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了门,像绅士一样俯下腰,扬起手,做了一个邀请入内的动作。
但是那个电视是背对着门口的,也不知道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求救到底是电视里,还是刚刚真的发生了一起凶案。
栾珍珍和栾珠珠好奇地盯着卧室看,里头光线昏暗,似乎有一股浓厚的雾气。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床,床沿是大大的布幔,都垂到地上了,似乎掩饰着什么。房间还七倒八歪的放着几个表情怪异,奇装异服的布娃娃。
“你们在看什么呢?你们在找朵朵吗?”变态爸爸问。
“嗯,我们在寻找朵朵,她,她是我们的朋友。”栾珍珍和栾珠珠点了点头。
“别撒谎了,世上根本就没有朵朵。”变态爸爸笑着说,“朵朵只是一个布娃娃的名字。而花花是我的女儿,她的妈妈去世得早,我又忙着工作,没有空照顾她,所以我给她从著名设计师小螺那里,买了很多个CONCH牌的手工布娃娃。”
“我们知道这个海螺牌布娃娃,非常贵的。”栾珍珍和栾珠珠羡慕地说。
“其中有一个布娃娃叫朵朵,花花总是想象朵朵是她的妹妹,还经常在日记上写她们的故事。花花每天都抱着朵朵,把朵朵弄得很脏,我帮她洗朵朵,她还老不乐意。唉,要是有你们来当花花的朋友,那我就放心了。”
“原来是这样!” 栾珍珍和栾珠珠听完了中年男人的结束,恍然大悟。
“那花花呢?我们能看一下花花吗?”栾珍珍和栾珠珠问。
“花花现在睡着了。你们明天来找她玩好吗?”变态爸爸用非常柔和的口气说。
“嗯,真是误会一场了。叔叔再见!” 栾珍珍和栾珠珠手牵着手,转身下楼。
这时,她们突然看到墙壁上出现了叔叔高大诡异的影子,他高高地举起了什么东西往她们的头上猛然落去——
“啊!——”栾珍珍和栾珠珠举起手,捂住了头,恐惧地叫了起来。
之后是长时间的安静。只有墙壁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你们怎么了?” 那男子望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小美女,递过手中的两个娃娃,“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早点回家吧。”
“谢,谢谢叔叔,好可爱的娃娃哟……” 栾珍珍和栾珠珠一惊一乍的,如释重负地下楼了。
她们没有看到,卧室床底隐藏着一个十分精美,栩栩如生的布娃娃,从它大大的眼睛,缓缓地流下了一行红红的东西。
栾珍珍和栾珠珠误闯花花的家里,却意外地得到了两个布娃娃。
她们真的很喜欢那两个布娃娃,黑漆漆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俏挺的鼻子,红艳艳的嘴唇,简直跟活的一样。
她们和布娃娃形影不离,吃饭玩耍上厕所洗澡,连睡觉都不分开。
连妈妈都无奈地说,家里又多了一对双胞胎姐妹了。
第二周,栾珍珍和栾珠珠在学校附近的秋千架玩耍。
“看!那是什么!”栾珍珍发现秋千架下有一个本子。
“好像是一个日记本!”栾珠珠捡了起来,又发现了一本娃娃日记。
日记上用彩色铅笔涂抹着潦草的几句话:爸爸撒谎,朵朵不是布娃娃,花花才是布娃娃。没有署名,日记后是一个布娃娃的脸,眼角流着一行红色的颜料,好像鲜血一样。
难道,这是朵朵的日记?花花和朵朵谁是布娃娃,谁是真小孩呢?
栾珍珍和栾珠珠又迷糊了。
捧着朵朵的日记,栾珍珍和栾珠珠的头脑一片混乱,她们准备一起再去那个别墅看看,问问那个叔叔到底花花是布娃娃,还是朵朵是真的小孩。
走在路上,栾珍珍和栾珠珠突然遇见了一个邻居,著名的纹身神探——莫之鸣哥哥开车经过。
莫哥哥是个超级大侦探,他也看到了栾珍珍和栾珠珠在招手,还以为她们要搭顺风车,赶紧停下车,摇下窗户问,“你们俩个小鬼头,去哪里呀!”
