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对了,陛下,草民在从东宫前往贡院之际,还曾被一伙人拦了去路,幸得草民练了些本事,不然的话,春闱肯定是要耽误了的。”
谢至此番言论之后,紧张之人不少。
朱厚照出口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拦你的去路,可有受伤?”
谢至笑嘻嘻的摆手,颇为狂妄的回道“能伤草民之人还没有,正是因为草民没受伤,才忘记了此事,若非遇到今日之事,草民也就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了。”
谢至一番话话之后,一众士子并未否认,可见他所言是不假的。
唐寅和徐经是否拜会过程敏政,这些士子不知,弘治皇帝却是知晓的。
先有徐经贿赂程敏政,又有谢至陷害唐寅。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无不是再扰乱于春闱秩序。
谢至所言不虚,春闱事关国家选才,不得不重视,弘治皇帝大手拍在了桌案上道“彻查,牟斌,萧敬你二人负责即刻详查,朕就在此等着,尽快给朕结果。”
就在弘治皇帝才赶到北镇抚司后,庆云侯周寿和长宁伯父周彧便已知晓了消息。
周彧问道“哥,陛下已去了北镇抚司,此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必会详查的,万一?”
周寿把手中茶杯砰的一声扔在了桌案之上,气哼哼的道“尚云,卢文之辈与曾经义都不如,曾经义至少没被抓到把柄,老夫是让他们传些流言,流言传的多了,源头是谁很难再找到,谁让他们直接与谢至硬碰硬的。”
周彧反问道“尚云,卢文二人不敢吐露咱吧?”
这完全就是一种侥幸心理。
周寿冷哼一声,道“他二人倒是不敢,可锦衣卫却不是吃素的,调查到这里来也并非难事。”
周彧反问道“那怎么办?要不去找姐,陛下不管咱兄弟的颜面,总得是顾忌姐的吧?”
兄弟二人商量到此处后,周寿二话不说,便道“老夫马上去找阿姐一趟,未免陛下宣召措手不及。”
北镇抚司正堂一行人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牟斌和萧敬才先后赶了回来。
谢至站了两个时辰都有些难受了,更别说,跪在地上的那些士子了。
牟斌和萧敬先后赶回来之后一番耳语之后把调查到的结果汇报给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听闻汇报之后,脸色凝重,却也是不得不解决。
三十个士子虽说不多,但影响已是极为恶劣了。
“先带唐寅,徐经,程敏政过来吧。”弘治皇帝开口道。
随着弘治皇帝的旨意,唐寅,徐经,程敏政很快被带到了正堂之中。
三人先后与弘治皇帝见了礼。
弘治皇帝还未说话,门外边想起了一阵脚步之声。
随后,周太后在内伺的搀扶之下后边跟随着周寿和周彧兄弟二人走了进来。
瞧着周家姐弟进门,弘治皇帝脸色更黑了。
弘治皇帝正要起身行礼,周太后便道“陛下要详查陷害谢至之人,老身把罪魁祸首带过来了,由陛下要如何处置。”
弘治皇帝并未因周太后的一番冷言冷语停止行礼。
在弘治皇帝见礼之后,正堂之中的其他人只能与周太后和周寿兄弟见礼。
在一众人见礼后,弘治皇帝只能道“看坐。”
弘治皇帝知晓周太后次行目的如何,该有的礼节却是不能少的。
有人搬来了凳子后,周太后又道“此乃前朝之事,老身本是不该来的,但牵扯了庆云侯和长宁伯,老身却是不得不来了,陛下仁孝,却也该以大局为重。”
这完全是对弘治皇帝的威胁了。
弘治皇帝勉强缓和了一下脸色,回道“是,朕明白。”
周太后说是不参与,最后却又是道“庆云侯,长宁伯,你二人先说说吧。”
周寿这才率先开道“陛下,臣有罪,去岁顽孙与谢至于鸡鸣寺有了些冲突,臣心中不忍顽孙被欺,便收买于尚云,卢文二人企图给谢至”
周寿说到一半便坐了停顿。
尚云和卢文被点名之后,随即更为惶恐了。
周太后姐弟的出现,让弘治皇帝很是为难。
不管怎么说,周寿和周彧兄弟的辈分摆在那里,弘治皇帝态度想要强硬也很难做到。
见到弘治皇帝的为难,李东阳起身问道“尚云,卢文,庆云侯所言可否属实?”
