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答,弘治皇帝却是并未多言,直接朝一旁的萧敬吩咐道:“谢至现在何处?让他即刻进宫,另外通知今日早朝的大臣稍带。”
弘治皇帝是勤政的,除却特殊情况,早朝一日都不会耽误的。
今日即便出现这般特殊情况,也不知晓何时间才能结束眼前这个事情,但弘治皇帝却是丝毫没有暂停早朝的意思。
一旁的萧敬听了弘治皇帝的吩咐之后,即刻便开始行动。
他遣出人手,四处寻找谢至,却是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谢至便自己进宫了。
在午门之处,谢至碰到了正要出宫的萧敬。
“萧公公,这是哪里去啊?”谢至脸上带着笑意,丝毫不见愁绪,笑嘻嘻的问道。
萧敬自己屁颠屁颠四处找人,谢至却是如此悠闲,瞧着谢至这般,萧敬心中把谢至不知骂了多少次。
心中有气,即便脸上再有隐藏,在于其之中难免也会显露一些出来的,萧敬语气当中带着抱怨,回道:“咱家能去何处?咱家自是去寻找云中侯啊,云中侯既然进宫了,便马上去暖阁吧,陛下急招。”
谢至赶在这个时候进宫,便是猜想到有人会来状告他的。
事情已经做了,他当然便得为自己辩解一下的。
听闻萧敬这般说,谢至却是笑着道:“这不是早朝时间吗?陛下不上早朝,怎在暖阁见某呢?”
萧敬脸上未有情绪,有些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谢至,回道:“云中侯自己行了何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又何需要来问咱家。”
他也没得罪他吧?至于如此态度吗?
谢至无奈回道:“某做了何事?某这几日一直安分守己的,也没做什么得罪萧公公之事吗?萧公公对某好像有些看法,对了。萧公公的地是不也卖了?”
这几日谢至也就因为这个事情得罪了不少人,能算出得罪人的地方,也就只因为这个事情之上了。
被谢至问出,萧敬有些别扭,没做回答,却是道:“云中侯及早过去吧,陛下还在等着呢!”
萧敬不回答,谢至自是也不强迫他回答,一手拍在萧敬肩膀上,道:“好,某先过去,萧公公若是有困难之处只管来找某,若能帮忙的话,某一定会帮的。”
谢至现在赚钱的门路多的是,就看有人是否愿意跟着他一块发财了。
谢至留下这句话,才走出了几步,萧敬便紧追上谢至,出言问道:“听闻寿宁侯从富民银行拉了好几箱铜钱回去,可有此事?”
这个事情,谢至本就没有打算隐瞒。
若想改变大明现在固有的经济模式,其关键还是在于扭转现在人依靠土地的思想,而这个想法的转变,还得是用钱来堆积的。
所以说,富民银行有钱,而且还不少的想法必须传播下去。
对于萧敬的询问,谢至并未否认,直接回道:“是啊,寿宁侯把卖土地的银子全部放于富民银行投资了,只是一月时间,便有千贯收入,千几日,存储期限到了,寿宁侯便把本息都带回去了。”
萧敬脸上有些松动,道:“那富民银行真能赚了钱?”
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钱庄还能够钱生钱的。
谢至应道:“那是肯定的,这富民银行是朝廷的,既定下政策,怎能随意更改。”
既然是朝廷的,自是不会朝令夕改,但朝廷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前几日,可是才从士绅手中骗走了地的。
萧敬心中虽有些吃味,却也并不能把此言说出口,又问道:“咱家手里,只有银票,可否寄存?”
谢至颇为耐心的解释,道:“自是可以,只要银票有效力,便都可,不止可寄存,还可直接兑换铜钱亦或者是白银。”
谢至有些诧异了,铜钱和白银稀缺,若是这般兑换的,岂不是有些吃亏。
萧敬以为自己没听清,又询问了一遍,道:“不是富民银行的银票,也可直接兑换。”
谢至应道:“这个是自然的。”
由于大明的铜矿和银矿是在稀缺,银票其实也担当了一些纸币的作用。
商贾也都习惯,在买卖之时直接用银票去兑换,这些东西,除了运输不便还会有磨损,直接兑换那可太不安全了,而且还有些亏得慌。
除非迫不得已才会兑换成铜钱和白银用来交易,但这种不得已情况次数毕竟也少,一次两次的,也都可以接受。
谢至这般毫无节制的兑换,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萧敬依旧有些不理解,问道:“若是不定限制的话,那岂不是众人想取多少便能取多少了?”
