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姑娘。”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懂事听话、处事大方,容貌么倒也不用太过出众,只要我觉得顺眼就行了。
对了,千万不能话太多,别跟我娘似的整日叨叨个没完没了。”
桓郁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际这些年真是被母亲念怕了。
他方才提出的那几点,几乎避开了母亲所有的特点。
听他笑得爽朗,桓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上当了。
“你又骗我!明明是我先问的!”
“哥没骗你,而是真的没有想过。”
“我才不信咧!”
“”
寂静的夜色中,少年郎的笑闹声显得格外清晰明快。
刚走进院子里的林伯顿住脚,满脸的皱纹像是瞬间散开了一般。
提着食盒的小厮不可思议道:“林伯,原来二少爷也这么”
林伯笑道:“二少爷也只有十七岁,本来就该活泼些,咱们还是不打扰他们了,回吧。”
在宫门下钥前一刻,萧姵离开了皇宫。
等她回到自己的居所,天早已经黑透了。
“郡主回来了!”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丫鬟喊了一声,之前还静悄悄的鹔鹴园像是炸了锅一般,突然间沸腾起来。
萧姵自小最不喜欢冷清,下人们都了解她的脾性,一直都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今日的她却无力承担这份热闹。
“晴照。”她转头吩咐跟在身后的丫鬟:“让她们别闹了,我有些累。”
“是,郡主。”晴照应了一声,小跑着进了院门。
很快鹔鹴园就恢复了安静。
萧姵懒得再说话,直接走进了净房。
很快她就泡进温热的水中,只觉浑身上下都松快了许多。
刚想闭上眼睛,就听见小丫鬟在外回话:“郡主,陌柳姐姐和映水姐姐回来了。”
萧姵提高声音道:“让她们俩进来。”
不一会儿,陌柳和映水走了进来。
萧姵示意她们不用行礼,先问映水:“你刚从幽兰园回来?”
“是,奴婢过去的时候,四老夫人正在抹眼泪。”
“叔祖母是想小姑姑了,你有没有好生哄哄她?”
“郡主放心,四老夫人一高兴,晚饭还赏了奴婢四道菜呢。”
萧姵点点头,看向一旁的陌柳:“你呢,方才又是去了哪里?”
陌柳道:“奴婢去送唐葫芦。晚饭后她替唐掌柜给郡主捎了个口信过来。”
“都说什么了?”想起那个矮墩墩的小女娃,萧姵露出了笑容。
“唐掌柜说,今日有人拿着一份图样去寻他,上面画的是郡主的冰魄。”
“什么?!”萧姵一激动,大浴桶里的水晃出了许多。
陌柳点点头:“的确是冰魄。唐掌柜不敢擅作主张,以没有好铁为借口拒绝了那人。
可那人却十分坚持,说五日后他再登门。”
萧姵重新靠了回去,想了想才道:“五日后咱们也去瞧瞧。”
不等陌柳答话,一旁的晴照却道:“郡主,那人根本不知晓冰魄在您手里,咱们去了岂不是暴露了?”
陌柳噗哧笑道:“你那脑子真是不会转弯的!冰魄寒霜本是一对双刀,那人却只拿着冰魄的图样去找唐掌柜,这说明什么?”
晴照恍然,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捶了几下:“奴婢真是猪脑子一个!若非那人手里有寒霜,他要冰魄做甚?
五日后咱们陪着郡主一起去,说不定还能让冰魄寒霜团圆呢。”
萧姵可没有她这么乐观。
但苦苦寻找多年的寒霜终于有了消息,感觉真是相当不错。
她笑着问:“陌柳,你陪了唐葫芦这么半天,她就没有同你再说些什么吗?”
陌柳道:“奴婢瞧着她像是有话想要对您说,可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就替您问了她。
谁知那小丫头嘴巴严得很,说这些话只能对您一个人讲。
奴婢没办法了,只能陪着她一起等,后来见天色太晚,便让人把她送了回去。”
映水道:“那小丫头才多大点儿的人呐,竟这般厉害。”
陌柳道:“葫芦就是个子矮所以看起来显小,其实都八岁多了。”
萧姵道:“八岁多也是个小孩子,辛辛苦苦跑这么一趟,你就没说弄点好吃的犒劳她一下?”
