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展开来。晓冉见着,将眼前的青丝捋到耳后,默默陪着他。
一想到自己的归宿,晓冉便犯愁,可她有着基本的理念,那就是不离开夏萧。她不知夏萧还会沉睡多久,可怕自己影响到身心尽瘁的夏萧休息,便一动不动,坐在床头一侧,学着舒霜的样子,学着舒霜见到夏萧时的情绪,看着他沉睡。
夏萧感受到了一股温软,和以往不同,面积似更大一些。可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舒霜!他永远不会忘记舒霜的味道,从雪龙道口第一次背舒霜起,他便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只要一闻到,他便想起舒霜身袭一淡蓝长裙,双手并在身前,眼眸和小脸噙笑的人间美好模样。
先前发生的事似一场噩梦,被夏萧甩在脑后,他安心沉睡,可又沉睡不久。
许久,夏萧惊醒,可发现噩梦成真。这一刻,他心急如焚,慌得失了神。
第二百三十七章 悲情而孤寂
荒兽在化形时,可以选择和自己相差无几的人类面貌。但兰泽灵鸟这个种族,有着得天独厚的身材和相貌,男性大多风度翩翩,女性大多温婉优雅。在整个大森林,更是盛产高挑的俊男美女,虽被很多荒兽诟病,说是无用的能力,可符合大荒的审美,成了许多种族追求的对象。
作为兰泽灵鸟族长之女,晓冉有着最纯正的血脉,无论风度还是相貌,在族群里都占顶峰。她一头长发披肩,像梦幻的瀑布,竖在玉背上。睫毛弯长,美眸具备人的理性和兽的彩瞳,煞是迷人。小脸更是精致,光滑白嫩,只是在夏萧眼里,多了些不对劲。
晓冉见夏萧醒来,咬住唇,低下头,露出青藤白花的发饰。她不是故意穿舒霜衣服的,只是想扮演一下舒霜,让夏萧安心的睡觉,她知道夏萧很熟悉舒霜的味道。可这身舒霜最长的裙子,只到她的大腿,胸前更是要被撑爆。
娇羞的女子往往更招人喜爱,可夏萧没有留恋,而是翻身坐起。这像一种习惯,为了让舒霜安心,他一直和别的女性保持着距离,即便晓冉也一样。唯一和他亲近的女性大概是小语,可她更喜欢舒霜。
夏萧坐在床上,接过晓冉递过来的衣服,眉头拧的更紧。他还以为,那些只是梦
因为经历过一次,因为更冷静,夏萧接受现实。可最令人心酸的不一定是大哭大闹,也有可能是沉默,和泣不成声。
低头,夏萧看手中的白衣裳,他突然后悔醒来,否则在梦乡还能追随舒霜的身影,上去给她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他想像以前一样,用自己的下巴咯舒霜的头顶,双手不老实的伸进她的衣服。可现在,递给自己衣服的人变了。
“夏萧”
晓冉双手将极短的裙子往下拉,正想解释,可紧张的不知怎么开口。夏萧见之,淡淡的,只是将手指竖在唇前,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轻轻的叹一句:
“我想安静一会。”
晓冉咬住唇,点了点头,看着夏萧随意踏着鞋,走出房间。
夏萧像具行尸走肉,站在小客厅里,看舒霜前段时间栽的花。那盆天竺葵在新的瓷盆里活的很好,它是从九班学堂里移来的。因为四季有太阳就能开花,所以舒霜觉得这是比向日葵更阳光的盆栽。因此,她种了两盆,一盆摆在客厅,一盆放在自己房间。
客厅向阳,大红的花朵盛开绽放,舒霜的房间也向阳,可里面的天竺葵蔫的扒拉下脑袋,没了生机。
你也知道舒霜离开了?
夏萧低呢,坐到舒霜床边,想着偶尔舒霜睡懒觉时,自己会钻进她的被窝,和她卿卿我我。刚睡醒的她会眯着眼睛,发出酥软的哼声,那直入心扉的鼻音,他好想再听一遍。
床靠着窗户,被子没有褶皱,上面全是舒霜的味道。夏萧迎面躺下,几滴泪水点湿床单,可像有舒霜在身旁,只是没了舒霜的温度。
夏萧的骨头被悲情抽走,他瘫在舒霜的床上,脑海里全是她的点点滴滴,他不想动,想随她而去。每当闭眼,眼前都是她微笑着看着自己,可不断退步的身影。
夏萧不知躺了多久,他昏昏沉沉,没有发现晓冉跪在门边,往里面探半个脑袋,偷偷看自己的怯怯模样,也没有发现脸下的床单已湿透。他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多眼泪,坐起时,被自己震惊。
门边,是一个小小的书桌,舒霜会在上面写信读书,夏萧坐到上面,似在感受舒霜存在时的气息。他看桌角的一沓纸,上面字迹工整,娟秀而令人陶醉。她每天都会练一篇字,因为夏萧说过,她写的字很好看,她怕自己的手法倒退,便每日练习一篇,成了习惯。
夏萧摊开手,想将其拿起,手中却掉下一个小东西。
即便现在夏萧状态不好,可还是将其接住,像一种本能,像舒霜平时伸手,他便将其牵住。夏萧一直没注意自己手里有东西,可拿到眼前,也不知这是什么。这个小圆片只比瞳孔大一点,泛着淡蓝色,这股颜色,令夏萧想起舒霜。他现在见到任何东西,第一反应都是和舒霜有关。
小圆片空心,上有极细的纹路,像缩小许多倍的唱片,只是光滑了些。
夏萧掂量着它的重量,虽薄,可不轻,有些像舒霜小手的重量。夏萧觉得自己入了魔,可他真的很想舒霜,如果她在,肯定会给自己解释,很少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晓冉,这是什么?”