萧敬的担心,谢至也能够理解。
谢至淡淡应道:“无妨的,便就是让他们想取多少便取多少的,放心吧,富民银行的铜钱银子多的是,皆都是新筑完成的,寿宁侯有无说,那银钱上面可是直接上书弘治通宝的。”
这批弘治通宝可都是十五年发出的。
谢至能说的也就只有如此了,其目的便就是让人去富民银行放心交易罢了。
讲了这么多,谢至该说的也都说了,接下来就要看萧敬能否抓住发财的机会了。
“好了,萧公公若是还有不清楚的便直接去富民银行问吧,那里总归是要比某要说的明白一些的。”
富民银行的很多事情的确是谢至定下来的,可若想把那里的细节解释清楚,谢至还是很难做到的。
谢至不再解释,萧敬也不再询问。
很快,谢至和萧敬便出现在了暖阁当中。
虽说谢至和萧敬在午门之处说了一会儿话的,但毕竟萧敬没用出宫便寻到了谢至的,因而在谢至和萧敬出现在暖阁之时间,萧敬和一众大臣未等多长之间的。
谢至一进入暖阁后,还未等见礼,弘治皇帝便问道:“你昨晚抄了刘侍郎的家?”
这个事情本就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谢至也没打算隐藏,直接回道:“是”
只是未等谢至说完,弘治皇帝便道:“不必解释了,在春耕之事上,朕早就与你说过,你有先斩后奏的职权,刘侍郎虽有破坏,却也并未造成太大影响,若是出现无法弥补的损失的话,你自有权力全权处置此事,此番刘侍郎身为朝臣竟然胆敢毁坏田苗也不可轻易脱罪,这样,直接削职为民,抄出家产,全部充公,补偿损失,至于剩下的也都用于春耕之上吧。”
第324章 变化
弘治皇帝下了这道旨意之后,也不再听那几个大臣多说,直接道:“还田于百姓,这乃朝廷新政,若再有人不满,直接朝着朕来,不必再去破坏百姓耕地,别以为朕不知晓你们都是通过何种方式把地拿到手中的,朕不愿说破也是为给你们留着面子。”
丢下这句话后,弘治皇帝又命谢至,道:“云中侯,若再有反对者,莫要姑息,该惩治便惩治,该治罪便治罪,让所有卫所做好应对,一旦敢有犯上作乱者,即刻诛杀。”
现在已经改革到这步田地了,是该用雷霆手段解决的。
可弘治皇帝的这个手段未免也太过雷霆一些,这般的方式,着实会导致一些卖了地的人心有不满的。
对于这个事情,谢至本是考虑用其他方式慢慢引导,这样的豪言壮语,他还真就不敢说的。
不过,弘治皇帝既然下了这道命令,谢至总得是有所回应,也得在这些大臣面前表现出该有的气势,回道:“臣遵旨,陛下尽管放心,现在的卫所与以往并不相同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锤炼,卫所当中风清气正了不少,裁撤了一批卫所长官,现在的那些人都有效忠朝廷的雄心,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他们可开赴任何地方。”
为了锤炼卫所兵丁,除却安排了一套标准的训练方法之外,最关键的还安排了好几场卫所之间的相互演习。
虽是演习,那都是按照实战标准来的,胜利那方会有一些封赏,失败哪方自然也就有惩戒。
为了培养兵丁的荣辱感,使得兵丁能尽力训练,演习结果还会以邸报的方式传播,还会把荣誉送到每个兵丁家中。
这么一套方式下来,现在卫所的战斗力可不知晓提高了多少。
就现在的卫所足可以应付任何的突发事件了。
弘治皇帝起身之后便风风火火的往外面走,也许是起的有些猛了,才走了几步便踉跄了一下。
萧敬那狗东西,眼疾手快的很,腿脚虽不怎样,反应却是很机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搀扶住了弘治皇帝。
萧敬都能在弘治皇帝面前表现,谢至自是不能落了下乘的,虽慢了萧敬半拍,却也是以很快的速度扶住了弘治皇帝,赶在萧敬之前,询问道:“陛下怎样了?”
