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帝。
周家所言若是真的话,那宁王既然敢刺杀皇帝,便可见他早已有了后手。
现在刺杀皇帝不成,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也就只有出其不意才方能够制胜。
弘治皇帝现在正遭受着丧失爱女的悲痛之中,见到谢至和朱厚照进来,也没多言,只问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谢至把手中供词递上去之时,朱厚照便开口了,道:“父皇,在汤中投毒的乃是周家。”
弘治皇帝在震惊之余,朱厚照便喋喋不休大骂周家。
在弘治皇帝看供词之际,又骂起了宁王。
朱厚照如此表现,谢至也能够理解,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对朱秀荣那可是爱护的很。
弘治皇帝和张皇后伤心,他心里其实也是很不好受的。
朱厚照骂骂咧咧一阵后,弘治皇帝也看过了供词,隐忍着心中的各种情绪,许久才道:“可属实”
这下由谢至回道:“应该是不离十的,臣虽对周平动了些刑,不包括屈打成招,但周平所供之词天衣无缝,且又供出是宁王,这一切皆不会是空悬来风。”
谢至是不能保证周平的证词真假,但他既然敢把这证词呈现上去,便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
不等谢至提建议,弘治皇帝便下令道:“就带着你的云中卫查抄周家,即刻便去。”
以前的时候,弘治皇帝对周家可谓是宽仁至既极。
前些时候,张家和周家抢夺良田,甚至在街头大打出手弘治皇帝对两家都没做过任何处置。
厂卫也并非吃素的,张家和周家的行径,弘治皇帝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之所以不对他们出手,是因为还念着他们背后靠山的那份情谊。
但弘治皇帝却也是有逆鳞,若是敢动他的逆鳞,弘治皇帝也不不是那么好惹的。
一听到弘治皇帝的旨意,朱厚照便要急急忙忙的行动。
谢至却是并未马上皆旨,也不管朱厚照的着急,开口道:“陛下,查抄周家,是否也要一并处置了宁王”
谢至问清楚,也能够知晓他此番行动的界限在那里。
弘治皇帝冷声道:“这毒乃是给朕下的,秀荣是代朕而死,此番无论牵扯何人绝不姑息,还有关中之地的旱情,就以你的方式去办,若有违抗皆以谋反论处。”
这道旨意与弘治皇帝以往温和的执政相比可谓是冷硬了不少。
只要弘治皇帝能够强力支持,那他的底气可就更足了。
谢至拱手回道:“是,臣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从宫中出来,谢至带了一队云中卫兵丁便直奔庆云侯府。
此刻的周寿并不知晓他的孙子已被抓,见到谢至进来,依旧还张狂的很,“谢至,你这是何意”
谢至也懒得理会他,抬头道:“来人,给本县抄了。”
周寿还想开口,朱厚照却是已经忍不住自己嘎嘎作响的拳头了,冲上前便朝着周寿挥舞起来。
周寿他一个将要入土之人,哪是朱厚照的对手,自是只要被动挨打的份。
眼看着周寿快要被打死之际,还是谢至拉开了朱厚照。
这么着就让周寿死了,未免有些太过便宜他了。
就周寿这些年做的坏事那十根手指头也不见得能够数过来,必须得让他血债血偿才是。
在周家,云中卫也没有丝毫客气,在云中卫一阵虎狼行动之中,整个庆云侯府可谓是凄惨不已。
在半个时辰,名贵字画,珍贵古玩的便已是不少了。
当日,谢至留下一些人手就着重对周家的的这些产业进行整理,他则是把周寿关进了北镇抚司衙门。
云中卫在京师也没什么班房,审讯这些外臣也总不能也都关进宫中的那刑房去。
没办法,弘治皇帝便酌情给谢至批准了北镇抚司的场地。
别看场地是北镇抚司的,但从上到下一切运转审讯都是由云中卫负责,锦衣卫没有任何插手的机会。
把周寿带回北镇抚司之后,谢至便遣人把其孙周平也带来了此处。
不仅有周平,还有牵扯到的两个小太监。
