酒菜中下毒呢?你这样聪明,这样有智慧,哈哈……”
皇徒赫然仰天狂笑起来,大皇官也惟有淌着汗,陪他一起笑。
伴君如伴虎,相信大皇官此刻最是感受良深。皇徒笑了半晌,忽地又止住笑声,他不笑了,只是木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大皇官,我又饿了……”
大皇官立即奉承道:“那我立即去找人回来给你一饱口腹……”
他还没展身而去,皇徒却霍地搭着他的肩膊,道:“不用再去找了,我不是说过,我最喜欢吃勇者和智者的脑浆,你这样有智慧,不若……”
惊闻此语,大皇官顿给吓得浑身发软,求饶道:“皇徒,我……我那里有你这般聪明?那里有胆向你……下毒?你……不要吃我……”
皇徒瞧着大皇官满脸惶然无措之色,感到满意极了,道:“可是,我如今饿得要命,若不吃你,还有谁?”
大皇官在惊惶中限珠翟然一转,面露喜色道:“有,还有一个人的脑浆,你一定很想吃!”
他说罢双掌一拍。
掌声方歇,一条黑衣人影已从不远的草业中缓缓步出,一直步至皇徒与大皇官二人跟前。
这条黑衣人影,赫然是曾与大生情如兄弟的——
大明。
皇徒看着大明,不由一笑:
“嘿,连本皇徒也差点忘了,你还有一个吃了战丸的‘战奴’……”
战丸?战奴?这到底是甚么回事?
道原来,战丸是‘皇’亲自开制的一种奇药;只要服下它,人便会失去常性,成为没有思想的‘战奴’;这些战奴只会听命于下药的人,若然没有解药,便会终生追随下药人左右,替其办成任何事情,包括死……
皇当初炼成此药,目的仅为他日能统治苍茫天地后,那所有人亦须服食战奴,于是,便再也没有人会反抗他,违抗他的命令。
大皇官又强颜笑道:“不错!你也知道我还有一个战奴,一直都在暗中追随着我,听我的任何命令,甚至代替我给你吃也行!而且他和白喃珏长得一模一样,吃他如吃白喃珏,你定会感到更有食欲……”
皇徒斜瞥那正在茫无反应的大明,复又开怀笑道:“呵呵!真是‘飞鸟尽,良弓藏’!大皇官,这个大明也曾替你偷袭他的大哥与帝女姬,如今你怎地浑无良心,把他出卖?”
大皇官面上露出一丝浅笑,一丝很冷血的浅笑,道:“嘿嘿,我把他救活过来再喂以战奴,正是要以他袭击白喃珏与帝女姬,以泄我毁目之恨,如今他的利用价值已完,我何妨把他献给你大皇徒?”
皇徒听罢,忽尔露出一个比大皇官更阴险的笑容:
“可惜,从前我在搜皇宫时也曾尝过这些战奴的脑浆,他们没有思想,脑浆根本淡而无味,如同嚼蜡;因此这个大明虽然像极了白喃珏,我也无甚兴趣,我开始感到兴趣的……”他说着侧脸一瞄大皇官,本来搭着大皇官肩膊的手赫然抓紧,道:“是你这种阴险小人的脑浆……”
说时迟,那时快,皇徒一语未毕,大皇官霍地发难,突然一爪伸进皇徒的战袍肉要夺神器,以图抢得神器对付皇徒,逃出生天;岂料一抓之下,竟然抓了个空,皇徒战袍除了包着他魁梧的躯体,内里空室如也,神器竟已不翼而飞!
大皇官不由大吃一惊,遂发力欲强行挣脱皇徒紧抓肩膊的手。可是他的内力与皇徒的霸天魔诀直如云泥之别,无论怎样也挣之不脱,与此同时,皇徒漠然的道:“大皇官,你适才是在找神器吧?”
大皇官拼尽老命摇头,道:“我……我不敢……”
皇徒边笑边说:
“呵呵!还装算?既然你这样想再见神器,我就给你看个痛快吧!”
“不!不要……”大皇官极为恐惧地呐喊,因为他斗地瞧见,皇徒另一只腾出的手,竟然握着一根发光的长管子,那,又是神器?
皇徒极为鄙夷的道:“你不要也不行了!你是一个可以把任何人出卖的人,留你在身边实太危险!而且我早便很想尝尝你这种阴险小人的脑浆,到底是何等滋味?还有……”
“你大皇官一衔里的‘大’字,好大喜功,早已令我感到非常讨厌!”
“不——”大皇官惊呼一声,仍想拼命挣扎,然而猝地“噗嗤”一声,皇徒手上那根发光的管子已刺进大皇官眉心之位,皇徒更不由分说将口叼着管子另一端,提气一吮,丝丝白里透红的脑浆自管子直向皇徒嘴内送去,皇徒却像是无比受用似的,慢慢地享受着。
濒渐地,大皇官在拼命挣扎着的身子停止了挣扎,奄奄一息地倒死在地上。
他曾残杀小青,并以战奴控制大明,如今苍天有眼,最后也得到他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