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水珠,可会是……
恶魔的眼泪?
抑或,仅是从洞口飘进来的风雪所化?
就在大生与轻缘连串高呼声中,皇徒已势如霹雳般掩至皇的眼前,一双暴绽红芒的巨掌,已狠狠朝皇的脸门劈下!
这雷霆一击,皇徒自负以自己霸天魔诀的全部功力,即使皇能及时挡着,过招后亦必虚耗不少真气,这时轻缘及大生等人必能乘隙逃走,而皇徒亦自信自己有足够时间脱身。
可惜,皇徒错了!
皇似乎没有闪避的意思,只是冰冷的吐出一句话:
“雕虫小技!”
“霸天魔诀源出于我,你仍未有资格要我出手,极其量,本皇只须出……”
“一指!”
啊!皇终于不再以目代手,他终于出指了?
是的!虽然他仍没出手,但这一指只为要更快解决皇徒,兔拖误时间,节外生枝!
“噗”的一声!皇徒双掌还没轰中皇的脸门,皇的一指却不知如何,已戳中他的胸膛,接着,奇事发生了!
皇这一指似隐含一股冻撤肺腑的寒劲,寒劲迅速从其指内渗出,猛然袭向皇徒浑身各个部位,不消刹那,皇徒登时被皇一指冰封在一片厚厚的冰箔内,动弹不得,跟着,皇忽地右足轻踏!
仅是轻轻一踏,山洞内的雪地顷刻便被其一腿破开,形成一个径阔三尺,深不见义的冰洞,天!皇的大天自在,原来已到了这个可御寒御热、毁天灭地、出皇入化的超凡境界?
一切皆是措手不及!皇徒上仅凝留一丝极为震粟的表情,不信皇已到达这种无上境界的表情!
冰洞形成同时,皇已格格笑着诅咒。
“去吧!皇徒你这双‘螳臂当车’故事里不自量力的螳螂,就让本皇把你打进最深最冰冷的地狱,让你好好回忆享受你一直向往的——”
“情!”
“情!”字甫出,皇再度双目一下,眼劲一带,便把冰封了的皇徒整座牵动,直向新成的黑暗冰洞随去,直堕向黑暗的深渊……
“皇徒——”眼见皇徒为了自己白白牺牲,轻缘忍不住脱口高呼,两行眼泪又再次掉了下来;反之大生却突然变得静如渊狱,是因过度的愤怒所致?
轻缘虽然无法喜欢皇徒,惟亦不恨皇徒,如今他却为自己牺牲,她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他?可是元经她如何着急,她仍不能抽身而起替皇徒报仇,因为着她真的按捺不住,撒手不顾古云,那大生及尊母亦势必同死!
皇徒,相信已永不能从冰冷的地狱中爬出来了,他对她的一颗炽热的心,将会永埋于冰雪之下含恨,冷却……
皇轻而易举便解决皇徒,意态更骄,不由得不屑地朝那深黑的冰洞笑道:“不管是甚么年代,‘情’总是一切烦恼皇端!皇徒,本皇早已对你说过,‘情’是一样令人愚痴之物,你虽然资质不错,但你若要超越本皇,第一件事必须绝情,就像本皇一样……”
皇一边说一边回首看着大生他们,笑着叙说下去:
“本皇早在百多年前处死亲女之时,已登上绝情弃爱、绝仁绝义的最高境界!”
“情,我不会再给别人,我只会留给自己……”
“饿的时候才吃!”
天!这可是一句人话?洞内大生等人,包括至今默然的法渊,尽皆为皇此活动容!
对!皇不是人!也不是皇!“皇徒”比起他,只是一双任性而馋嘴的野猫!
皇,才是真真正正,灭绝人性的恶魔!
而此刻这双恶魔,已一步一步逼近正提气替古云疗伤的大生等人,且还一面悠悠道:“认命了吧?白喃珏!你的脸、你的躯体、你的练武资质早已是本皇的囊中之物,何苦还作无谓的挣扎?”
大生却仍是狠狠的盯着他,突然道:“我并没有想过要作无谓的挣扎,我只会作最有力的——”
“反击!”
此言一出,倏地又起骤变!
大生赫然一跃需起,双手紧握神石所变长刀,鼓动全力,猛向皇的咽喉之位疾劈!
同一时间,更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本来昏沉不起的古云亦蓦地双目一睁,逆乱腿的腿影已随大生的刀,起!
还有轻缘与尊母,亦各自鼓连身上功力,齐向皇身上功力,齐向皇身上不同方位攻去!
这到底是甚么回事?
为何他们四人己全部可以——动?
面地四名高手同一时间联手,皇只是绽出一个赞赏的灿烂笑,容,他竟然还有一丝余暇说出一句话:
“好一个古云!你的复原能力非常良好,资质亦上佳……”
“若不是因白喃珏是皇族里血缘与本皇最相近的传人,本皇倒真要好好考虑一下采用你的身体了,嘿嘿……”
不错,古云的复原能力力确是非比寻常!原来就在适才皇徒被打进地底冰洞刹那,古云已乍然比尊母所预计的两盏茶时间。更早更快复元,四人不动声色,静候时机动手!