此事一干涉案人皆都放在一块,也容易管理。
带来这些人之后,谢至特意把周平带到了周寿面前。
周寿被打的惨,周平也不轻。
周寿来不及管自己的伤势,却是爱护的问及周平,道:“平儿,怎样了”
周平见到周寿,便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述说着自己的委屈,道:“大父,谢至他简直不是人,他在鞭子上浸上盐水便朝孙儿身上招呼,孙儿实在受不住,便”
周平的后半句还未出口,便被周寿拼劲全身力气捂住了嘴巴,“隔墙有耳”
谢至在牢房外面听得正在关键时刻却被突然之间打断。
索性也不在隐蔽,直接走了进去,命令道:“周寿与周平皆属重要人犯,怎能关押在一起,来人给我分开关押,现在证据还不够完善,等会还得再用一轮刑,早就听说锦衣卫的刑具都,都有些何物,遣人都拿出来。”
谢至一声命令之后,很快便有云中卫的兵丁带着谢至去了另一间牢房。
也没过多长时间,周家的其他成员便带到了。
凡是能接触到周家核心机密的人物谢至当然是不放过,命道:“把他们单独关押,务必让他们相互之间都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一旦他们有一人开口,对其他人都将会是个心里压力,如此一来,定在他们心中的信念也会很快土崩瓦解的。”
命令之后,谢至又道:“周寿便先莫要动刑,年岁不小了,可不要让他轻易就这么死了。”
就在北镇抚司衙门一片惨绝人寰的鬼哭狼嚎之际,长宁伯周彧却是把周寿家中的事情急急忙忙的报到的周太后那里。
周彧特别清楚,他与他哥早就已经成为斩不断的关系,荣辱也早就绑在一块了,此番虽还未对他动手,却也不过是迟与早的之事。
现在他哥有难,他务必得倾尽全力才是。
一旦他哥哥完蛋,他也绝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早在周彧来之前,周太后便从身边亲信太监口中听到了一些风声。
见到周彧更清楚了一些事情的因果。
“什么抄家,他怎么敢”
周彧哭诉着,继续又道:“姐,他不知所犯何罪,不仅抄了家,家眷也皆都别关进了北镇抚司衙门,那地方只要进去便得被扒层皮的”
在周彧的哭诉之中,周太后早就满脸怒容的起身,吩咐身边人道:“去找皇帝过来。”
往常的时候,只要周太后着了有召,只要不是正朝会之际,弘治皇帝必然会第一时间过来。
今日,周太后派人催促了两三次,却依旧是没见到弘治皇帝的人影。
如此情况,不得让周太后有些紧张,同时也更为愤怒。
若不是自己自小把弘治皇帝收养在膝下,弘治皇帝他能够坐在今日的皇位之上吗
周太后带着几个亲近内侍到了弘治皇帝平日办公的暖阁之际,却是被外面守着的几个太监拦了下来。
这暖阁位于奉天殿旁边,平日里到此处的都是外朝大臣。
但即便是外朝大臣进去的时候都需与弘治皇帝通报的,那小太监拦下周太后只是想去与弘治皇帝通报一声的。
却是没想到,竟被周太后打了一巴掌,“哀家见皇帝你也敢拦着”
周太后地位如何,这小太监也知晓。
尽管如此,挨了一巴掌的他,却还是跪在周太后面前拦了下来。
就在外面吵吵嚷嚷之际,暖阁的门却是被萧敬从里面打开了。
萧敬一脸谄媚的走至周太后身边,笑着道:“太皇太后回去吧,陛下说此事太大,太皇太后恐兜不住。”
这已是不太客气之言了。
第191章 证据确凿
弘治皇帝这话可谓是绝情到了极点,没给周太后留任何的情面。
可周太后也绝非省油的等,经历了英宗,宪宗,孝宗三朝,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没见过。
岂会因萧敬的阻拦便回去。
周太后冷哼一声道:“哀家三番五次去请皇帝,皇帝不给哀家情面也就算了,现在哀家亲自来了,皇帝还躲着不见,怎么现在皇帝连孝顺都不要了。”
萧敬有些为难了,这种事情,最遭殃的往往就是他们这些小鬼。
他难不成还要说,你周家涉及谋反,皇帝都护不住了。
可这话能说吗
“滚开,今日哀家还真就要进去了。”
周太后不做妥协,萧敬只剩下为难了。
