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与之前相比像是换了一批人。
黑色麒麟服自不必提,红色的麒麟服穿在他们身上,效果竟也相当不错。
一行人走到点将台前,向萧姵行礼:“参见萧队长!”
萧姵示意花轻寒归队,又对桓郁抱拳还礼:“桓队长辛苦。”
桓郁也是一身红色麒麟服。
虽比之前的白衣少了几分雅致,却和他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浑然一体,越发显得风流倜傥。
萧姵见过的俊美少年不可谓不多,爱穿红衣的也有,但能把红衣穿出这么好效果的,桓郁绝对是第一人。
她收回视线,提高声音道:“午时已到,发饷银!”
小校场中一片欢腾。
发完饷银,两位队长又分别对训练计划和休沐日程做了安排,一行人才在萧姵的邀约下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一顿饭的工夫,少年们之间仅剩的一点点陌生感彻底消失殆尽,有些性格活泛的甚至开始以兄弟相称。
散席后,桓家兄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因为刚才多喝了几杯,桓际有些昏昏欲睡。
见自家哥哥拧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他强打精神凑了过去:“哥,喝了那么多的酒,你就不觉得困么?”
桓郁转过头,突然一把抓起了他的左手:“原来如此!”
桓际没有丝毫防备,只觉一阵剧痛袭来。
“疼疼疼疼”他用力挣扎。
桓郁赶紧松开手:“阿际,对不起”
桓际甩甩手,抱怨道:“哥你怎么了”
是不是被小九给打傻了?
若不是因为打不过哥哥,后面这一句他就直接出口了。
桓郁道:“我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险些误伤了你。”
“想明白了啥?快说来听听。”桓际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连疼痛都顾不上了。
桓郁道:“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小九的最后一招是怎么使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
之前萧姵和桓郁在点将台上比试,好些招式下面的人都没看清楚。
桓际早就想问哥哥究竟是怎么输的,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小九出招太快,我又有些走神”
“走神?!”桓际差点跪了。
我的哥哎,那可是高手对决,您老居然还敢走神?
桓郁斜眼看着他:“还要不要听?”
“听,听听听你快说啊”
“小九能破桓家刀法,换成你会不会走神?”
“啥?小九能破桓家刀法?!”桓际的酒彻底醒了。
桓郁道:“具体的情况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她对咱家刀法的路数并不陌生。
最后一招我用的是双刀中的招数,依旧被她破了。
只是方才她出招太快,我又有些走神,因此没有注意她最后一招用的是左手刀。”
桓际有些懵。
桓家刀法从不外传,小九是怎么知道其中秘密的?
尤其是双刀。
他虽是自幼便开始练习,却直到现在都没能运用纯熟。
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骑射惊人刀法出众,如今又有这般精妙的双刀
小九是怎么做到的?
他抿抿嘴:“她那一日倒是同我说过,女孩子气力不足用长枪不顺手,一直都想学双刀。
所以她会用左手刀倒也不奇怪。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哥,你说她是怎么学会桓家刀法的?”
桓郁道:“我方才说的是她对桓家刀法的路数不陌生,但不代表她就一定会使桓家刀法。
毕竟桓家刀法博大精深,想要完全掌握并非易事。
总之,这事咱们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用着急,等我写封信问一问祖父。”
“嗯嗯,全都都听哥的,那个”
“你还想说什么?”
“哥,你一向都不喜欢出风头,今日为何用那么那啥的招式?”
“那么那啥?”
“哎呀就是你上点将台的那一招嘛,太帅太张扬,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桓郁噗哧笑道:“帅?张扬?你是想说我装过头了吧?”
桓际嘿嘿笑道:“哥的武功那么好,就那个小破台子,随便一下就上去了,何必
我就是觉得你有些反常”
“你想的没错,我就是装的。”
桓际又听呆了。
桓郁笑道:“装,是为了再也不装。”
第六十一章 大将之风,酒中状元
桓际有些上头。
装,是为了再也不装
这话啥意思?
世间谁人敢说自己从来没有装过?
一分本事恨不能装成十分,一文钱恨不能装作一百甚至一千两,这样的人还少么?
更何况哥的武功是实实在在的,怎么能说是装呢?
桓郁见他的眸子朦朦胧胧的,浑然不似平日那般清亮,明显是喝高了。
他忍着笑意道:“此次参选麒麟卫的勋贵子弟,一多半的人并不是为了前程才来的。”
桓际的眼睛吧嗒吧嗒眨了几下:“我知道啊,他们都是冲着小九来的嘛,否则分人的时候又何必抓阄?”
“抓阄的确很公平,结果却不可能人人满意。
如愿者自不必说,那些没能如愿的人,你以为他们个个都如花世子那般安分顺服?
我之所以选择了那般张扬的招式,目的就是为了弹压他们。”
桓际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呃对付这些心呃不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直接弹压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
之前我还以为哥会同小九一样拉拢人心”
桓郁温声道:“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想要得到下属的真心拥护,就必须做到恩威并施。
至于先施恩还是先施威,得视情况而定。”
桓际又想了想,掰着手指道:“天时地利人和哥是初来乍到,相比于在京中长大的小九,你是哪一条都不占。
加之那些家伙的心思不正,所以你选择先施威,这样才能暂时先稳住他们
难怪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乖顺,甚至在哥输给小九之后都没有闹腾,敢情是被你露的那一手给吓坏了”
说罢又凑到桓际身侧,笑嘻嘻道:“哥你老实交待,若是与小九再比试一次,你还会不会输?哈哈”
见他笑得傻乎乎的,而且说话时身子都在微微摇晃,桓郁打趣道:“你如今已是墨麒队的副队长,往后若是再敢来刺探我赤麟队的消息,休怪本队长对你不客气!”