陌柳抿嘴笑道:“哪儿轮得到奴婢操心,贝妈妈知晓她爱吃肉包子,亲自蒸了一屉给她捎回去了。”
听她说贝妈妈蒸了肉包子,萧姵觉得自己的肚子又饿了。
“映水,你让小丫头去小厨房瞧瞧,如果肉包子还有剩,给我弄几个过来。”
映水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晴照苦着小脸道:“郡主,您晚饭用的可是御膳”
余下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说了。
今日的晚膳,郡主一个人比陛下和娘娘加起来吃得都多。
若不是皇后娘娘阻止,她的筷子还停不下来呢!
萧姵不以为然道:“你怎的不说我付出的体力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多呢?
再说了,贝妈妈的包子是能错过的么?”
晴照的表情更苦了。
郡主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大胖妞的黑历史不记得了?
第十七章 母爱如海亦如山
大约两刻钟后,萧姵已经歪在了软榻上。
晴照替她擦着头发,陌柳则在药匣子中挑选伤药。
铺好床的映水一转身,就见到了站在门口两手空空的小丫鬟。
她走过去问道:“去了这么半日,怎的什么都没有取回来?”
小丫鬟道:“之前的包子已经没有了,贝妈妈说让郡主稍等一会儿,蒸好了她亲自送过来。”
映水摆摆手:“回去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小丫鬟踢踢踏踏地跑了。
萧姵满足地叹了口气:“贝妈妈最好了!”
晴照和陌柳相视而笑。
“最好”两个字,贝妈妈当之无愧。
她们都是定国公府的家生子,与府里主子们的乳娘都很熟悉。
与其他乳娘相比,贝妈妈的身份要高出一大截。
她没有身契,更不是国公府的下人。
其他乳娘把姑娘少爷们当主子,贝妈妈则完全把郡主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十多年来,她对郡主的关心无微不至,亲儿子反而倒退了一射之地。
陌柳把手里的小瓷盒打开,温声道:“郡主,这软榻太窄了,您还是去床上躺着。”
萧姵依言下榻,趿着鞋朝拔步床走去。
刚躺下,一个硕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内室门口。
映水和晴照一起迎了过去。
贝妈妈年近四旬,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妇人,一张肉乎乎的脸看起来非常慈蔼和气。
可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一旦触碰了她的底线,这位胖妇人有多么可怕。
而她的底线,无疑就是萧家小九。
从贝妈妈手里接过食盒,映水弯了弯唇。
这食盒是贝妈妈专门用来给郡主送吃食的,在她手里跟个小孩儿的玩具一样,显得又小又轻。
可一落到她们手里,食盒的分量就显出来了。
稍微多装几样吃食,提起来真是费劲得很。
只是今日这食盒
一见到贝妈妈,萧姵立刻就跟小了十岁一般,神态和声调都变了。
贝妈妈走到床边坐下,一伸手就把萧姵揽进自己宽大的怀中。
“十五岁的大姑娘,怎的还跟小时候一样馋。”
“我只馋妈妈做的肉包子,其他的才不稀罕呢!”
贝妈妈轻轻捏着她的鼻子,数落道:“打小儿就是个小心眼儿,妈妈做的东西要不留给你一份儿,你连觉都睡不踏实。”
萧姵哼哼唧唧道:“映水,磨磨蹭蹭的干啥呢?”
映水憋着笑,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看清楚里面装的东西,她心道难怪今日的食盒这么轻,原来装的是这个
她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极小的炖盅取出来,放到了床边的小几上。
萧姵拧着眉道:“这是啥玩意儿?”
贝妈妈道:“妈妈特意给你煮的消食茶。”
“我”萧姵真想大哭一场。
她一个还想吃肉包子的人,喝哪门子的消食茶?
“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再给你吃肉包子,这一晚上谁都别想消停!”