李东阳虽是后来被加上的主考,那也是如假包换的,由他来质问尚云和卢文也是无可厚非的。
周寿既然都已经承认了,尚云和卢文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做否认了。
二人先后,点头道“是。”
二人承认后,李东阳又道“陛下,此二人搬弄是非,制造谣言,臣建议,先行取消其功名。”
弘治皇帝应承道“嗯,照办吧,朕之见取了其功名还不够,如此之人,当消士籍,传旨,尚云,卢文二人取消士籍,永不得再考,卢文害伤了公主,责仗三十。”
弘治皇帝对周寿和周彧无法强硬,对尚云和卢文二人可不会手软。
周寿和周彧兄弟二人买通尚云和卢文,他二人一旦中举,那便是他周家的门人。
这样的人安插的多了,还不得是变成他周家的天下了。
弘治皇帝是好人,但不代表他没有雷霆手段。
安排完尚云和卢文之后,又道“唐寅,徐经你二人说说,是否曾拜会过程敏政。”
二人纷纷回复道“是,拜会过。”
弘治皇帝起身,指着跪在青砖的那几个读书人道“尔等可都听清楚了,尔等不辨是非,轻信谣言,朕如何可信尔等,尔等既不够历练,这样吧,无论这些人是否于春闱高中,皆取消举人之籍,尔等若真有学识,历练三年,只会让尔等中举更轻松。”
没有了举人之籍,做官便没了希望。
这样也就阻断了这些士子被周家收归门下的希望。
再说了,他们平白无故的遭了如此无妄之灾,只会是更加恨周家人的。
弘治皇帝宽仁,给周家和张家无限的恩荣,却是不见得会拿自己家的江山开玩笑。
那些士子如今恐是后悔的要命吧。
但这样的结果,相比较丢了士籍已算是不错了。
在处置了士子之后,弘治皇帝又道“唐寅,徐经二人在春闱之前拜会于本次主考,有违礼法,革去士籍,发吏员充任,程敏政罚俸一年。”
此番这个事情的起因与唐寅和徐经有关,对他二人的处置自是不能那般轻描淡写了。
不够虽革去士籍,但能发吏员充任,也算是给了他们机会。
由吏员往上升官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他们若是做得好,完全可再次为官的。
处置了唐寅、徐经和程敏政后,随之又道“庆云侯,长宁伯于各自府邸禁足一月。”
。
第112章 收买唐徐二人
事情处理到这里的时候,也算是全部结束了。
周太后在内伺搀扶之下,起身道“年轻人,还是当严着些才是。”
丢下这句话,周太后便离开了正堂。
这是嫌弃弘治皇帝护着谢至?
弘治皇帝没多言,只与正堂中的众人恭送周太后离开。
在周太后离开后,周家兄弟冲弘治皇帝匆匆拱手作揖后,紧随周太后离开了锦衣卫。
这样的处置结果,对周家兄弟来说可谓是不痛不痒的很。
当然,在这个事情之上,周家兄弟没占到便宜还沾惹了一身腥,恨谢至是肯定的。
在周家姐弟离开口,弘治皇帝身上带着不要与朕说话的气势带着朱秀荣也是直接离开了北镇抚司。
在弘治皇帝身形离开后,卢文便被牟斌一声令下,就在正堂之中行刑。
木棍撞击身体的沉闷之声,卢文鬼哭狼嚎的声音
那些儒生不过才进京,才接触庙堂之上的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锦衣卫的手段。
一个个皆都屏息凝神,不敢多发一言,深怕一不小心,自己也变成那个被打之人。
三十棍下去,卢文已是昏迷了。
牟斌朝李东阳拱手道“李公,锦衣卫能负责之事已处置完毕,剩下的便烦劳李公操心了。”
有人被夺士籍,有人被取消乡试成绩
李东阳作为会试的主考,由他来做方为最合适。
李东阳未有推脱,微微一笑回道“某指挥使客气,此乃李某当尽之责。”
朱厚照打发走了刘瑾和张永与谢至从北镇抚司出来后,便抱怨道“庆云侯也太小气了吧,这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了,父皇也是,只禁足一月,这也太轻了些吧。”
朱厚照这厮就是马后炮,也就敢这会儿发几句牢骚了,有本事刚才怎不与周太后去刚。
谢至也懒得搭理朱厚照,道“殿下若无事的话,便先行回宫吧,草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朱厚照可是哪有有热闹就往那里凑的主,听谢至这般说,即刻便满脸好奇的道“你要处理何事?带上本宫一起呗。”
谢至也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并没有隐瞒,直接回道“草民去见唐寅和徐经二人,草民不是有治理一县的打算吗?有他二人帮忙,便可如虎添翼。”
迟疑了一下,朱厚照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他二人能同意吗?”
