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孩穿着一双残缺的拖鞋,裤子脏兮兮的,色彩斑斓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她的手里还牵着一条黑漆漆的赖皮狗,很凶恶地盯着莫之鸣。
“小朋友,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带我去你家吧!”莫之鸣从怀里掏出几个巧克力。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半惊半喜地接过去,低头在前面走着,那只黑狗还不时地回头朝莫之鸣叫上几声。
到了一所用塑料板、瓦片、木板凑合搭盖起来,破破烂烂的棚屋前,只见门口垂着几条青蓝色但已经发黑的碎布幔当作帘子。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进去,找到了一个中年妇女,她高髻垂缨,头戴竹冠蒙布,哭哭啼啼地坐在一台老式织布机前。
“你是哪位?”那妇女很警惕地提防着。
“你,你好,我是一个他的同事……”莫之鸣礼貌地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了慰问金的信封,塞给了那个遗孀。
“我的老公啊,我的老公死了啊……”妇女人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莫之鸣难过地打量着昏黑的房间,看了看家里简陋的摆设,还摸了摸桌子上的一个竹筒。
床头的柜子还放着几张送水单和一张存折,莫之鸣趁着她去端开水请自己喝的时候,悄悄拿起看了看数字,不由露出十分同情的表情来。
? “他是个急性子的人!从来不会掩饰什么,所以有时候说话没大没小,容易得罪人,经常被人炒鱿鱼,但他真的是个很顾家的人。”那遗孀说。
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但实际上都是那个遗孀哭哭啼啼地诉说生活的艰辛,莫之鸣只是安静地听着。
“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放心吧,小孩子以后的学费要是有问题,可以来找我。”莫之鸣留下了一张名片。
“留下来吃个晚饭吧。”遗孀和小女孩可怜地望着莫之鸣。
“真抱歉,我还有个会,该走了。再见。”莫之鸣心有不忍,临走前又偷偷把身上的零钞都给了小女孩。
关于本次纵火案的新闻发布会是在家装城对面,世纪广场楼上的一家酒店会议室举行的。原来当地社区邀请了刑侦大队,消防队等,要特地做一次消防安全通告。
唐烈队长在会上郑重宣布,“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纵火案,已经顺利结案,但由此引起的教训值得我们深思……”
“蓝强仔太坏了!连累了我们好几天不能开业呢!”会下几个老街坊和店主们窃窃私语。
“老蓝平时看去很老实,没想到是纵火偷窃犯呀。”也有人在扼腕叹息。
“那头黑猫果然不吉利啊,案发前几天,那黑猫就一直很惨地叫着,好像有预言自己要死一样。”一个上了年纪的开店老板说。
“事情不是这样的!”莫之鸣突然打开门,大声宣布道。
“老莫,别胡说!”座位上正在记录的陈美姝站了起来,阻扰道。
“怎么了?”台上的唐大队长问。
“蓝强仔不但不是纵火犯,还是个救火英雄!”莫之鸣宣布。
“你不要乱说!”前排的王喜庆老板指着莫之鸣的鼻子骂,“这关你什么事?”
“呵呵,你的火灾赔偿还顺利吗?”莫之鸣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丢到王喜庆的面前,“王老板,不要以为你在熨斗上弄的手脚我不知道!”
“啊!”王老板顿时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问,“你,你在说什么?”
“案发当晚,蓝强仔不是去纵火,而是去送水的!”莫之鸣分析说,“根据送水公司的纪录,每周要给窗帘店至少送一次水。刚好那个片区就是蓝强仔负责的。关键的是,我发现了火案最重点的——起火点。”
“起火点在哪里?”唐烈那天和消防队长谢台风谈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大家先入为主觉得是人为纵火案,所以没有人去深挖到底哪里起火的。
“因为起火点燃烧得最久,而墙壁上从起火点向外呈辐射状,而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个烧成灰烬的电插头和电熨斗碎片,所以放熨斗处就是起火点!”莫之鸣说。
“那又如何?”唐烈问。
“我观察了周围的邻居店面,又问了物业那天的停电情况,如果我没算错的话,王老板你那天知道要停电后,故意忘记关总电源,让架子上的电熨斗保持加热状态,然后在熨斗旁的地上放了许多干燥的窗帘,后来晚上电来了之后,熨斗自动加热,逐渐温度升高,最后引燃了窗帘,大火弥漫开来,这就是最真实的起火原因。”
“是这样吗?”唐烈怒目而视着王喜庆。
“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也是我一时大意,忘记关熨斗电源了嘛,和我什么关系?”王老板拼命推卸责任。
“可是熨斗放在架子上,怎么会落到地上的窗帘布上呢?”陈美姝问。
“很简单,”莫之鸣指着照片上的熨斗说,“我在现场闻过,熨斗上有残留着一股奇怪的鱼腥味,看来王老板是故意饿了黑猫好几天了。”
“你,你在说什么?”王老板浑身冷汗,如同一个纸人。
“为了伪造你不在现场的证据,你让那只黑猫做了凶手!”莫之鸣分析说,“你先饿了黑猫好几天,所以邻居们才听到那猫一直怪叫。然后你在停电后,把鱼肉粉末抹在熨斗上,当熨斗加热后,味道加浓,吸引来了黑猫,黑猫过来舔弄熨斗,很容易被高温的熨斗烫到,一爪子打翻在地,使地上的窗帘引燃……所以技术上来说,直接纵火者是黑猫,但是背后的纵火者,却是你!”莫之鸣下了一个惊人的判断。
“啊?原来起火的过程是这样的?”唐烈被莫之鸣的推理给说服了。
这时,技术鉴定员,鹰眼查秋明也赶到了发布会的现场,拿了一份医院的检查资料给唐烈队长。
唐烈队长拆开一看,果然发现黑猫的的爪子有一只是紧紧蜷缩着的,里面有烧焦的毛,爪子上还沾着鱼肉的粉末。在黑猫的胃部里也发现是空的,只残留一点点鱼肉,果然是饿了很多天了。
“不,不,那,那蓝强仔被发现死在店里,他才是在熨斗上抹鱼肉的人!”王老板还在使劲地狡辩着。
“那他为什么要在熨斗上抹鱼肉呢?”陈美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