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云侯见礼。”
谢至无论是否发自内心,反正该做的礼节倒是都做到了,可周寿完全就不领情,冷哼一声也不做搭理。
不理就不理吧,反正他也没想真心实意的与他见礼。
之后,谢至便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周公子是草民所打,无论何种惩处草民一力承担。”
本来脸色松动了一下的弘治皇帝立马又起了怒气,这完全就是个混不吝呢,这样还让他如何维护,呵斥道:“你承担?你承担的起吗?”
对弘治皇帝的动怒,谢至依旧淡然,回道“无非性命而已。”
谢至敢这么说,是知晓他所做之事完全不到丢到性命之时,也知晓弘治皇帝也绝不会因此便杀了他的。
弘治皇帝一拍桌子,道“性命而已?是以为朕不敢杀你?”
谢至气势没有丝毫减弱,梗脖回道“将死于战,文死于谏,草民只是死于保护家人之上,轻也不轻,男子汉大丈夫,若眼看着自家女子被欺辱,却无动于衷,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今日不说是谢家的女人,就是道不出姓名的别家女子,草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陛下若杀,草民无话可说,草民也不后悔,若有下次,草民定还会如此做的。”
谢至这番看起来愣头青一番的言语却抵得住千言万语的认错和道歉。
弘治皇帝的怒意锐减了不少,看得出来,从一开始就有护着谢至的想法。
他想着谢至若是从一开始就认错道歉,他便以谢至要秋闱把此事糊弄过去也就算了。
没想到,谢至上来便说要一力承担,完全就把他逼到了墙角之处。
正当他为难之时,没想到谢至却是来了这么一方高谈阔论,这可完全抵得上一万句道歉了。
弘治皇帝脸色松动了,缓缓问道“怎么回事?如何说来!”
弘治皇帝既然问道原因,那谢至便不客气了,道“今日东宫停学又是初一,家母便想着带草民去城外的鸡鸣寺烧柱香,出来的时候便碰上了周公子,周公子便对草民大嫂口出污秽之言,还动手动脚的”
谢至正说到一半,周平在后头有些口齿不清的道“本公子还没碰到。”
周平这是傻?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碰到和没碰到有关系吗?有了这个心思便已经成了。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也不做回答了,前因后果什么的这完全就是不攻自破了。
周寿在朝中张狂,但当着弘治皇帝的面总不能把黑的再说成白的啊。
周平不打自招后,弘治皇帝也不做声,等着周寿的回答。
良久,还是周太后开口道“庆云侯,回去好生教育子弟,莫整日惹是生非给哀家找麻烦。”
周寿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是应承道“是,臣知道了。”
虽说所有的过错不在谢至身上,但毕竟有周太后的面子,弘治皇帝还是吩咐从宫中拿了金疮药。
即便弘治皇帝不给,周太后也会给的,但弘治皇帝出言吩咐,也算是为周家存了些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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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事情的解决
谢至从仁寿宫出来后便直接去了东宫。
朱厚照完全不知晓仁寿宫的事情,见到谢至回来一脸的欣喜,道“谢五,这么早便回来了?本宫还以为你明日早晨才回来呢,不错,够意思!”
谢至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去,也没做隐瞒,摊摊手回道“草民本是不准备回来的,奈何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碰到了件倒霉事。”
朱厚照那厮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听到谢至口中的倒霉事立马来了兴趣,问道“是何事啊?快快,与本宫说说,让本宫也热闹一下。”
这是能热闹的事情吗?天知道在仁寿宫的时候他有多紧张。
白了一眼朱厚照,虽态度不好,还是简单与他介绍了一番。
朱厚照更加好奇了,道“你打了周平?皇曾奶年就这般轻易罢休了?她就没再说什么?”
谢至给了朱厚照一个鄙夷的眼神,道“还说什么?周平对我大嫂行此龌龊之事,还不够丢脸的,幸亏这是告到了陛下面前,这个事情不管经了朝廷哪个衙门,对我大嫂名誉是有些影响,但真正丢脸的也是他周家,好不?”
朱厚照冲着谢至竖起了一大拇指你,道“你小子够牛,真想见识一下,你在仁寿宫的表现,父皇也真是,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不叫着本宫呢?”