萧姵一头拱进贝妈妈怀里:“连妈妈都不疼我了”
贝妈妈冷哼:“我要是不疼你,会把你奶到四岁?”
萧姵要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人果然不能有太多的黑历史。
即便有,也绝不能把喜欢宣传黑历史的人留在身边。
贝妈妈从陌柳手中接过小瓷盒,挥挥手:“你们都去歇着吧。”
三名丫鬟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贝妈妈把萧姵松开,非常小心地解开了她的里衣带子。
“给妈妈瞧瞧都伤哪儿了?”
萧姵满不在乎道:“就是胳膊上挨了两拳,腿被踢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贝妈妈仔细瞧了瞧,果然如她所言伤得并不重,只是萧姵的皮肤太过白皙细腻,那青紫的一片显得格外醒目。
她从小瓷盒中挖出药膏抹在伤处,轻轻揉搓起来。
贝妈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夫人,指尖略有些粗糙。
但恰是这份粗糙,让萧姵觉得格外安心。
很快药就上好了,贝妈妈替她把里衣整理好,又把被子替她盖上。
萧姵望着那并不美丽的面庞,轻声道:“妈妈,我有件事儿想问您。”
贝妈妈笑道:“小九今日这么乖呢,有什么就说吧。”
萧姵道:“从小您也没少训斥我,可我想学武,甚至和人打架,您为何从来都不阻止呢?”
贝妈妈道:“皇后娘娘和夫人们都支持你学武,我阻止得了么?”
“这事儿有些不对。”萧姵趴到她的腿上:“咱们家从来也没有支持姑娘们学武的惯例,为何到了我这里就变了?”
贝妈妈轻叹道:“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说给你听一听也无妨。
让你学武本就是大夫人的意思,正好你也喜欢,皇后娘娘和夫人们自然是顺水推舟。”
“那要是我天生就不喜欢习武,莫非你们还要强逼着我学?”
贝妈妈毫不犹豫道:“那是当然,没有人会违背大夫人的意愿。”
萧姵瞬间觉得自己有点惨。
学武是非常苦而且极其枯燥的一件事,若不是真的喜欢,根本不可能坚持得下来。
她完全能够想象,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娃被人强逼着练武是什么滋味。
贝妈妈摩挲着她的发顶:“真是个傻孩子,你以为大夫人真舍得让你遭罪呐?
让你学这么多的本事,都是为了让你有自保的能力。
人都是自私的,生死交关的时刻,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萧姵的眼泪簌簌而下。
从未谋面的母亲,为她做了太多的打算。
习武、游水、辨毒
每一样都很苦,每一样都是自保的本事。
和这些相比,那份价值连城的嫁妆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可母亲不是因为受了惊吓导致难产,所以才早逝的么?
她怎么可能有时间做如此周密的安排?
还有,若非真的经历过生死时刻,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原因贝妈妈肯定知晓,大姐姐以及府里所有的长辈也知晓,可她们谁都不肯对她提起半个字。
或许是觉得她还小,或许是不想她活得太沉重,总之都是为了她好。
可她觉得被蒙在鼓里的自己活得一点也不好。
她一定要设法查清当年发生的一切,哪怕那真相鲜血淋漓,她也绝不后悔。
第十八章 二和小二之间差的是厚脸皮
萧姵并没有哭出声音,但贝妈妈的衣裳很快就湿了一片。
贝妈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咱九爷向来都是流血不流泪,被人知道了脸面何在?”
萧姵破涕为笑:“这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这事儿要是还有第三个人知晓,就是您出卖我!”
“皇后娘娘说的一点没错,你这贫嘴的本事才是天下无敌!”
贝妈妈取过丝帕替她把脸擦干净,又把小炖盅递给她:“今儿在皇宫待了那么久,娘娘对你说择婿的事了?”
虽然觉得没必要,萧姵还是把消食茶一气儿喝光,这才道:“妈妈,连您都要催我呀。”
贝妈妈道:“我的小九还小呢,这么早成婚做甚?”
英雄所见略同呐!
萧姵觉得自己又想掉眼泪了。
却听贝妈妈又道:“反正妈妈总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