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凉了之后更是没法儿吃了,你们两个加把劲儿。”
说罢她用筷子戳起一个大馒头啃了一口。
桑璞和丰收咧咧嘴。
说得轻巧,您自己咋不加把劲儿?
想归想,二人终究还是不敢与萧姵顶嘴,拿起筷子开始吃肉。
萧姵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待会儿天黑之后,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您这是打算”桑璞指了指外面。
萧姵点点头:“我去探一探栗公子的底细。”
丰收道:“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九爷的身手并不亚于他们爷,可万一阴沟里翻了船呢,谁能保证她此去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一个不小心出点什么意外,别说是爷,老郡公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萧姵道:“弱水城中有不少鲜为人知的事情,他们越是隐瞒问题就越严重。
我们只有先暗中调查,掌握部分线索之后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他们若是以大魏使臣的身份求见,淳于城主未必会以实言相告。
即便他愿意开口,他们也无法辨别他话中的真伪。
就如同不久前对付梁若儒一样,必须先寻到淳于城主的软肋,到时才有机会听他的实话。
桑璞有些惋惜:“可惜爷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能给您帮上忙。”
萧姵笑道:“这种事情人越少越好,他在客院那边替我吸引栗公子大部分的精力,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而且以她对桓二哥的了解,他今晚会老老实实留在客院睡觉才怪了。
俩小厮知晓无法劝阻萧姵,只能埋头努力吃肉。
大忙他们帮不了,这点小事若是再完不成,那就真的成废物了。
馒头和红烧肉很快就被吃光了。
桑璞和丰收只觉胃里难受极了,躺在地铺上不敢动弹,就生怕一不小心把塞进去的食物给吐出来。
萧姵则把盘子和筷子放进食盒中,收拾得妥妥当当。
不一会儿,那送饭的大汉果然来了。
“大叔。”萧姵提着食盒迎上前:“我们吃完了,烦劳您把食盒收回去。”
那大汉接过食盒,掀开盖子瞄了一眼:“你小子挺会来事,换作那两个”
他瞥了瞥躺在地铺上一动不动的两名少年:“能有几根咸菜下馒头就不错了,想吃我们府里的红烧肉那是做梦!”
萧姵附和道:“是,大叔送来的肉香极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
大汉笑了笑:“你小子还是这么会说话,吃饱了早些睡,大叔就先走了。”
咔嚓一声,柴房们又一次被锁上了。
桑璞和丰收同时发出一声哀嚎。
九爷真是把他们坑惨了!
今日的晚饭若真是咸菜就馒头,他们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夏季天黑得晚,萧姵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直到桑璞点亮油灯她才睁开了眼睛。
她伸出手,桑璞心领神会地将火折子扔了过去。
萧姵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火折子往怀里一揣,顺手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轻轻一别,窗户悄无声息地开了。
萧姵给桑璞打了个手势,纵身往外一跃。
栗府占地不大,而且还挖了一个不小的池塘,因此房屋的数量十分有限。
会客厅后面便是栗公子的居所,此时正房和东西厢房俱是漆黑一片,唯有廊下的吊着的两只灯笼发出橘黄的光芒。
萧姵掠到墙角,隐身于暗处。
这个时辰大多数都人都该睡下了,可对于读书人而言,夜深人静正好读书。
就算栗公子不是真正的读书人,今日府里有事,他也不该这么早就安睡。
也就是说,栗公子此刻多半不在府里,至少不在这个地方。
萧姵看了看守在正房门口打瞌睡的两名小厮,一闪身溜到了东厢房的窗下,用老办法打开了窗户。
一股浓郁且熟悉的药香飘过她的鼻端。
之前她一直以为栗公子身上的药香是因为散药的缘故染上的。
没想到那家伙竟在居所里设了一个药房。
萧姵借着灯笼的光线往里看了一眼,纵身跳了进去。
她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学过医术,但为了学会辨毒,也接触过不少的草药。
萧姵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打开,只见东厢房里除了门窗两面墙外,另外的两面墙全都布置成了药柜。
她走过去迅速扫视了一遍,药的品种非常多,却都是些寻常货色。
萧姵冷哼,从一顿午饭就能看出,栗公子是个惯于享受生活的人。
可那管家偏要说什么他生性节俭,没有地方招待客人。
单看这些药品,他的确不算阔绰,可这障眼法使得未免太低劣。
不过
萧姵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药柜肯定有猫腻,可猫腻出在什么地方呢?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好运的人,与其碰运气,不如老老实实按顺序来。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今晚运气却相当不错。
摸到第五个抽屉,两面墙中间裂开了一人宽的缝隙。
萧姵暗喜,足尖一点掠到缝隙旁,一闪身夹了进去。
密室是一个五尺见方的小屋子,萧姵举起手里的火折子。
看清眼前的小药柜,萧姵险些惊呼出声。
原来这里收藏的全都是毒药,有几样几乎已经绝迹。
真是令人垂涎的好东西
第一百六十五章 露出真容,谁也不惧
萧姵三岁习武,六岁开始学习辨毒。
如果说她在武学上的天赋有十分,那辨毒的天赋大约只有五六分。
这五六分的天赋并不足以让她成为用毒高手,也就是关键时候自保而已。
但她并不觉得遗憾。
醉心武学的人,往往都不屑于用毒。而且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用毒,能不能得手且不说,被人看不起却是一定的。
因此眼前这些毒药虽然令人垂涎,萧姵却并不打算将其收入囊中。
她简单看了毒药几眼,又举起火折子看向密室的另一边。
只见墙上竟挂着一幅画。
萧姵往前凑了凑,原来画中竟是一位姿容非常出众的美人。
美人她见过太多,画中人的五官虽不及小姑姑那般惊艳,却因为年纪更大了几岁的缘故,像是更加吸引人。
尤其是那双眸子,虽然只是一幅画像,却像是会发光一般摄人心魄。
萧姵定了定心神。
幸好她不是真正的男子,否则非被这女人勾了魂不可!
