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就算偷懒也不会挑这个时间吧,这个时间虽然说天已经全黑了,但是也不至于说可以直接人不在的。
“会不会上厕所了?”马润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异样,马上说。
“那他强迫症还是挺严重的啊,这么近上个厕所还要把灯关了这么整整有条。”我耸耸肩,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于是我帮马润打开了灯,很自然地走去厕所找老刘的踪影。
厕所就在走廊的尽头旁边,重建之后倒是变得非常高级,灯火通明而且坐便器都是非常高级的那种。
我走了过去,发现男厕灯坏了。
之所以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我看到女厕的灯是正常亮着的,但是男厕却没有,我第一反应肯定是以为男厕的灯坏了。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推门走了进去,因为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关系了,我摸黑也能轻松摸到开关。
然而我伸手往往常的地方摸去,摸到的却是冰冷的墙面,那一瞬间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医院的墙壁这么冰冷了,怎么这么像混凝土。
但是之后我马上就好像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惊醒过来一样,因为我继续往上摸,竟然一下子碰到了一个大铁闸一样的东西。
我之所以瞬间震惊了,不仅是因为碰到了这种不应该出现的东西,而且还感觉到自己摸到了铁闸上的铁锈,粘的我满手都是。
这个触感一瞬间像电流一样传递过来,我的手马上就缩了回来,第一反应就是跑。
但是我一回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们医院这个厕所用的都是塑胶的小门,就算再怎么用力关门也应该是很虚的声音,但是这个关门的声音非常沉重,声音像极了那种双向的铁闸的大门被用力关上一样。
我马上扑过去门那边,却根本摸不到我平常非常熟悉的大门,反而又是一堵锁上的、全是铁锈的铁门,我用力地拍打着这道铁门,也不知道外面能不能听到。
我拍了大概有五分钟,终于意识到外面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于是有点绝望地看向了四周。
一片漆黑。
我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想要打给陈树,一只手从我后面搭在我的肩膀上,我顿时吓得往前面一跳。
“是我!”马润马上挥舞着手机的光芒,照着我。
“你怎么进来的?”
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吓得不行了,即使看到是马润也忍不住要怀疑。
“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就出来找你啊,你干嘛在厕所摸来摸去,灯也不开。”
马润说的好像这里只是普通正常的厕所一样,搞得一瞬间我以为是我疯了。
“这里是厕所?”我问了一句事后想起来非常愚蠢的话。
“不然你以为你在哪?你别吓我,你神志不清了吗?”马润用看疯子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你进来的时候,外面不是铁门?”
我还是不相信,甚至脑补了一下这个马润其实是假的,他马上就会撕下脸皮暴露出真实面貌给我看的感觉。
“厕所外面是铁门?你脑子被门夹了吧,还有你为什么不开灯?”
马润拿着他的手机的亮光朝着我照射过来,我估计他是在用专业知识判断我是不是疯了。
然后我看到他伸手就去摸电灯开关。
“别摸!”我马上想起刚刚我摸到那边全是铁锈,下意识就伸手去阻止他。
可是他已经碰到了开关,啪地一声,灯光亮起来了。
“不摸怎么开啊……嗯?”
