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我帮着老妈收拾碗筷去洗,洗完碗,随便把放在桶里的好几套衣服给洗了。
天气开始冷起来,农村又不兴用洗衣机,这里的人认为用洗衣机是懒惰的行为,也就没人买洗衣机,大家统统带着桶里的衣服去河边洗。
十二点前,河边的水冷得刺骨,伸手下去再伸出来,手冻的通红,冷风袭人,根本就不想动。
十二点后,河边的水却变得暖和一些,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大家把它当做神迹的展现。
自从我开始学习重阳真人的道术之后,我才明白我们村里河水之所以暖和的原因是因为水里有灵的存在。
点点蓝光在水面上浮动,部分光点有极强的灵性,看到有人来会过去蹭蹭人们接触到水的手。
洗衣服的女孩和妇人,老人们手上闪着蓝光,衣服上没有。
小媳妇和老人家见我来河边洗衣服,打趣我道,“胡家的儿子来洗衣服来了,什么时候带了姑娘回来,让她帮你洗洗衣服。”
女人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我强挤出一抹笑意。
“呵呵,我不急,没准下次就带回来了。”
“对,带回来了直接办酒,我们到时候一起去。”
“……”我无话可说,不理会他们的调笑声,洗完衣服就走,一只通身花白的狗对着我发出几声低低的唔唔声,等我转身看它,它爆发出愤怒的吼声往后退了几步。
农村里面的女人们沉默了,他们比较迷信,大声地讨论狗为什么对着我大叫的原因。
“该不会是他吃饭不注意,肉汤洒裤子上,他爸以前说过他有干过。”
“不能吧,这么大个人了。”
“狗不是吃那啥的吗?不会是他大小便失禁吧,真可怜。”
“……”还有更多的言论我没再多听,一堆女人呆在一起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我怕我洗衣服洗久点,她们就判定我明天会挂之类的。
我回到家里,看到二叔坐在大厅里像是在等我,我做完家务,他叫了我的名字。
“胡志成,你带我到村里逛逛,我许久不回来倒是忘记老家里的人了。”
爷爷也颇为赞同地说:“去吧,你们多年未见,也该培养培养感情,免得别人说我们家对自己的亲人生分了。”
我点头说是,和二叔去村上的小路边走边聊。
二叔面色凝重,问我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二叔,昨晚的故事你还没有说完,还有,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话音刚落,一道黑光飞向二叔,我念着清鬼决手指挡在二叔的额头上,指尖有灼热感火辣辣地疼。
黑烟在碰到我指尖后的半分钟里骤然缩小燃烧殆尽。
我身上的灯火的火焰太小,再来个麻烦的话,我估计就快要挂了。
二叔跌倒在地不断退后,口中念着,“是他,他来了,我逃不过了!”
我俯下身去扶二叔,周围刮起一阵寒风,身上出的热汗一冷,浑身难受着了凉咳嗽几下。
“二叔,别怕,快起来,他走了。”我是安慰二叔,的他走没走我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没有太阳,要是有点日光,我也不至于担心不按套路出牌的鬼怪。
二叔不肯起来,等他确定附近没有危险才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侄子,让你见笑了,我年纪大了,害怕这些东西。”
二叔和我年纪相仿说出这么一番话,我不得不好奇起那个折磨地二叔身心俱疲的恶鬼的来历。
“二叔,你要是信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我拍拍二叔的肩膀,语气坚定。
半响后,二叔和我去了土地公的庙宇里。
“他告诉我他是在这里自尽被人发现救下才活到八十多岁。”二叔坐在草堆上。
庙宇里的土地公脱漆严重,蜘蛛丝布满土地公的像,人一走进来会觉得压抑。
“二叔,你等等。”我爬上供桌,桌子趴的一声塌了,我稳定身形才没让自己跌倒。
“小胡,你瞎折腾什么。”二叔一脸担忧,“你一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爬上爬下的。”
我没搭理二叔,还是爬上神像的边沿,用手把神像上的蜘蛛丝弄走。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咳,咳。”我脱下自己的薄外套拍拍神像上的灰尘,用袖子擦干净神像的眼睛。
擦了几下,用墨漆上的眼睛重新恢复原本的光亮。我听到微弱的声音。
“谢谢。”
一阵狂风吹得土地庙的大门吱吱响,门口出现一佝偻老头拄着拐杖对着二叔冷笑。
门外的天空乌云密布,天色阴暗下来。
“你以为你找来帮手,逃脱地掉我的手掌心。”老人干瘪的皮肤没有一丝水分,贴合在头骨上,那双眼睛全空仅剩一片漆黑。
我从神像台上一跃而下,做好准备迎敌。
“二叔,到我身后,我护你。快点!”二叔原是不信,我手指上升腾起一团火焰照亮了我的脸。
二叔害怕,跌跌撞撞跑到我身后。
我和门外的老人家僵持着,风声在我耳边呼呼作响。
“毛头小子,你比他更适合做我的容器,你若是屈服于我,我给你个好一点的死法。”
老人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多萦绕在他身上。
我叹了口气,手指上的火焰团变得比刚才更加大了,他不敢进来是害怕这团火。
他动手了,左脚迈进土地庙的门口。
村子里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天空上的乌云散去,白光穿破云层照射在大地上,黑暗里的邪恶的东西化成烟雾散去。
我手上的火焰尽数飞进身后的二叔身上不见了。
神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白光,我以为是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再去看没有任何异样。
我和二叔回家出了土地公门口,隐隐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在说:“小伙子,我还了你的情。”
出了一堆事情,我已没有多大兴致想要知道二叔当年发生的事情了。
之后我回京都向老张提起这件事,老张对我说是土地公显灵报答我的恩德。
我们村子的土地公神没有如其他地方的土地公的境遇一样死在人类遗忘的记忆里实属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