她又往前凑了凑,试图看清画上的题跋。
龙飞凤舞的行草潇洒飘逸之极,萧姵对那些赞美之词却并不感兴趣,唯有“姬氏灵玉”四个字又让她吃了一惊。
姬灵玉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可“姬”姓乃是锦国的国姓。
虽然世间姓姬的人也不止锦国皇帝一家,可画中人的样貌和气质都太过出众,要说她与锦国皇室毫无瓜葛,萧姵说什么也不相信。
锦国皇室的人与栗公子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与弱水城有关系?
若真是如此,那弱水城为何这么多年来与锦国的关系一直不近不远,对其的态度与大魏和离国并无二般?
而且这幅画的纸张略有些泛黄,至少是一二十年前的作品,印章上书“扶风”二字,完全看不出作者的来历。
正想得投入,外面传来了一阵骚乱。
萧姵迅速灭了火折子,一闪身出了密室,紧紧靠在窗边。
她用力捅破窗纸朝外看去。
只见对面的西厢房灯火通明,十几条大汉提着刀守在外面,个个凶神恶煞。
萧姵咧了咧嘴。
不用问也知道,夜闯西厢房的人一定是桓二哥。
栗公子尚未娶亲,正房足够他居住。
因为喜欢研究药物,他把东厢房布置成了药房。
至于东厢房,八成被他当做了书房。
不知桓二哥究竟是在书房里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还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居然被人发现了。
萧姵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处多做停留,必须赶紧回柴房。
硬闯肯定不行,外面的十几条大汉也不是摆设。
她虽然不怕他们,却不得不顾及晴照映水以及桑璞丰收。
而且他们还得去见淳于城主,最好不要撕破脸皮。
萧姵轻轻打开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出来。
趁大汉们一时不备,她朝小池塘边飞掠而去。
大汉们也不容小觑,觉察出动静后立刻持刀追了上去。
萧姵的动作极为迅捷,不等大汉们看清她的形容,她已经纵身跃进了池塘。
一连串的噗通声响起,好几名大汉也跟着跳进了池塘。
只可惜他们在水中远不及萧姵灵活,还不等辨明方向,萧姵早已经从池塘的另一头上了岸。
她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衣裳拧干,悄悄回到柴房的窗下,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桑璞和丰收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上,见她回来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九爷”两人轻声唤道。
萧姵指了指门外:“他们几个有没有什么动静?”
桑璞道:“方才听见他们骂了几句,说府里像是进了贼,
但他们并没有离开,骂过之后也就罢了。
九爷,您怎的弄成了这个样子”
萧姵拧了拧头发上的水,用更小的声音道:“不是进贼,我估摸着是桓二哥那边东窗事发了。
我就是为了帮他才故意弄出动静的。”
丰收有些着急:“桑璞,客院那边足有几十个人看守呢,爷会不会出事?”
桑璞抿抿嘴:“应该不会,就凭那些人,怎么可能抓得住爷。”
萧姵正想说抓住也无妨,一双手却僵在半空:“完了”
“怎么了?”俩小厮一起问道。
萧姵抹了抹脸:“我的脸是不是恢复原样了?”
桑璞和丰收一起点点头。
萧姵后悔得想撞墙。
以端午前后的天气,她的衣裳头发到了明早一定能干,没有人会把跳池塘的事情扯到她身上。
可脸上的装扮没了,她和桑璞丰收手头没有工具,也没有那个本事恢复原样。
明日一早都不用栗公子出面,门外的大汉就能猜出她昨晚做了什么。
真是失算啊!
没有她的帮忙,桓二哥也不一定会露馅儿。
可她这么一弄,反倒是把自己给暴露了。
桑璞道:“九爷,咱们该怎么办?”
丰收建议:“要不您现在去找我们爷?以您的身手,那些大汉应该”
话没说完,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虽然门外的大汉说是府里进了贼,可谁都知道最可疑的人就是自家爷。
眼下客院那边就算不被搜查,院外的守卫肯定又增加了。
即便九爷身手了得,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那么多双眼睛?
丰收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叫你净出馊主意!”
萧姵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丰收,你是不是傻啊?没见过打自己耳光这么用力的。”
丰收讪讪地住了手:“那咱们该怎么办?”
萧姵耸耸肩:“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咱们好好歇一歇,且看明日一早那栗公子有什么话说。”
桑璞和丰收对视了一眼。
的确如九爷所说,事到如今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那栗公子不过是城主的人小舅子而已,郡主可是大魏皇帝的小姨子。
小舅子对上小姨子,究竟谁输谁赢还得看那俩姐夫。
想那弱水城主虽然有个厉害的名声,论势力却远不及大魏皇帝,他定然不敢把九爷怎么样。
桑璞想了想又问:“九爷,您去了这么半天,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萧姵道:“这事儿现在还不好说,等咱们顺利度过这一关,见了淳于城主再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桓郁的发现
几名大汉在池塘中什么都没能寻到,又上岸找了一阵,依旧一无所获。
他们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栗公子的院子,就见其他人也全都回来了。
有人问:“如何,你们可有抓到那小贼?”
领头的大汉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裳:“抓个屁,老子都怀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另一名大汉道:“弟兄们都看到了那小贼的身影,也听到了他落水的声音,绝不可能是眼花。”
“那你说他跑哪儿去了?”
“这个难不成咱们是遇见水鬼了?”
“瞎说!老子在这府里待了六七年,从来没有听说啥时候闹过鬼!”
说罢他又问之前那人:“你们呢,追了半天也是啥都没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