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一个大象失踪的魔术吗?”莫之鸣问,“先把大象关在笼子里,给笼子蒙上黑布,再拉开黑布,笼子空了,大象不见了!”
“看过,但是看不懂其中奥秘。”
“实际上大象一直在笼子里,但是笼子的栅栏藏有镜子,拉开黑布后,栅栏的镜子同时打开,反射的是旁边别处的空镜,没有大象!”莫之鸣说。
“这和杨德贵的死有什么关联?”
“最后那个恐怖的夜晚,杨德贵可能还在加班数钱。突然,恐怖馆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判官!一个人是阿努比斯!两个都是死神的化身!判官我就不介绍了,阿努比斯Anubis,是古埃及神话中的死神,以胡狼头、人身的形象出现在法老的壁画中,他是埃及九柱神之中沙漠之神塞特和丧葬女神奈芙蒂斯的儿子。他的原型可能是专门吃死人尸体的野狼狗。
杨德贵经过前面几次神神鬼鬼,加上他自己做贼心虚,已经很害怕了。结果这两个地狱使者把他绑架到埃及馆,把画皮前的全身镜拿了过来,正对着杨德贵!”
“他们要干嘛?”
“挖心称重!”莫之鸣比划了一个天平的动作说,“埃及神话里,人死后,心脏都要被阿努比斯挖出来,放在天平上,和象征玛亚特(代表真实)的鸵鸟羽毛来比轻重。埃及的习俗是做坏事越多,心就越重。好人的心就很轻。如果心脏比羽毛重,那么心脏就会被长着鳄鱼头、狮子的上身和河马后腿的怪物阿米特所吃掉!”
“很有仪式感!”
“可以想象,在昏暗压抑的光线中,被两个鬼魅人物逼迫着,用阎罗王身上的长带子捆绑住,要玩一个开膛剖心的手术,是多么恐怖!而且还是对着镜子现场直播!”莫之鸣说,“杨德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剥开了衣服,胸口被指甲划过,一阵剧痛遍布全身。那当然不是刀,而是电击效果,之前小马被判官点穴也是这样。其实他一不注意,身子就已经戴上了一个假的血淋淋的器官,因为光线黑暗,加上紧张,他根本分不清是假的。旁边还有一桶水,滴滴答答地流着,模仿着血液声。那两个死神在他身上折腾着,玩弄着,肆虐着他,假装挖出了心,放到了天平上,不出所料,他的心很重,天平差点都压坏了。当时,可能找不到羽毛,所以用玻璃划破了棉衣,取出一团棉絮代替。最后,在漫长的黑夜和恐惧的折磨下,杨德贵终于死了。他是被活活吓死的……”莫之鸣推理演绎着说。
“一个以靠吓别人为生的人,自己居然也被别人吓死。这真是太讽刺了!”诸葛紫瞳说。
“对,其实可怕的不是一个恐怖馆,而是这个世界渐渐沦落,变成一个弱肉强食,胡作非为,没有关怀和温暖,没有正义,没有同情心。很不幸,我们可能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大恐怖馆里,无处可逃。”莫之鸣说。
“不,至少我这个地方很安全,很温暖。”诸葛紫瞳笑着说。
“说了半天,纹身搞定没有?”
“早就做好了。”诸葛紫瞳说,“时间晚了,吃点什么?”
“烙饼,怎么样?”
彩蛋
侦探事务所。
陈美姝来找莫之鸣。
“阿饼招了,”陈美姝说,“和你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但是他说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做的。与小可无关。”
“那个挖眼案也和他有关?”
“他说那个胖女人有一次买饼时,很冷漠地白了他一眼。他不高兴就要报复。”陈美姝说。
“你信吗?”莫之鸣说,“胖女人退休的时候,那个烧饼摊子还没有吧。”
“是的,我也不信。”陈美姝说,“但是我也找不到是小可干的证据。”
“所以你们放走了小可?”
“对,不然怎么样呢?”陈美姝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他们俩都够惨的。”
“是啊,一个人,为了他爱的人,牺牲了自己的自由,主动承担了一切。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勇敢而坚强地活下去,面对任何不幸和恐惧。”
“我们唯一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陈美姝说。
“对。晚了,一起吃饭吧?今晚我点了……”
“爆汁羊眼?”
“不,吃饼,行不行?”
“当然。”陈美姝眯起大眼睛,温柔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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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吓人,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