朱厚照一脸的遗憾,这厮的脑回路与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谢至也不搭理他,自己找了本书直接坐在院子里读了。
仁寿宫的事情解决了,却也是彻底把周家,把周太后给得罪了。
说句实话,他真不想与那些权贵斗智斗勇的。
不过,他不惹事也不怕事,周家有何本事尽管使来便是。
谢迁才回了谢家后便听谢夫人说了谢至殴打了周平的事情。
“老爷,这可怎么办?周家在朝中地位非同一般,至儿打了周家的人,此番秋闱还能顺利参加吗?”
谢迁沉默了片刻,道“那小子说的也对,周家人把状告到周太后那里便已经是胁迫陛下了,若老夫再去与陛下提及此事,陛下会更难做的,如此一来,只会让谢家也陷入被动,这个事情之上,谢家虽是占着理,却也不宜过分宣扬。”
谢夫人在一旁却是一脸的懊悔,道“早知如此,老身说什么也不去进这个香了,若是因此影响了至儿的秋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至儿此番秋闱王少詹事给予厚望很大,至儿即便不能一举夺魁,只要能中举,外面对至儿的那些绯言绯语便会彻底消失了。”
谢迁沉着脸,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道“那小子进宫多长时间了?”
谢夫人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道“该有两个时辰了吧!”
想了一下,谢迁道“既是两个时辰,那此事应该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无论结果如何应当已经处理结束了,着急也无用了,待明日宫门开了,老夫打探一下再说吧。”
而就在同一时刻的庆云侯府,周寿正发着脾气。
今日他进宫,本想着让谢至付出些代价的,却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倒成了他的教子无方了。
周平在外面张狂,在周寿面前也是乖巧的很,道“大父,都是孙儿不好。”
周寿虽已是快到花甲之年,但他既行事都是跋扈的很,岂会认为这个过错是他孙子的。
“你是有错,带了五个人都打不过谢至一人。”
“谢至那小子拳头太厉害了,就像是锤子一般,一拳打来,浑身都疼,哎呦哎呦”
说着,周平又开始哼唧了起来。
也不怪周平哼唧,谢至当时正在怒火上头之时,并未有丝毫手下留情的。
周寿瞧着周平这样有些心疼,道“好了,你去歇息吧,这些日子好生在府中养伤,莫要再出去疯玩了,今日这口恶气,老夫定会为你出了的。”
周寿的承诺让周平心上的疼痛好上都少了几分,不自觉的扯起嘴角,叫唤了半天后,才道“多谢大父。”
一场有酝酿的阴谋好像马上就要袭来了。
次日早朝之后,谢迁别被弘治皇帝单独叫到了暖阁。
谢迁一脸紧张,倒是弘治皇帝笑呵呵的道“卿家是担心谢至那小子吧?”
谢迁勉强扯起一道笑容,道“是,犬子顽劣,打了庆云侯孙子的事情臣便带他赔个礼。”
弘治皇帝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道“少年英气,英姿勃发,卿家,你与朕都老了。”
弘治皇帝突如其来的伤感让谢迁有些茫然。
谢迁无所应答,片刻的功夫,弘治皇帝又问道“前因后果卿家恐已知晓了,卿家若是令郎该如何行事?”
谢迁踌躇了片刻,回道“臣不知。”
弘治皇帝自嘲一笑,道“卿家不知,是因卿家顾忌之事太多了,卿家今日如此担忧依旧证明卿家考虑之事太多,怕得罪庆云侯,也怕朕会为了庆云侯而牺牲谢至。”
弘治皇帝一番话说在了谢迁心坎之上,谢迁勉强一笑,道“陛下了解臣,陛下,臣”
谢迁正要解释,弘治皇帝摆手道“卿家不用说了,朕都知晓,卿家老了,少了少年人的热血”
说着,弘治皇帝便一五一十与谢迁讲了一遍谢至在仁寿宫的一番话。
谢迁脸上抽搐了一番后,道“那小子太放肆了”
弘治皇帝抬手,道“不,朕倒是觉着这放肆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若无动于衷,朕才会失望,卿家也会失望的吧?少年之人若都没有血性,没有担当,我大明社稷又如何强盛?”