顿了一下,弘治皇帝甩开了二人,道:“朕没事。”
甩来二人后,弘治皇帝龙精虎猛,疾步往前走去,看那步伐有力且迅速,也不像是身体出了毛病,八成是起猛了,有些低血糖。
毕竟弘治皇帝也极为勤政,不到子时肯定是不睡觉的。
每日只睡上三四个小时,偶尔疲乏一下也实属正常。
谢至以及一些大臣去了奉天殿之后,弘治皇帝开口所言的第一句话便是,朝廷还田于农的政策已经定下了,绝不可能更改,有心怀不满之人也绝了这个心思。
弘治皇帝平日了多时平易近人的态度,陡然之间拔高了声音,提高了气势,一时之间还真让人难以习惯的。
讲了这些之后,弘治皇帝根本就不给大臣任何的反对意见,紧接着便道:“此事便如此了不必再多言,若是有其他事情及早奏报吧。”
弘治皇帝这么一出,让很多大臣难以反应,本来想好的奏报之事,被弘治皇帝这么一说也有些忘记了。
气氛沉寂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开了口。
掌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国家,百千万的人吃喝拉撒都要朝廷来统筹兼顾,即便是增加了午朝,每日需要统筹的事情也着实不少。
大大小小的事情辩驳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结束,那些人年长者已过花甲了,也不知晓哪里来那么大的精力,为了一个小事两者都能争吵上半个时辰。
谢至虽是年轻,早就觉着站不动了。
坐而论道多好,是谁撤掉了椅子,真是够讨厌的。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没人再做奏报了,萧敬这才宣布了退朝。
退朝之后,谢至本以为弘治皇帝还会把他再喊回去,对一些事情再做一些吩咐的,等了许久,却是并不见有人找他回去的旨意,也便只能是返了回去。
他怎么感觉今日的弘治皇帝怎么怪怪的,行事风格都与以往有这么大的不同了,就刘侍郎的那个事情不是在预料范围之内的吗?
既是预料范围之内的事情,那还有何好担心的。
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那地就是他们的命,你把人家的命都抢走了,人家不过也就是搞一下破坏而已,也没干出太出格的事情啊。
就这个事情与以前的那些事情相比,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的事情弘治皇帝都已经在位这么多年了,按理来说,对这些个事情应该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怎么反应还这么大。
算了搞不明白,帝王心海底针,皇帝的心思你永远都别瞎猜。
从宫中出来不久,对刘侍郎惩处的旨意便到了。
旨意既然到了,自是会有对刘侍郎新的安排。
削职为民,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刘侍郎离开官场,也可做个逍遥的田舍公了。
很明显,对这样的结果,那刘侍郎并不满意。
他希望的是能以他的反击,带动同僚一起出头,出头的人多了,那朝廷便不得不考虑他们的心思,到时候,朝廷被逼无奈,定是会把他们的地都还回去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田差不多都种上了,他们的地只是流出去一遭便都种上了庄稼,那不是个天大的好事。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出了这个头之后,竟是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很大程度之上是为他自己,在朝廷的旨意下达之后,他却是好像变成了那个被背叛的那一个,哭天抢地,又是骂谢至,又是骂朝中的那些大臣。
那刘侍郎嗓子就如破铜一般,搞得整个司农部就像唱大戏一样热闹。
段奇文与谢至待在公房中,距离老远,便听得是一清二楚了,道:“侯爷,那侍郎莫非是疯了?”
这个问题谢至还真就不敢保证,范进中举的事迹谁都听过,中个举便能得了失心疯,对于这种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做了官,却也被削掉的,那若是想不通,可比范进疯的厉害。
谢至回道:“也不是没可能,直接找人送他回去,若是真疯了,他自是也有家人请郎中去治病的,咱们可不负责此事。”
谢至确实也管不着此事的,他若是好心找了郎中去给他瞧病的话,少不了还要挨一顿骂的,又何必好心去讨这个骂去。
就那侍郎哭天抢地的大骂与他,他不与他计较,就算是他的心胸宽广了。
就在谢至和段奇文还在思考着哪里的田还存有问题之时,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