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她的胸口:“就算要塞棉花,塞得也要比刘树彬那次多。”
宁舒气道:“说过了,没塞棉花,也没塞海绵。”
严乔:“真的吗,我不信。”
宁舒捂住自己的胸口,抬起脚踹了一下严乔的小腿,骂道:“臭流氓,往哪儿看呢。”
说到这个,宁舒就想起来了:“你还我口红,两百多一支呢。”
严乔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说过了,扔了。”
宁舒:“还我口红。”
严乔:“真没有,我一个男的留那玩意干什么。”
宁舒认真地盯着严乔的眼睛:“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没人的时候偷着涂。”
严乔抬手揉了下宁舒的头发,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宠溺:“这也就你了,要是赵宇杰敢这么说,他将见不到这个黎明的太阳。”
宁舒气哼哼的,不想再和严乔说话了,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无论严乔怎么逗她,她都不理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下来的时候,周思瑶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宁舒的睡衣,拖鞋也是宁舒的,站在门口,手指捏着睡衣,有点不知所措地低着头,还没说话就哭了起来:“宁老师,对不起。”
宁舒起身走过去,什么也没说,抱了她很久。
从这天开始,直到很久以后的未来,周思瑶读了大学,结婚生子,暮年老去,再也没叫过宁舒一声宁姥姥。
她总是跟人说,那是她的宁老师,世界上最好的宁老师。
刘树彬被抓之后的第五天,宁舒来到五班上课,看见坐在窗边梳着高马尾的女孩,阳光落在她身上,突然让人产生一种岁月温柔的感觉。
她现在依然不会笑,只是再也不会崩溃尖叫了,让人看到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希望。
宁舒站在讲台上翻开书本,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抽一个同学背课文。”
下面哀叫声一片,教室乱了一下又安静下来,学生们全都低着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跟老师对视。
宁舒的目光落在窗边唯一没有低头的女孩身上:“李娇娇,你来背诵一下。”
李娇娇站起来开始背诵,缺课太久,她已经不太会背了,很多句子背得磕磕绊绊,最后一段直接卡壳了。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教室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李娇娇站在一片掌声之中,神情动了一下,极淡,也极美。
下课之后,宁舒从五班出来,像往常一样,站在六班后门看了看,乱糟糟一片,班级卫生也不行。
宁舒捡起地上的一个纸团,准备扔进垃圾桶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打开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竟然是一封情书!
宁舒顿时感到一阵眩晕,感觉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是被陶主任和秦月香轮流追杀,就是被严乔赵宇杰罗明千刀万剐。
“宁老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看什么呢?”
陶主任双手背在身后,探着头看了过来,宁舒赶紧把纸团团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里:“没什么。”
陶主任没甚在意,巡视了一眼六班的教室,把宁舒带到栏杆边:“今天晚自习放学你和我一组,去操场抓早恋。”
宁舒一听到早恋两个字就想原地去世。
陶主任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这次是秘密行动,回头我把战略部署发你手机上,咱们抓他个措手不及。”
“你注意做好武装工作,问学生借身校服穿上。”
宁舒一直处在灵魂出窍的状态:“啊?”
“啊!”
“好!”
陶主任满心都是抓捕计划,没注意到宁舒的异常:“晚自习放学,操场从左往右数第三棵树下碰面,over。”网址...: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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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宁舒一会在六班转几圈,一会又跑去走廊尽头的一班。
给严礼写情书的是一班的一个叫谭悦然的女孩,字写得倒是不错比严礼的字好看太多。
早恋不行字再好看也不能早恋。
宁舒站在一班后门,使劲踮起脚尖往教室里面看。
她对那个女孩有点印象好像是去年元旦晚会的主持人挺骄傲的一个小姑娘,皮肤很白瓜子脸长得也很漂亮。
宁舒在后门只能看见个后脑勺,只好又去前门一排一排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
谭悦然正在做作业,宁舒看见她五分钟之内照了四次镜子。
虽然穿着校服,但领口没全拉上,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里面衣服的小蝴蝶结彰显漂亮。
一班的同学一脸懵逼地看着宁舒不知道别的班的老师过来干什么,她又不带他们的课。
宁舒清了下嗓子:“纪律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假装淡定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继承了陶主任的衣钵升职成了年级主任。
宁舒回到六班在班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往严礼身上看上一眼。
严礼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跟平时一样在刷题。
不得不说,不愧是公认的校草,要人有人要个有个,长相跟他哥哥有六七分相似。
他的皮肤很白,没有严乔身上的那种痞气,气质看起来就很矜贵。
侧脸尤其好看,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凝神思考的时候尤甚。
就连宁舒自己都不舍得挪开眼,心想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除非跟这孩子的哥哥结婚。
其实严乔除了没房没车,人穷了点,拽了点浪了点,嘴欠了点,个子太高了点,抽烟文身还打架……其他没什么缺点。
宁舒及时把自己不切实际的脑洞堵上,把严礼叫到门口的栏杆边:“今天晚自习放学有什么安排吗?”