“我们去找花花和朵朵。”栾珍珍和栾珠珠说。
“哟?听名字,她们也是双胞胎。”莫哥哥打开了车门,让栾珍珍和栾珠珠坐到了后座,“我送你们一程吧。”
“好!”栾珍珍和栾珠珠异口同声地说。
莫哥哥开着车,按照栾珍珍和栾珠珠说的方向,朝别墅开去。
一路上,栾珍珍和栾珠珠把娃娃日记记录的怪事和莫哥哥说了个大概,让莫哥哥猜谁是娃娃,谁是真小孩!
莫之鸣皱着眉头,听得一头雾水。
突然,从拐弯处风驰电掣地闯出了一辆崭新的豪华车,莫哥哥本来和后座的双胞胎说话就有点分神,面对紧急情况他连忙踩刹车,急打方向盘,使出浑身解数,才把车险险地撞到了绿化带,“砰!”连保护气囊都鼓了出来。
而那辆豪华车居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们没事吧?”莫之鸣捂着肿起来的头问。
“我们没事!”两个双胞胎姐妹有绑安全带,逃过一劫。
“莫哥哥!就是那个叔叔!他就是花花和朵朵的爸爸!”
“王八蛋!”莫之鸣从后视镜里一看,那个车牌的号码他见过!
原来,莫之鸣去年在追踪一起案子的时候,发生了一起撞车事故。莫之鸣因此住了几个月的医院,而对方却撞坏了下身,失去了生育能力。
“怎,怎么这么巧?是他,名字叫李草木对吗?”莫哥哥问。
“是!那个叔叔就叫李草木!”栾珍珍和栾珠珠记得那张米奇专卖店VIP卡上的名字。
“如,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有孩子。”莫哥哥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说。
栾珍珍和栾珠珠张了大嘴巴看着莫哥哥。
“也就是说,花花是布娃娃,朵朵也是布娃娃!”莫哥哥皱着眉头,迷惑地问:“可是布娃娃怎么会写日记呢?”
莫哥哥凑合着收好气囊,幸好没什么大恙,栾珍珍和栾珠珠更是侥幸得毫发无伤。
莫哥哥开车把栾珍珍和栾珠珠送到了别墅,但是按了半天,却没人开门。
那别墅的围墙倒不是太高,栾珍珍和栾珠珠踩着莫哥哥的肩膀翻了进去,但是在门禁处输入“wawa”的密码却不管用了。
吃了个闭门羹,莫哥哥只好送她们回家了。
回到家里,栾珍珍和栾珠珠就一起着急地喊道,“妈妈,谁动了我的布娃娃?”
奇怪了,那俩个和双胞胎姐妹朝夕相处的布娃娃不见了。她们翻箱倒柜地找,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布娃娃。
被惊动的妈妈阿美太太也赶来帮忙,结果她趴在床底上找到了一张手写的纸条,“栾珍珍,栾珠珠:我们走了,谢谢这些天你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花花和朵朵。”
天!原来那个变态叔叔送给栾珍珍和栾珠珠的两个布娃娃就是花花和朵朵。
栾珍珍和栾珠珠拿着纸条,眼泪都掉了下来,可是两个布娃娃怎么会复活,离家出走呢?
阿美太太找到了隔壁的纹身神探莫之鸣,把这一宗古怪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抹着眼泪说,“莫先生,求你想想办法。丢了心爱的布娃娃,栾珍珍和栾珠珠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现在俩人都生病了。”
“怎么会这样?”莫之鸣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我猜测,这是不是类似一种巫术或者降头的邪门歪道,那个怪叔叔在两个布娃娃里动了手脚?然后影响到了栾珍珍和栾珠珠?”
“不会吧!我的宝贝女儿!”美太太心急如焚地恳求说,“莫先生,有办法破解巫术,救好我女儿吗?”