正当僵持不下的时候,里面的弘治皇帝却是开口了,“皇祖母进来吧。”
既然弘治皇帝发话,萧敬自然也就不再拦着了。
萧敬越开身子,周太后直接便跨步走了进去。
在周太后进门后,弘治皇帝没等周太后说话,自己也没说其他多余的话,直接便离开御座,起身走至周太后身边,跪了下去,磕了几下。
“皇祖母大恩,朕一直记着,朕是父亲,也是天下百姓的君王,秀荣在天之灵需要告慰,天下百姓也需一个交代。”
周太后本就不知晓周家被抄家是因为何事,在得知这个事情后便急吼吼的找上了门来,弘治皇帝这话让周太后有些发懵。
弘治皇帝也不管周太后是否理解,直接一句话道:“皇祖母请回吧。”
周太后也就是当时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态度直接便强硬了起来,道:“皇帝,当初你曾可曾被哀家养育膝下的,这养育之恩可比天大。”
弘治皇帝对周太后本来还有些于心不忍,听周太后之言后,脸色立马黑的厉害了。
要说这些年来,周家所做所为那可谓是天怒人怨了,若非弘治皇帝念着周太后的养育之恩,他周家能有现在的这般作威作福吗
周太后把这事情时长挂在嘴边,这自然也就让弘治皇帝心中不快了。
他总不能念着周太后的养育,便拿大明的祖宗基业报恩吧
弘治皇帝沉声开口,道:“朕永远记着皇祖母的养育,朕乃大明的皇帝,为了祖宗基业,所有的骂名,朕也都担着了,来人,送太皇太后回宫。”
侯在外面的萧敬,听到弘治皇帝这番言语后,立即便推门走了进来,拱手道:“太皇太皇,请吧”
弘治皇帝不讲情面到绝情,周太后从未见过,本来还想再说几句,却是无从开口,身上的骄傲让她不愿低头,哼了一声,朝着弘治皇帝又吐出了一句威胁,道:“皇帝,你莫要后悔。”
弘治皇帝也不说话,紧接着又命道:“萧伴伴,遣人看着仁寿宫,准出,不准进,一切用度皆如往常那般供应着,不可少。”
萧敬时长跟在弘治皇帝身边,也算是了解弘治皇帝的脾性了。
弘治皇帝如此处置,便已是下定决心动周家了。
萧敬也不再多说,拱手回道:“遵旨。”
仁寿宫中突然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对进出仁寿宫的人严加盘查着,再加上外面周家的事情,很多明眼人皆都能够看出,这是要对周家动手了。
谢至的那个办法总的来说还是有些效果,在周家家眷你一言我一语中,谢至已从其中拼接出了一些事情的大致真相来了。
拿着这些拼接出来的供词,谢至去见了弘治皇帝。
这个事情足够大了,外戚与藩王勾结,这在大明开国以来都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朱厚照对周家本就没什么感情,早就想把之除之于后快了。
看到这些证据,咬牙切齿的道:“周家真是该死”
谢至也没做回答,道:“走吧,及早把这个事情呈交于陛下,宁王既有此野心,朝中必然有不少耳目,出了这个事情,难免不会狗急跳墙。”
朱厚照心头有了一股怒气,急吼吼的道:“走,快去。”
谢至与朱厚照二人急冲冲进了宫。
毕竟谢至是主要负责督办此事的,见到弘治皇帝后,还是由谢至主要与弘治皇帝汇报的。
“陛下,臣已零零碎碎的拿到了些供词,可证明庆云侯着实见过宁王派来的人,至于庆云侯为何如此做就不得而知了,庆云侯和下毒的周平还未开口。”
弘治皇帝并未瞧供词,沉声道:“庆云侯既在你面前不开口,那便朕来问吧,把爷孙二人带来吧。”
谢至身边也没什么能够用得着的人,正要亲自去带人,弘治皇帝又道:“萧伴伴,你遣个人去吧,也让谢至歇歇。”
谢至正好也懒得走了,拿了身上云中卫的虎符,道:“那便劳烦萧公公了。”
萧敬遣人走了之后,谢至才道:“陛下,还有一事,曾经义在大同府大营县担师爷,曾在关中开始大旱之际,便传言说是因云中的陶瓷作坊引起,鼓捣着一些百姓前去捣乱,一直到臣去了曾经义还极为嚣张,大营知县甚至直言与臣说,曾经义乃是庆云侯之人,至于渗透到何种地步,目前还不甚清楚。”
谋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