在从人齐齐攻向皇的一刻,在皇一片冷笑声中,皇终于出手了!
面对四名高手齐攻,且当中还有旷世无敌的神石,皇此时此刻已再没有理由傲慢自负。轻敌而不屑出手;若然再不出手,他的智慧便不配称皇的智慧!
一旁的法渊眼见皇遭四人团攻,亦只有旁观的份儿;因他知道,皇既已出手,他若出手加入战圈,便是侮辱了皇的实力:而大明已成恶兽,未得皇的命令亦不会出手!
皇是上天下地最强的皇,最强的皇倘若出手,会是何等惊天地境界?
啊!就是这种境界……
就在古云快绝无伦的逆乱腿后发先至,重重踢中皇的胸膛之时;就在轻缘与尊母各自鼓尽全向力,二人四掌分别轰中皇的背门之时,皇居然毫不理会三人攻击,他惟一出手的原因,是要与大生正向其咽喉劈过来的神石长刀——正面硬拼!
因为古云、轻缘、尊母的攻击对皇来说,简直如隔靴搔养:最致命的,反而是天下无敌的神石所有的甘倍强大力量,若皇咽喉被其一劈,纵使不死也得重伤,故此这一刀非挡不可!
皇的掌,大生的刀,顷刻已互相逼至近在数寸,还未正面接触,掌和刀已把周遭气流激沁汤是“嗡嗡”作响,恍如人世的未日即将降临!
接着,刀和掌,碰着了!
神石与贯满大天自在的皇掌,终于史无前例地碰着了!
“轰隆”一声撕裂长空的巨响!俨如有千百道奔雷劈在这片白皑皑的雪海之上,大生等人与皇所置向的雪丘,登时给两股绝世力量轰个寸碎,冰雪石碎纷纷朝四面八方迸散飞射,当中的人除了皇及大生,所有一干人等如轻缘、古云、尊母、法渊及大明,均被两股绝世力量所生的反震力轰出十丈开外。法渊与大明尚幸本来没有负伤在身,落地不少真气,此刻更是难以支撑,三人落地后迅速倒下,鲜血狂喷,显见受创非轻!
好烈的一场苦战!然而这场苦战的战果,究竟谁胜谁负?
只见大生与皇依旧在雪地上屹立不倒,二人互相盯着对方,一片苍凉肃杀,怒嚎着的风雪,似在催促着二人其中之一,尽快倒下。
可是过了良久良久,始终没有任何一方倒下;只是在大生的嘴角,蓦地源源渗出一道长长血丝,握着长刀的手亦逐渐软软垂下,似因严重内伤而渐呈乏力,原来这一战……
是大生败了!
不过皇的情况似乎也并非太好,赫见其额角终于淌下了一滴汗珠……
相信皇在过去一百七十多年来也未曾再尝淌汗,惟在这片冰雪严寒之地居然淌了一滴汗,可想而知,适才与神石正面硬拼,皇也不得不动了五脏六腑的真气;也许,他的五脏也给神石震得微痛;皇出奇地有点喘息,但仍是故作从容的道:“嘿嘿,想不到神石的无敌力量,果真能令本皇有痛的感觉;本皇已经很久很久未有尝过痛的感觉了……”
是的!皇已经很久没有痛的感觉,包括杀女之痛……
“可惜,白喃珏,你的内力实与本皇相距太远,即使神石把你强化十倍,还是对付不了本皇。”
事实证明,皇才是世无敌;而且,皇已一手扣着大生咽喉,道:“白喃珏,你这就随本皇回去,与本皇合而为一,永享长主吧!”
皇边说边欲把大生整个揪起来,大生居然已无力反抗,显见他仅是凭一股坚强意志顽强挺立,不欲屈膝于皇的面前:事实上,他已伤疲不堪。
然而就在皇揪起大生刹那,一双手猝地捉着皇的右腿,这双手的主人——
是轻缘!
轻缘本已伤疲交织倒地,但她犹拼命鼓劲捉着皇的腿,呐喊:
“不!你绝不能带走大生!今日我拼尽一条命,也不会给大生落在你的手上……”
皇冷笑,目露凶光:
“婊子!你已屡次触怒本皇,我本来还想把你们留给恶兽解决,看来为了让你们一一安息,今日就由本皇亲手送你们一程吧!”
语声方歇,皇已轻举一掌,作势便要朝轻缘天灵打下;皇虽刚与大生激拼,此刻仍内力充盈,这一打并非说笑,势必把轻缘的天灵打个稀烂!
惟就在千钧一发之间,皇手中的大生倏地鼓起一口气朗声道:“别杀她!只要你肯放过他们……”
“我就给你这个!”
皇斜眼一瞥大生,一瞥之下,正要打至轻缘天灵的掌亦即时顿止!
因为大生现下正手握着一件物事,这件物事,亦和大生一样,是皇在这百多年来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非常渴望得到的东西!
这件东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