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刻后,道:“谢五说要解决苦主的诉求,现如今苦主老的老,小的小,着实难以询问他们有何要求,正是因为此,他们的困难更多,此事既然是寿宁侯所犯之错,家丁赡养父亲之责,那年轻夫妇抚养孩童之责也需由寿宁侯承担了。”
朱厚照话音才落,便有宦官传来了张皇后的旨意,说是要见他。
虽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定,但张皇后召见他,他还真就不能不应。
现在这个时候,朱厚照其实是不愿去见张皇后的,但却也没办法,只能应下道:“知道了,本宫马上便过去。”
应下那宦官之言后,朱厚照也并未马上过去,在批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后,瞅着时间还早,一向不怎么喜欢读书的他,在又瞧了半个时辰的书,才去了坤宁宫。
在朱厚照到达坤宁宫的时候,已到了饭点。
张皇后传膳之后也没吃,用盘扣着,一直等着朱厚照。
朱厚照进门行礼后,张皇后明显有些不高兴,阴阳怪气的道:“太子监国后愈发的难请了,为娘想见你,还得登上几个时辰才能见到。”
张皇后身为唯一一个不用对付后宫那群莺莺燕燕的皇后,被弘治皇帝护着,被朱厚照孝顺着,可谓是最幸福的皇后了。
这自然便也就养成了她有些矫情的性子,即便是要见弘治皇帝,最多也不过等上半个时辰便能见到。
今日不仅见后那弘治皇帝被挡驾,就连见自己儿子都没能如愿,等了将近一日才终于见到,那心中能没有怨气吗?
朱厚照他故意不见张皇后,自知自己理亏,因而在被张皇后训斥也完全不敢多言,耷拉着脑袋,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态度。
张皇后不管怎么说在朱厚照面前那都是慈母形象,在以往朱厚照那般顽劣的情况之下,张皇后一直都能对之爱护有加,自然也不会因为今日这事过分刁难朱厚照。
不过只是片刻便询问道:“你父皇这是怎么了?怎突然让你监国了,哀家今日去了乾清宫几次,都没见到你父皇,只是瞧见萧敬领了好几拨舞女进去。”
弘治皇帝以前过得完全就是苦行僧的日子,突然开始放纵形骸过起骄奢淫逸的生活,便开始让人捉摸不透了。
对于这个问题,朱厚照哪里清楚,他在神机营练兵好好的,突然接了道旨意让他监国,他紧赶慢赶进了宫,连他爹的影子都没见到,他还一肚子的好奇呢,那能回答了这个问题。
朱厚照摇头回道:“儿臣这便不清楚了,今日父皇便没参加早朝。”
想了一下,张皇后开口问道:“谢至呢?他可知晓情况。”
朱厚照摆手道:“父皇倒是让他辅政,持天子剑,可先斩后奏,但估计也不清楚父皇为何让他这般做,若是有原因的话,父皇肯定是先让儿臣知晓的,总是不能先告诉他吧?”
说出口之后,朱厚照紧接着便后知后觉的道:“父皇信任谢五还真就高于儿臣的,说不准父皇还真就告诉谢五没告诉儿臣呢,不成,儿臣要去问问谢五去。”
说到一半,朱厚照终是坐了下去,无奈道:“算了,即便谢五知晓,但他既然不说,便是父皇叮嘱他不能说,就不必为难他,也违背父皇旨意了,父皇如此做必然是有他的意思。”
这些东西朱厚照自己就已经想明白了,也便不需要张皇后多言了。
张皇后应道:“谢至那孩子倒是憨厚,让他帮着你,倒也挺好,省的那些老臣刁难与你。”
安顿好自己儿子后,才想起了自家兄弟。
张皇后又开口道:“你把你舅父抓到刑部大牢了?”