表面上看,谢至和唐寅和徐经二人是有些嫌隙,但若往深处追究的话,他们也没什么实实在在的矛盾。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这就需要一个中间人了,有人说和,此事便可事半功倍。”
朱厚照有些好奇了,反问道“中间人?是谁啊?”
谢至神秘兮兮的一笑,并未直接点名,而是带着朱厚照直接往王德辉府上而去。
到了王德辉府上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出来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之中便多了王守仁一人。
“守仁兄,这个时辰,唐寅和徐经应当已是回客栈了,早些找到他二人,不然的话,他们随时可回乡。”
有才之人都是有脾气的。
唐寅和徐经二人被发为小吏,虽也有机会再次为官。
但他们读书是为了科举及第的,做小吏何尝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到了及第客栈,王阳明找了个小二问询。
“小哥,唐寅和徐经可回来?”
这小二也有些狗眼看人低,唐寅和徐经被削了士籍,一脸的不屑道“回了,听说唐寅和徐经二人被发了小吏,幸好当初小人没押唐寅中状元,不然得亏死了。”
瞧见王守仁身边的谢至,立马眉开眼笑的道“这位便是会元公吧,小人押了会元公的状元,还有人在押会元公能否连中三元,小人也押了。”
谢至已是连中两元了,即便不能中状元,那也是标准的进士了,谋的一官半职那是必然的。
这小二自是要提早巴结着谢至的。
谢至是那种轻易就膨胀之人吗?
对这小二的巴结淡定的很,扯起一道标准的笑容,道“承蒙看中,某会尽力发挥的,尽量不让你赔了银子,行了,某找唐寅有些事情,先上去了。”
谢至,朱厚照和王守仁三人顺着小二的指示先找到了唐寅的房间。
抬手敲了几下,房门便来开了。
开门的是唐寅,但徐经也在房间。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正要为朱厚照见礼,谢至便道“若是方便的话,先进去再说。”
唐寅虽不热情,但却也没拒绝。
三人进了房间,徐经起身要与唐寅为朱厚照见礼。
朱厚照倒是大气,直接拒绝道“不必多礼了。”
朱厚照拒绝,谢至借坡下驴顺着道“唐兄,徐兄,殿下向来不拘泥这种虚礼,二位就不必这般客气了。”
谢至这般客套并未转圜了唐寅的客气,冷冷问道“来找在下何事?”
算了,冷淡就冷淡些吧,就不与他计较了。
谁让人家现在心情正不好呢,就原谅他了。
谢至依旧满脸笑意,不请自坐,坐了下去,有些反客为主了,道“坐吧,坐吧,走坐吧,咱坐下说。”
谢至这般,王守仁和朱厚照倒是给面子,坐了下来。
唐寅和徐经不坐又能怎样,也只能是随着坐了下去。
“唐兄,徐兄”谢至满是无奈道“二位也看到了,某与二位一样也是受害者,二位其实真不必这般敌对于某的。”
唐寅与其依旧冷淡,道“谢会元来此找在下有何事,直说吧。”
唐寅既然询问到了正题之上,那谢至便可直言回答了。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道“某计划在殿试过后便出外任一县令,想请二位一道前往。”
谢至只说了一句话,唐寅便直接拒绝道“在下与徐兄打算回乡了,谢会元好意,在下恐是不能接受了。”
唐寅和谢至本事能够竞争状元的,现在谢至中了会元,在准备下次的殿试了。
他却被削了士籍,发了小吏。
如此之大的落差,唐寅心中若是舒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