“哥少来吓唬人我就是想知道,你输给小九之后,心里有没有一点点不舒服啊?”
桓郁道:“世上能赢得了小九的男子能有几个?别人都能坦然接受,我为何要不舒服?
况且咱们桓家人向来尊重的是有本事的人,和那人是男是女、年纪大小又有什么关系?”
桓际挑了挑大拇指:“难怪好些人都夸赞哥有大将之风。
不过我还是想看你赢小九一次,哥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桓郁笑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该怎么赢她一次的好。”
萧姵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喝的虽然比桓际还多,却只是微醺。
走出酒楼后被凉风一吹,顿觉神清气爽痛快极了。
正想吩咐小二哥去牵马,就见不远处晴照正朝她挥手,身旁还有一辆熟悉的马车。
萧姵走到晴照身边,笑着看向赶车的清野:“五哥让你来接我的?”
不等清野答话,车帘子已经被人掀开,露出了萧炫那张俊美无匹的脸。
“五哥亲自来接你,是不是特别惊喜?”
萧姵嗤笑道:“你来接我不是应该的么,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萧炫一把将她拉上马车:“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难怪家里人都着急把你嫁出去!”
“闪开闪开!”萧姵甩开他的手:“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
说着就从车窗探出半个头:“晴照,你把我的马骑回去,然后请贝妈妈做一碗百合绿豆汤,我待会儿回来喝。”
“是,郡主。”晴照应了一声。
清野一抖马缰,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萧姵往小榻上一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五哥,我先眯一会儿,到家你叫我。”
萧炫道:“方才桓郁走出酒楼的时候脚步轻盈面色如常,半分醉酒的意思都没有。
再瞧你这样子像是没喝过人家?”
“萧小五!”萧姵在他腿上捶了一拳:“你干脆改姓桓,去给桓二和桓三当大哥好了。
别人是胳膊肘往外拐,你是胳膊直接长到人家身上了!”
萧炫揉了揉大腿:“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咱家小九乃是酒中状元,谁能喝得过你啊?”
被他这么一闹,萧姵哪里还有睡意。
她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五哥,方才你怎的和姐夫他们一起走了?”
“想让我留下来给你当帮手?”
萧姵白了他一眼:“谁要你当帮手了,我是替你可惜,竟没能见到桓家的刀法。”
“桓郁不是输给你了么?”
“萧小五,你自幼便开始习武,见过的高手不知凡几。
千万别告诉我,你的见识还不如花轻寒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萧炫抚额:“难怪小年刚才悄悄对我说,你今日有些不对劲儿。
桓郁一时半会儿又不会走,我想见识他的刀法还不容易?”
萧姵在弋阳郡遇到修老头儿的事,除了晴照和映水,就连贝妈妈、小贝、绮南和陌柳都不知晓。
不是她不相信五哥,实在是修老头儿反复叮嘱,他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对旁人说,否则她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他。
那老头儿教会了她那么多的东西,她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半分,怎么可能再也不和他见面。
可若是不提那一段,有些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
尤其像萧小五这么奸诈的人,一句话说不好,立刻就能被他寻到破绽。
萧姵哪里还敢提桓家刀法这几个字,含糊地应道:“也是,你和桓二哥的交情那么好,随时都可以找他比试刀法。
倒是桓三哥和曹锟的枪法,都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哦?”萧炫也来了兴趣:“桓三也就罢了,毕竟是老郡公亲手调教的,那曹锟的枪法居然也能入得了你的眼?”
萧姵道:“桓三的枪法与七哥和八哥在伯仲之间,但曹锟与他相持一百多招都没有落下风,可见他的枪法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与他的气力大有一定的关系,但我瞧着他的路数与三姐夫颇有几分相似。”
萧炫道:“曹节在军中颇有些人脉,对曹锟这个嫡长子又十分重视,自然会寻名师指点。
三姐夫的枪法本就源自军中,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六十二章 钱多人美小姑姑
萧姵的三姐萧姗,六年前嫁与老国公麾下的将军项弛为妻。
为了方便照顾年迈的祖父,婚后一个月她便随丈夫一起去了位于大魏北境的雁门郡。
项弛的武功算不上顶好,却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
这些年他一直负责大魏军马的采买,大魏和北戎叫得上名号的马贩子,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正因为如此,萧家人想要弄到骏马良驹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萧家兄妹几人的坐骑都是万里挑一的宝马。
另外,在组建骑兵一事上,萧姵之所以有底气和天庆帝谈条件,三姐夫也是她最大的倚仗。
三千骑兵要想形成战力,至少需要配备五千匹骏马,即便有足够的银钱,也没有哪个马贩子敢接这么大的一笔生意。
项弛则不然,每年他为大魏采办的马匹都以万计。只要银子到位,备齐萧姵所需的马匹和草料不是难事。
去年秋狩结束后,萧姵立刻就往雁门郡去了一封信,把自己需要几千匹骏马的事情告知了三姐和三姐夫,并很快得到了回复。
没想到采买的问题解决了,她这边筹措银钱却进行得这么不顺利,这件事不得不暂时缓一缓。
今日不经意间提起了项弛,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愧疚。
“五哥,这都过去半年了,我那批马”
“你那毛毛躁躁的脾气真得好好改一改,还没到手的银子都敢乱花。
几千匹骏马单是每日的草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三姐夫这次可是被你坑惨了。”
萧姵耷拉着脑袋道:“我哪儿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能以后再弥补了。”
萧炫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孩子,怎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每年经三姐夫手的马匹少说上万,替你采买的马身上又没有标记,三姐夫非得替你留着,还得好吃好喝伺候?”
萧姵翻了翻眼皮:“鬼才信你的话呢!不管怎么说,三姐夫为了我的事情都费了不少心血,必须得好好谢他。”
萧炫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