严礼似乎还沉浸在题海里,对宁舒的问题有点懵,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回宿舍睡觉。”
宁舒手上拿着一本语文教科书,书页中间夹着那封皱巴巴的情书,她问:“是直接回宿舍睡觉吗?”
严礼:“不是。”
宁舒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怀疑严礼今天晚上要去操场早恋,这不正好要被陶主任逮了个正着吗。
回想起刚才在一班看到的谭悦然,她时不时照镜子,还忍不住偷笑,典型的少女怀春的样子,一看就有问题。
严礼继续把刚才的话说完:“不直接回宿舍,先去我哥那吃点宵夜。”
宁舒仔细观察严礼的表情,看他不像撒谎:“真的吗?”
严礼笑了一下:“宁老师跟我一块去吧,我哥他们看到你去,肯定很开心。”
这时,宁舒接到陶主任的电话,告诉她行动计划推迟到明天,原因陶主任没说,只说是核心军事机密,她这个级别的人员接触不到。
陶主任入戏太深,宁舒没有多问,怕再问下去陶主任就要怀疑她在故意打探消息通敌叛变了。
宁舒收起手机对严礼说道:“行,一会放学我跟你一块去,正好有点事想跟你哥聊聊。”
晚自习铃声一响,严礼第一个冲出教室,谢成成在后面鬼叫:“哦豁,跑这么快,等等我。”
严礼转过头:“今天不行,有事。”
谢成成是个二货,十分不满地嚷嚷:“什么事,能有什么事比我们的爱情重要!”
严礼:“家事。”
他一路狂奔到宁舒的办公室门口踩了个急刹车,平复了一下呼吸,仔细整理好衣服,礼貌地敲了下门,笑了笑说道:“宁老师,我来接您了。”
宁舒教书五年,这还是第一次被学生接。
别说宁舒了,就连教了十几年书的郭老师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开玩笑道:“一把年纪少女心突然活了怎么办。”
宁舒笑着收拾了一下桌子,想起来严乔还没搬到永宁里的时候,他送她回家,说他妈妈说的,送女孩子回家,一定要等到看不到对方了才可以离开。
兄弟俩可谓一脉相承。
严礼又长成这个样子,性格也比他哥哥好,将来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孩子。
想到这里,宁舒就笑不出来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早恋了呢,马上就高考了,肯定会影响到学习的。
严礼接过宁舒的包帮她拎着。
两人往校门外走去,有宁舒带着,严礼不用翻墙出去了,他转头问宁舒:“宁老师,您有喜欢的人吗?”
宁舒:“没有,怎么了?”
严礼:“我给您介绍个对象吧。”
宁舒笑了笑:“你才多大,认识几个人,就敢给老师介绍对象了。”
不等严礼说话,宁舒假装无意地问道:“礼礼呢,我们礼礼有喜欢的人吗?”
赵宇杰和罗明经常去永宁里找严乔,他们说话的时候对严礼的称呼都是这样,小少爷,或者,礼礼,我们礼礼。
宁舒听多了,发现这样的称呼特别惹人疼,让人很想疼他,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严礼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笑容竟然有点憨:“没有,我哥不让我早恋,不然会打断我的腿。”
他正色道:“我家里,家教很严的。”
“别看我哥那么疼我,真打起来能把人打死,真的!”
很快到了青柠,严礼帮宁舒推开门,带她去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我给我哥打个电话。”
说完就要去翻书包,想拿手机打电话,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班主任坐在这,假装自己没有手机,转身去了收银台边的座机打。
赵宇杰一看见宁舒就跑了,他迅速回房间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刮刮胡子喷点香水,再下楼的时候就变得人模狗样了。
赵宇杰跟着严礼往宁舒那边走去:“礼礼,老师要来家访,怎么不提前说,”
宁舒起身:“算不上正式的家访,过来随便聊聊。”
她穿着一件藏青色圆领长袖t恤,黑色裤子,蓝色板鞋,依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赵宇杰转头看着严礼,皱了下眉:“你闯祸了?”