朱厚照从不愿来见张皇后便猜想到张皇后要询问他的问题了,在被问到之后,立即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点头应道:“是,当时儿臣实在是没办法,有顾朴逼着,儿臣若是不那般干的话,那顾朴便没完没了。”
张皇后平日里很是开明的,遇到这个问题便开始不讲理了,有些哀伤的道:“照儿啊,那是娘亲兄弟啊,他们再不成器,娘都不能不管他们的,娘一定好生教训他们,他们从小没受过苦,还是要把他们及早放回去的。”
张皇后根本没求朱厚照保住他们性命,便是知晓有她的面子在,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造反大罪便都能够性命无忧的。
朱厚照无奈,叹了口气,道:“儿臣第一天监国,所有人都看着呢,不过母后只管放心吧,儿臣一定尽早让两位舅父回家。”
朱厚照答应之后,张皇后脸上才有了笑意道:“快来吃饭吧,吃过饭后便去忙吧,不可辜负了你父皇的期望。”
第341章 反常的弘治皇帝
现在的弘治皇帝只不过才刚把监国的事情交给朱厚照,给彰显的事情还没有显露出来。
无论是张皇后还是朱厚照都没在这个事情上多想,他们也都觉着弘治皇帝这般做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历练朱厚照罢了。
而像谢迁等这些每日能近距离接触到弘治皇帝这些人却是从其中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韵味。
谢至忙活了一天才回家便被谢迁喊至了书房当中。
现在的朱慧已有了身孕,谢迁也算是慢慢接受了这个儿媳。
谢至刚娶朱慧的那段时间,朱宸濠之子虽跟着朱慧被赦免,却也并未住在谢家,而是住在了当初朱慧所住的那个外宅当中。
自从朱慧有了身孕之后,谢迁许是慢慢接受了这个已成了定局的事情,也允许朱宸濠之子经常出入谢家了。
既然谢迁对朱宸濠儿子都能慢慢接受,对谢至这个亲生儿子也就更能接受了。
接受之后,在见到谢至之后自是不会那么横眉冷对了。
谢至一进门,谢迁虽没有什么笑容,却也是开口,道:“坐吧。”
谢至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一向勤政的弘治皇帝突然宣布让朱厚照监国,自是会引起朝中大臣的流言蜚语。
谢迁虽为内阁大学士,大学士自己却是清楚,弘治皇帝最为信任和依赖的还是谢至和那些厂卫探子。
对于弘治皇帝突然行这道命令,谢迁他自己是想不明白了,便开始来找谢至打问了,毕竟现在谢至是辅政将军。
谢至才坐下,谢迁便开口道:“陛下今日召见你了?”
弘治皇帝与他说的事情后是秘密不容外泄的,但召见他的事情却是没做任何隐瞒的,因而在谢迁询问之际,谢至还是开口应道:“是召了儿子。”
谢迁他也明白,凡是能说的事情谢至自是会说的,若是不能说的事情,即便他询问,谢至也不会说,自然也就没询问弘治皇帝召见他的事情,只是问道:“你现在既为辅政将军,接下来可行之事可有想法。”
这个想法现在还真就没怎么好生考虑过的,他本来计划着先把春耕的事情忙活过。
哪成想到弘治皇帝竟是病了,这还不说,竟是还把他直接提拔成了辅政将军。
这些年他所行的事情是不少,但若是治理好一个国家,他还真就从未做过。
被谢迁询问到,谢至也颇为谦虚,直接应道:“儿子也没想过,突然被陛下召见接到这道旨意,才见了殿下,便又有顾朴弹劾寿宁侯打死了人,顾朴那人爹应该也清楚,陛下都很难驾驭他,更别说殿下了,被迫无奈,只能是先行收押了寿宁侯,寿宁侯的铜钱也丢了,还得帮着他找寻铜钱,儿子是这样想的,先去询问苦主有何需求,解决了他们实际所存有的难题,除此之外还要严惩直接罪魁祸首。”
如此解决的确不存在任何问题,除当初朱元璋在位之时,没有哪个君主,会真正把违法的的皇亲国戚以儆效尤的。
朱厚照不过监国而已,现在又是在这种人心惶惶之时,那便更不合适以严法行事了。
谢至意见之后,谢迁点头应道:“如此是没问题,丢了那铜钱能否找到?”
