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姜夔的《暗香·旧时月色》。”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梅花边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抬起头,发现身旁多了一个男子。
一个脸色苍白,身材颀长,双臂都是纹身的英俊男子。
“终于等到你了。”那个男子淡淡地说。
“我只是路过。”
“在你们彼此的人生,路过,却也是大错。”莫之鸣感慨地说,“真难以想象,你居然可以失踪那么久。花虽然凋谢了,暗香却一直都在。”
“你在说什么?”那女的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
“原来惩罚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见他,离开他的世界,远走高飞。让他一辈子都被人怀疑是一个残忍的凶手。你毁了你的青春,你也毁了他的清白。虽然,他可能原本就不是一个清白的人。”莫之鸣说。
那女人久久地看着莫之鸣,突然冷冷地笑了,莫之鸣觉得她笑得好残酷,好无情,又好好看。
当然,当她发现身边一个个最好的闺蜜,原来都和自己的老公有一腿,她还能怎么办?她只有惩罚他,不能死别,却是生离。
这些年她远走天涯,云淡风轻,但实际她的灵魂一直像一只飞不去笼子的鸟,还被囚禁在他的身边。
她像是一朵梅花,不停凋谢,不停枯萎,却再也等不到那个欣赏闻嗅的人。
现在他死了,她才终于解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已经离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神秘的女人也已经消失在天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吹起了一片梅花花瓣,带到了天边去了。
彩蛋2
二十年前。
众星云集的慈善晚会。
“哥哥,哥哥,”贾小宝捧着香槟,激动地对大哥贾国宝说,“我看上一个女孩了!就是那个新晋的选美冠军!她靓不靓!”
“史云香?”贾国宝努力装出沉稳的口气说。
“对,就是她!我想向她求婚!大哥,你说好不好?这次我是认真的!”贾小宝激动地说。
“真是为难……”贾国宝直视着弟弟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说,“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啊!大哥,这个不能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史云香!让给我吧!让给我吧!”贾小宝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是想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呢?”贾国宝心机藏眼,幽幽地问。
“我,我要美人!”贾小宝想也不想地说。
翌日,白玉集团董事局会议。
“今天让各位前辈从世界各地飞回来,是要决定白玉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一个元老发言说。
“投贾小宝的坐左边,投贾国宝的坐右边。”
“不用了,大家都站着吧!”贾国宝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以王者的姿态宣布,“弟弟已经放弃了。他不会来了。现在,我来全权做主!”
彩蛋三
夜。
某高档小区。
林黛眉正从报社回来,在卫生间淋浴。
电话响了。
林黛眉裸着身体接起电话。
“可不可以结束这个事情?”对方说,“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你开的那个价格太高了,我很难办的。其实当年我很抱歉,我们……”
“觉得贵,就不要打电话来了。”林黛眉恨恨地说,挂掉了电话,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突然,门口的门铃响了。
林黛眉披上浴袍,走向门口,从门眼里看,她看到一个人一头长发,身子娉婷,穿着白色裙子,侧身站着。
林黛眉吃了一惊,是史云香!
史云香重新出现了!她以前都是一身白衣飘飘,一头长发披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史云香!是你吗?”林黛眉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门。
“吼!”那长发女子赫然抬起了头,却露出了一张不一样的脸,那是一张小丑的面具!白花花的脸,红通通的鼻子,稀里糊涂的内衣。
“小丑?”
“坏女人!你才是小丑!和我父亲上床的人是你,向我父亲勒索封口费的是你,得不到钱,乱泼污水,反咬一口的也是你!”小丑伸出了钢铁一样的双手,掐住了林黛眉的脖子。
“你,你……”林黛眉瞬间无法呼吸。
“全天下的坏女人,都不得好死!咯咯咯咯咯!”那奇怪的小丑活活扼死了林黛眉。
小丑贪婪地欣赏着林黛眉的酥胸,胡乱摸了几把,他可怕地笑着,扯烂了一块浴袍,那浴袍上本来有一个笑脸的标志,现在只剩下了一弯月亮的嘴角,仿佛刀片一样塞进了林黛眉的嘴里,让她永远不能为好朋友发声了。
“咯咯咯咯咯,我是小丑,我最温柔,谁要不服,砍下你头,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蹦蹦跳跳,扭着屁股,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彩蛋4
地下铁。
莫之鸣走入了神秘的纹身馆。
有着一双紫蓝色瞳孔的诸葛紫瞳迎了上来。
“听说最近破了那宗富豪分尸案?”
“我觉得他真的好可怜,某种程度上,他是被怨恨的爱给分尸了。”莫之鸣说。
“你的手受伤了。”诸葛紫瞳看着莫之鸣的左手大拇指说。“纹一个什么好呢?”
“不如纹一朵花吧?”
“什么花?”
“梅花。”莫之鸣躺了下来,电视机上正在重播红楼梦,刚好演到黛玉葬花,她是这么唱的: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去?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对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 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坏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莫之鸣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金陵湖畔别墅边的梅花。
不知道那梅花到底是为谁开的?
也许是为了每一个痴情的人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