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们也只是为了自保
只是他没想到奎仔会拒绝的那样毫不犹豫:“不了,这儿挺好的,又清静,楼下的王奶奶人还很好,对我也很照顾。”
柒浩看着奎仔平静的笑容,嘴巴动了动,也就没再说什么。
那天,柒浩坐在那唯一能坐的单人床上,奎仔躺着,两人聊了很久,但每次当他问到过去几个月奎仔生活的时候,奎仔总会想着法子将话题绕开。
直到黄昏将至,柒浩才离去。
后来,每过一段时间,柒浩就会去看奎仔,有时候带些吃的,有时候带些用的。
这样过了大几个月,有一次,柒浩像往常一样再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以往一直坐在门口的老人,二楼的窗子也紧闭着。
他快速的冲上楼去,就看见奎仔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而老人就这样坐在奎仔的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看见他的到来,奎仔眼前一亮,满是病态的脸色立刻笑容满面:“浩子,你来啦,我还怕,还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奎仔彷如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完,话落,还在不断的喘息着。
“奎仔,你怎么呢?你等等,我叫救护车,再等等。”柒浩慌了,他再一次的痛恨着自己的神经大条,那么多次,却都没有发现奎仔的不对劲。
“浩子,咳咳……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奎仔想支撑着坐起来去阻止柒浩,却引来了更沉重的喘息,许是一口气上不来的原因,伴随而来的是猛烈的咳嗽。
柒浩跨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奎仔抱在怀里,拍抚着奎仔的后背,以缓解奎仔的痛苦。
“浩子,早在半年前,我就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毒,等被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期了。”奎仔感觉好了点,他推开柒浩扶着自己的少,慢慢的说着,声音里早已没有了欺负,脸色呈现出一片死灰色。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奎仔,你这是在开玩笑,是吗?这一点也不好笑。”柒浩难以置信的看着依旧面色平静的奎仔,伤心欲绝的怒吼道。
怎么可能?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有来看奎仔,每次都带着各种的补品来。虽然感觉奎仔一如既往的消瘦,没有了以前的圆润,但是精神也都很好啊,脸色也很红润啊。
“浩子,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这个病虽然过程让我痛苦,可是也让我体会到我活过,这就行了。至少我真的存在过不是吗?”奎仔语音渐渐的低落,眼神也越来越迷蒙。
似乎连柒浩都能在空气里感觉到奎仔生命的流逝。
老人双手将奎仔瘦削修长的手掌握在手中,眼泪沿着那如枯树干燥般的皮肤弯弯曲曲的流淌着。
柒冉听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她没想过雷婷这女人这么狠,伤害不了他们几个就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奎仔身上,发了狠似得对待他。
“奎仔就这样去了,他走的时候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笼子里的萧宏宇了。他希望我们能帮他”柒浩再次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眼神无焦距的看着远方。
他记得当奎仔说着不怪萧宏宇的时候,当他说着是他连累了他的时候,眼角还有着晶莹的泪水。
奎仔的后事是大哥和二哥帮着他办的。葬礼很简单,火化了之后葬在了城郊的一块墓园的里。
以奎仔身前的话说,这儿热闹,死了也有人陪着。
葬礼结束后,柒浩独自的来到了X市位于远郊的监狱,告诉了萧宏宇这个消息。
萧宏宇表现的很平静,只是那握紧的双手和那充血的双眼显示了他的愤怒与伤心。
奎仔是孤儿,从小就长得十分的讨人喜欢,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那张小脸也越来越出众,这免不了受到一些人的欺负。
在认识他们之前,奎仔三天两头的就被人围堵着,一直都被欺负。
而圈仔也是欺负他的人之一,圈仔和柒浩他们的缘分来源于奎仔,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但当他们几个失落或是不开心的时候,奎仔总是想尽办法的逗他们开心,说的最多的就是:“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看我多幸运,要是没碰到你们,现在都不知道过着怎样的生活呢。你说你们几个,还整天垂头丧气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们。”
他们知道奎仔对于自己的出生,总是有着那么一股自卑感,他是羡慕他们的,羡慕他们有兄弟姐妹,羡慕他们有亲人,而他自己却只是孤单一人。他对他们给他的关心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珍惜。
柒浩知道奎仔的事情一定和雷氏兄妹有关,可是奎仔却到死也没有告诉他。
后来他才知道,奎仔只是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
那天,他去那栋小楼里收拾奎仔的遗物,老人依旧坐在屋前的路边,一个人似自言自语的说着:“哎,去了也好,去了也好。”
柒浩知道老人说的是奎仔,这几个月来,他从没见过老人和其他人接触过。
“奶奶,您能给我说说关于奎仔的事情吗?”柒浩从屋里拿出来个小板凳,坐在了老人的面前,他问的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老人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远方,眼神仿佛看向了路的镜头。
当柒浩以为老人不会开口的时候,老人说话了:“这孩子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想着谁家的小孩能长得这么漂亮,那身上的气质和这块区域显得格格不入。”
从老人断断续续的讲述着,柒浩大概的了解了奎仔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雷氏兄妹本想打击报复的对象中不包括奎仔,毕竟他的身边有个萧宏宇。
只是没想到阿熊的父亲送他去了部队,而柒浩则直接被柒凯宇给禁足了。
找不到发泄对象的雷婷将眼光转移到了毫无反抗力的奎仔。
她知道能这么快就将一个大新闻压下来,甚至后来听不到一点儿风声,后面一定有人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