若只是一般性的铜钱那找到或许不容易了,毕竟那些铜钱长得都一样,即便有人拿着脏物去使用,也很难被发现。
可富民银行的那些铜钱可都是新弄出来的,除却与富民银行往来的客户,没人能拿到这种铜钱。
而且因为富民银行刚刚起步,虽有人与之有业务往来,但外流出去的铜钱并不多,想要回流这笔铜钱也可谓是容易的很。
谢迁问起这个问题,谢至信心更大了,信心满满的道:“这个更没问题了,只要他们敢往出去花,顷刻之间便能抓他们一个现行,至少半月时间便可成了,到时候保证一个铜板都丢不了。”
这些问题谢迁也不太懂,对于张鹤龄的铜钱能否找到也不甚关心,对于谢至这般激动的回答更是毫不关心,点头应道:“既然陛下信任你,让你辅佐殿下,便好生干吧。”
谢至已并非以前那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扭转原主留下的那个恶劣形象,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这个了,因而对自家老爹的这个鼓励便淡然的很,应道:“是,儿子定好好干,绝不给爹丢脸,爹尽管放心吧。”
说完这个问题,谢迁又道:“你那几个兄长在两狼山书院可还好?”
谢至那几个兄长以前的时候可是强于他太多了,谢迁对那几个儿子的期望本来就高于谢至太多,现在谢至都连中三元拿了状元。
谢迁虽明知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依旧希望自家那几个子弟都能名列一甲。
若是真能如此的话,那他谢家便真就火了。
谢迁有这个期望,谢至也是很看好他这几个哥哥的。
他的这几个兄长都有遗传可谢迁善于读书的本事,在两狼山书院人才云集之地,他们都是名列前茅的。
程敏政少年成名,有神通的美誉,就是他都对谢家几个子弟赞不绝口,多次连谢迁都称赞上了。
不管怎么说,谢迁也是两狼山书院的名誉院长,虽说不经常出现在两狼山书院,但对于两狼山书院的事情却也是较为清楚的。
由于原主当初的纨绔,而谢至最后却是连中三元,拿了个状元,这些若只是运气使然也就罢了,关键在于谢至是有着真本事的,因而程敏政也没少因为这个事情鼓励两狼山书院的士子。
既是如此便少不了要拿谢至的文章给这些士子借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谢至写好的文章都被借鉴的差不多了。
等到了后来便只能由谢至亲自写新的来借鉴了,谢至他作为学书院的名誉院长,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去做,只写个文章而已,轻轻松松的事情,他自是也没什么不答应的。
书院的事情,谢至时长也是收到些消息的,对谢迁的问题回道:“几个兄长在书院一直都名列前茅,而两狼山书院的士子在天下士子中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这意思很明显了,再怎么着,他那几个兄长都能通过了乡试的。
该说的问题都说完了,谢迁也没什么要问的了,而且也知晓谢至忙,便也打发着谢至离开了。
当日晚上基本上没什么大事,谢至从谢迁书房回去便睡下了。
而在乾清宫中的灯火却是亮了一夜,一整夜的时间都有笙箫歌乐以及舞女嬉笑追逐之声传来。
弘治皇帝的一返常态,自是让整个宫中的宫人侍卫措手不及。
张皇后入睡之后,坤宁宫的宫人知晓消息后本是不敢打扰的。
但已经入梦的张皇后却也是隐隐绰绰的听到了外面的歌舞声,自从张皇后入宫之后,也就只有在春节才能听到彻夜经久不息的歌舞之声。
这不年不节的却传来了如此歌舞之声,自是让张皇后心中费解,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眠的张皇后招来了侍女。
“外面歌舞之声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实在难以回答的很,侍女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道:“是从乾清宫那里传来的。”
这个回答之后,张皇后首先是诧异,愣了半晌问道:“陛下那里?”
这问题实属多此一举,若非弘治皇帝,谁还敢如此彻夜不息的放纵玩乐。
侍女点头回道:“是,今日萧公公领着好几拨舞女去了乾清宫。”
第342章 陛下不见
张皇后听了这个回答,持久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这是从自己最亲近侍女口中知晓的消息,她绝对会觉着是有人在污蔑弘治皇帝的。
他心目中的丈夫,勤政,节俭,宽仁,体恤民情,爱民如子,任何时候都绝不会放纵自己,每时每刻都严格要求自己。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就变成了这样?
张皇后诧异之中,那侍女便问道:“娘娘要不去见见陛下。”
这侍女跟在张皇后身边久了,也见惯了张皇后与弘治皇帝的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她也清楚,弘治皇帝突然变成了这样,最伤心的必然会是皇后娘娘的。
侍女的意见之后,张皇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冲冲便要下床,道:“走,快去,陛下今日着实反常,自突然要让太子监国起便有些不正常了。”
侍女扶着张皇后,为她穿好衣服,又找来了几人掌灯,便直接往乾清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