严礼表示很委屈:“没有。”
赵宇杰最疼严礼,十分护崽:“你要是真闯祸了,趁现在你亲哥没来,赶紧回学校宿舍躲着去,这几天都别回来了,等你哥气消了再来认个错。”
宁舒:“不是什么大事,别吓着孩子了。”
她表面上保持着班主任的礼貌稳重,内心却在咆哮,怎么不是大事,那可是早恋!
严乔把摩托车停在店门口,抱着头盔走了进来,随手放在收银台边的柜子上,看见宁舒,走了过去:“什么事,特地来店里一趟,回家不能说。”
旁边几个服务员全看了过去,回家?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严乔转头看了看,晚上九点多,店里的生意依旧很好,周围全是人,他嫌吵,对宁舒说道:“这儿人太多了,去楼上吧。”
他一说完,周围的空气好像静止了一般,不光小周她们不动了,连赵宇杰都吃了一惊,转头看着严乔,目光若有所思。
宁舒跟着严礼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包厢,看起来跟别的包厢没什么区别。
此时她还不知道,青柠开业以来,她是第一个被带进这间包厢里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儿相当于严乔、严礼、赵宇杰和罗明的家,一个独立的跟外面的世界隔开的世界。
小周她们到现在都还记得,以前赵宇杰的前前女友还是前前前女友想进来,赵宇杰不让,任那个女人撒娇还是撒泼,甚至以分手威胁,他都不让。
他们对这儿有种莫名的固执,好像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才能进来。
严礼一进来就乖乖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数学卷子做了起来,想起来宁老师是来找他哥说事的,拎起卷子站了起来,出去的时候把赵宇杰也拉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宁舒和严乔。
经历过周思瑶的事件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宁舒此时的心情很沉重,她从包里拿来那张皱巴巴的情书递给严乔,语气担忧:“严礼是不是早恋了?”
严乔接过来看了看,毫不在意道:“就这?”
宁舒皱着眉:“有人给严礼写情书,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严乔把情书揉了揉,隔空投篮扔进了垃圾桶里:“你也说了,是别人写给礼礼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收到情书不是很正常的吗。”
宁舒见过早恋的学生,十有**成绩都会下降,所以她才会紧张,尤其是严礼这个年级第一,上次考试还是东篱市最好的三所中学联考第一,完全有角逐市状元的能力。
这样的学生在哪个学校都是个宝,不光班主任,连年级主任、校长都很关注他的学习状况。
宁舒认真道:“你最好跟严礼谈谈,敲打一下。”
她看着严乔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说道:“上次礼礼调班,你是不是怀疑他早恋,我看你比谁都紧张。”
严乔:“上次不一样,上次是礼礼主动要调班,这次他是被动的,被动的没事。”
严乔抬眸看着宁舒,目光审视:“你念书的时候早恋过吗?”
宁舒:“没有,我们现在在说严礼,扯我做什么。”
严乔心情很好地勾了下唇:“我也没有。”
他又问她:“暗恋有过吗?”
回忆青春,宁舒的记忆只有做不完的卷子和写不完的作业,永远遨游在题海里,她连班级活动都很少参加,更别说早恋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了:“没有,我只爱学习。”
她抬了抬下巴,语气颇为骄傲:“我当年可是个学霸。”
严乔弯了下唇,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连说话的语气都扬了几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挺好的。”
他抬手把宁舒的眼镜摘了下来,抬眸看着她:“你好像不近视吧。”
宁舒伸手去抢:“戴习惯了。”
严乔把眼镜举高:“能够着就给你。”
宁舒:“你这一天天的,是不是闲的。”
严乔把宁舒的眼镜给她戴上。
宁舒扶了扶正:“现在说回严礼的问题,你们做家长的不要不当回事,一定要引起重视。”
严乔一抬手,把宁舒的眼镜又抢了过去。
宁舒气得想骂人:“你是不是贱。”
严乔又把宁舒的眼镜给她戴上。
宁舒扶了一下镜框,继续说刚才的话:“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就算严礼现在没有早恋的心思,万一被人追到了呢,离高考只有两百多天了,成绩千万不能退步。”
她注意到严乔又要来抢她的眼镜,紧紧捏着镜腿,他假动作晃了她几下,又给抢走了。
宁舒气炸了:“严乔,你是不是有毛病。”
严乔手指捏着宁舒的眼镜,忍住笑:“这个眼镜是有什么魔咒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