马润和我,顿时被周围吓住了,满脸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马润虽然确实把灯重新打开了,但是一瞬间我和他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根本不是在厕所里。
这周围竟然是一片废墟,而且样子看起来还和医院非常像,只不过破旧了几十年的程度罢了。
我们左边原本是进来的门口,变成了一扇大铁门,上面还用了非常粗的铁链锁死了。
“这里是……”饶是觉得自己承受能力很好的马润,也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而我即使已经跟陈凡经历了好几次脏东西的事件,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奇异的事情。
这可不是看镜子有人在你后面或者大半夜在走廊看到穿着长裙长头发的女人,这可是刚进去的厕所,一开灯直接变成了个废墟,简直是大变活人一样的视觉冲击。
我的额头又开始眩晕,又再次感觉到了那次和八十年代小巴同样的诡异感觉。
并不是脏东西那种阴森的感觉,单纯就是诡异。
“所以现在我们是怎么样?”马润看了看我,显然他是认为我比较有经验。
更显然的是,他错了。
“你刚刚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我问。
“没有,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就出去找你,看到厕所灯没开,反而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马润马上回答。
“可是我刚刚进来就已经被关在这里,而且我还不停拍门叫人了。”我把我刚刚体验到的事情告诉马润。
“我一丁点声音都没听到。”马润摇摇头。
显然,刚刚我们两个人都在厕所附近,但是我们所处的空间却错开了,这简直已经超出了我可以理解的范围,哪怕是用脏东西都解释不通。
“看。”我有些哆嗦地指着前面,说。
我看到前方的墙壁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
“伤重患者摆放在此。”
我虽然是年轻,但是也不至于完全不知道这些,据说在战时,战地医院都是用这种极度简陋的方法将所有伤员粗暴地分为伤重和伤轻,为的就是能够更高效率救治更多人。
而这几个油漆大字前面,还摆放了好几张铁床,显然就是那个家伙的催眠内容里提到的那些铁床。
“我懂了,当时的战地医院主要的救治部分就在这里,只不过被改建成了厕所而已。”
马润盯着那些床看了好久,这才转过来和我说。
“那我们还要进去么。”我苦笑着看着里面,光是这么看着就已经让我毛骨悚然了,更不用说进去了。
“看来所有事情都让你说中了,提示就是想让我们找到这里来。”
马润顿了顿,总算是回复了自己一贯的冷静。
“你说的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突然之间穿越似的进来了一样。”我有点无语,我已经尝试过一次这种非常糟糕的感觉,一点也不想要体验多一次。
“这里当年为什么重建啊?”我问。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但是听说当年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整个区域关停了,后来直接改建成了现在的三甲医院。”
马润和我虽然一直在交谈,看似好像情绪淡定了很多,但其实我和他两个人,一步都没有走动过。
“行吧,我看我们两个也别耗在这里了,我带路吧。”我顿了顿,终于还是这么说了。
毕竟是我先答应马润的,而且既然现在这里的情况这么恶劣,说明这个事情或多或少是真的,也就是说,马润两天后如果没有结束这件事,很有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况且我也算是有点这方面的经验了,我赶紧走了上前,首先尝试拉了一下锁着门口的那条铁链。
哐当的声音在这个房间直接回响起来,铁碰撞的声音在这条破旧的走廊上来回响。
很明显,锁已经锁死了,别说没钥匙,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弄进去,整个锁本身已经完全生锈了。
“看来只能往连走了。”我有点无奈地说。
“你看这个地板和墙壁。”马润不断在看四周围。
我低头看了看,地板和墙壁都是那种没有贴瓷砖了地砖的非常粗糙的毛坯房,好像建造过程非常赶一样,马上修好了就马上用了。
“和那个人在催眠的时候描述的一模一样,看来是这里了。”我点点头。
于是我和马润,只好朝着这个空间的走廊里面走去。
这条走廊非常残破,地上自然是混凝土干枯的凹凸不平,全是灰尘和铁锈,走廊尽头是一个拐弯处,看起来非常空荡。
“来都来了,跟着他说的话走吧?”我深呼一口气,感觉自己暂时将恐惧压抑了下去。
当然了,其中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到目前为止,除了周围的环境突然大变活人之外,其他都没有出现什么太过诡异的事情。
至少,没有对我们突然攻击或者怎么样的。
“走吧。”马润噎了口水,看起来有点发毛,但还是点点头。
我们两个,踩着满地的灰尘,已经走过了半条走廊了。
我回头看了看,从我们这个地方一直到我们刚刚站着的门口,大概有五米、六米这样。
而我们急诊科的男厕长度应该不会超过五米。
这么说的话,我们应该不是中了幻觉,在厕所里面闭着眼睛乱走,而是真的实体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去。
一想到这点,我心里就有点发毛,但是现在都已经走了一半了,尤其是我还是打头阵的,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怂了。
“那个人在催眠里是怎么说的?”我一边走,一边问马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