莫之鸣纠结着眉头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还是先找到那个李草木再说。”
可是以后,莫之鸣多次来到李草木的别墅,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终于有一次,莫哥哥几乎要把门踢破了,终于有了一个住着拐杖,满头白发,面目慈祥的老爷爷来开门。
“你是?”老爷爷颤巍巍地问。
“我找李草木!”
“我,我刚从泰国回来。”老爷爷慢吞吞地说,“这些年,我通过物业把房子租出去了。”
“啊!”莫之鸣气得要命,没想到李草木所谓的豪华别墅家然是个鹊巢鸠占的空壳!
莫之鸣转头去栾珍珍和栾珠珠家里探望她们。
“我要布娃娃!我要布娃娃!” 栾珍珍和栾珠珠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病入膏肓地求着。
看着两个原本健康乱跳,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居然命如游丝,莫之鸣的心里十分难受,却又爱莫能助。
床头上还有几份报纸,居然刊登着“双胞胎姐妹重病垂危,只因痴迷布娃娃玩偶”的八卦新闻!
这时,莫之鸣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闻通知,居然也是类似的笑道消息。
怪不得来的时候,楼下还有几个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记者!原来他们都得到了栾珍珍和栾珠珠病重的消息了!各种谣言纷飞,满城风雨,这该如何是好?
“来!布娃娃来了!布娃娃来了!”肥嘟嘟的阿美太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兴冲冲地冲了进来,她的手中拿着两个好看到无法形容的布娃娃,真是栩栩如生,完美无比!
莫之鸣倒吸了一口气,难怪栾珍珍和栾珠珠会对那两个布娃娃如此着迷!
“布娃娃是哪里买的?”莫之鸣问。
“是街头小贩那里买的,”阿美太太说,“可真贵!”
阿美太太说了个数字,几乎可以买一辆车了。
“据说都倒了好几手了,全部手工制作,限量发行,也不知道那个神奇的做布娃娃的设计师是谁?”
“难道这些布娃娃不是小螺设计的?但是的确惟妙惟肖呀!”莫之鸣轻轻地抚摸着布娃娃,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难,难道这些布娃娃是真人做的标本?”
回到侦探社后,莫之鸣茫然地打开电视看广告。秘书夏荷也发现他神色不好,魂不守舍地,赶紧给他泡了一杯热茶。
莫之鸣抿着热茶,琢磨道:难道,那个娃娃日记根本是大人伪造的?目的只是为了制造一次特别的噱头,难道怪叔叔是一个高明却阴险的布娃娃代理商人,为了高价卖掉布娃娃而不惜利用栾珍珍和栾珠珠来做试验品?故意制造一次噱头营销?
瘫软地坐在沙发里,想着扑朔迷离的案情,莫之鸣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莫之鸣看到有两个影子同手同脚地走了进来,居然是栾珍珍和栾珠珠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侦探社,她们到处好奇地东张西望,摸摸碰碰。
啊!栾珍珍和栾珠珠居然根本没病!难道是阿美太太叫她们伪装重病的,还是故意给她们吃了什么怪药!天啊!莫之鸣的脑筋转的飞快,难道阿美太太和怪叔叔李草木是一伙的!他们是天底下最厉害最残忍的奸商!为了追求商业利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对了,一直没看到栾珍珍和栾珠珠的爸爸,难道他就是怪叔叔李草木?可是怪叔叔不是不能生育吗?
莫之鸣的脑袋一团麻,这时栾珍珍和栾珠珠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跟前,像唱歌一样有节奏地拍着手,轻轻哼着,“哥哥醒醒,哥哥,醒醒,我们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呀!”莫之鸣吃力地睁开眼睛,轻轻地捉住了栾珍珍和栾珠珠的小手。
她俩调皮地想把手抽出来。莫哥哥一用力,顿时感觉不对!这凉爽销售一点儿温度也没有,冷冰冰的,眼前根本不是栾珍珍和栾珠珠,而是花花和朵朵,而是两个会行走的布娃娃!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如假包换的布娃娃呀,吸了栾珍珍和栾珠珠的精气就成人了哦……”俩个布娃娃咧开了嘴,朝莫哥哥“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像蝙蝠一样没头没脑地撞击着。
“啊!”莫之鸣大叫一声,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