弘治皇帝对谢至的一番称赞才让谢迁心下松了口气。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又道“谢至那小子有血性,也奸滑,一番荡气回肠之言,完全将了庆云侯一军,自己作为行凶之人倒是变成了那个有理之人。”
自家儿子出息,谢迁怎能不开心,但表面之上却也没有表现太多。
“再过几日便要秋闱了,朕倒是颇为期待那小子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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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秋闱
八月初九日,秋闱正式开始。
朱厚照一大早便出现在了谢至房间门口,把房门拍的是震天响,颇为急切的喊道“谢五,谢五快起了,快起了晚了的话小心进不了考场。”
正喊着,香月端了盆洗脸水幽幽走来。
才行礼喊了声殿下,朱厚照便急吼吼的走近,问道“今日你家少爷就要参加秋闱了,怎不早些喊他,耽搁了时辰可该如何是好?”
香月摄于朱厚照的身份,有些怯懦的回道“少爷叮嘱说如往常那般喊他便是,不需过早。”
朱厚照好像才是那个去秋闱的,原地转了一圈,指着香月责问道“他说不需早些喊他,你便不喊了,若是误了,你耽搁的起吗?”
香月哪敢辩驳,也不知晓该如何回答。
就在此时,谢至房间的门被拉开了。
只见谢至披头散发,荣冠不整的打了个哈欠,开口道“殿下若再拦着,那可真是要耽搁了。”
朱厚照瞧见谢至站在门边,立马一脸堆笑的道“你心怎如此大?今日可是秋闱,不早些准备,万一误了时辰可怎么办?”
谢至又是一个哈欠,招呼香月为他梳洗,懒洋洋的回道“时辰早着呢,怎会误了?今日又非停学之日,殿下不用读书吗?”
朱厚照瞧着谢至这般漫不经心的样子异常着急,跟着谢至进了走进房间,回道“你先别管本宫,当下你的秋闱才是重中之重。”
盯着朱厚照读书可是谢至当下的本职。
无论何种情况之下,谢至都不可忘了自己的本职不是?
“殿下莫要操心草民的事情,当用心读书才是,恐是又要受先生斥责了。”
朱厚照这两年虽说跟着在谢至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读了几本书,但若说喜爱,完全就达不到。
谢至的叮嘱自是换来了朱厚照不耐烦的摆手,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宫会的。”
朱厚照话音刚落,王德辉的声影便出现在了房间。
王德辉还未开口,朱厚照立马道“王师傅,本宫只是来瞧瞧谢伴读可准备妥当了,马上便回去。”
朱厚照这厮在王德辉面前还真就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王德辉面容严肃,一丝不苟回道“时辰是差不多了,殿下该回去读书了。”
朱厚照如蒙大赦一般,赶忙回道“那本宫回去了。”
闪身出了房门后,又冲着谢至,道“谢五,好生答题。”
谢至微微一笑算作是回应了。
在朱厚照走远后,王德辉才露出了一道颇为慈祥的笑容,温和问答“昨晚可有睡好?”
谢至笑嘻嘻的道“学生信心十足自是睡得极好。”
王德辉又是一笑,道“放松些,以你如今所掌握的学识,中举并非难事,你用两年时间便读了普通读书人十年寒窗所读之书,若是此番能够中举,老夫也能跟着沾光了。”
这两年的时间,王德辉花在谢至身上的心血着实也不少。
对王德辉,谢至着实是真心感激的。
对王德辉行了一个大礼,真诚道“学生今日之成就皆都仰仗先生之教诲,先生对学生的教诲,学生定当铭记于心。”
瞧着谢至,王德辉也是颇为感动,回道“无论何时能记着为国尽忠,为民尽责,便是无愧于老夫教诲了,好了,准备妥当了,便去吧。”
谢至提着考篮出了宫。
贺良已带着一顶轿子在等这里,瞧见谢至出来立马迎了上来,道“少爷,老爷遣小人带轿子候着,送少爷去贡院。”
谢至穿越过来两年了,还不曾坐过轿子呢。
随即便钻进了轿子,道“爹他老人家终还是没忘了本少爷的,走吧。”
陡然之间感觉自己的高度上升了一尺。
随之便是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感觉,倒还是挺舒服的。
习惯了坐在轿子里的感觉,谢至便撩开轿帘瞧起了外面的风景。
一路之上,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