因为块头太大,即便晓冉身形纤细,坐在客厅里还是抱着自己的双膝。她的腿太长,不好摆放。
晓冉换上了白红色的长裙,一根羽毛,能在她的元气下化身一件无与伦比的流裙。她听到夏萧的声音,当即起身,撞到天花板,发出一声闷响。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夏萧提醒着她小心些。
一边揉头顶,眼里冒着泪花的晓冉一边说:
“这是舒霜在黑暗里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关于舒霜,晓冉提起时小心翼翼,唯恐夏萧情绪失控。听大师姐说,舒霜离开时,夏萧哭的气都喘不上来。现在虽然平静很多,可她觉得夏萧还和自己一样,心在痛,无时不刻不想着那个温柔的女孩。
舒霜留下的,即便真的是个平常的小饰件,舒霜都会宝贝,更别说是在黑暗中留下的东西。夏萧觉得它不简单,便找了一根红绳,将其绑好,系在脖子上。
夏萧戴过舒霜为自己挑选的手链,佩戴过香囊,可不喜欢项链。舒霜曾问他为什么,他说不想被勒住脖子。在龙岗的那些年,即便父亲和大哥在身边,夏萧都有一种随时被迫害的感觉。他甚至睡觉时不脱衣服,就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不像现在,一切习惯都恢复正常,因为身边有舒霜。可现在那个让他心安的女孩离他远了,连一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握着小圆片,夏萧匆忙回房间穿外衣。
“我出去一趟。”
夏萧走的很快,将晓冉丢在原地,她想跟上去,但想了想,还是准备留在房间。她学着舒霜的样子为夏萧准备午餐,等着他回来。晓冉想安慰夏萧,可他看到这些,只会心凉。
在小镇的巷子里,夏萧一个人飞奔而过,腰带都没系好。以往,他也经常一个人走过这些巷子,可从不孤独。现在的背影,却令一些教员看之叹息。一些人已知舒霜的事,少数人还不知道,可夏萧的背影,真的很孤寂,像缺了一丝魂。
今日特殊,阿烛没有开课,胡不归一个人坐在木榻上,闭着眼想事。
“前辈!”
夏萧没了平日里的礼貌,他大声嚷嚷,迫切想知道自己昏迷后的事。昏迷之前,那片黑暗那道女声,都被他过耳目不忘的能力记着。可昏迷之后,舒霜冲进黑暗,自己的夜纹感觉到死亡,还发生了什么?
“别急,坐吧。”
胡不归指了指身边的蒲垫,这本是给笛木利准备的。他们虽是多年好友,可大吵一架,因为胡不归有些沮丧。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他开始怨恨自己的能力不足,但凡他快一点,舒霜都不会有事。笛木利见不得他这样,便是一顿臭骂,胡不归的性子上来,结果不欢而散,可既然是老友,都了解彼此,明日也就好了。
坐在蒲垫上,夏萧身子朝他倾斜,双目盯着胡不归,颇没礼貌。
“前辈,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舒霜为拖延时间而死,大师姐到达战场,和敌人斗了一整夜。”
胡不归是故意的,他故意说舒霜死了。他很喜欢那丫头,她温柔体贴,知道自己年纪大了,送给自己的桃花酥都少了糖和油。她说,大师姐借此突破问道,虽是巧合,可她和夏萧也祝自己早日突破问道。胡不归当时有多开心,现在的脸色就有多铁青。这已不是不好给教皇交代的问题,而是痛失优秀学子的问题!
“对方的身份知道了吗?”
夏萧心里很乱,先前都没想到这些事,也没注意自己伤痕累累。他虽被光球保护,可受了伤,多处肌肉被撕裂。可心上的痛苦将其麻痹,令其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不知道,她逃走了,实力在大师姐之上。”
夏萧捏拳,指甲虽不长,可刺进肉里,冒出几滴血。他惊讶于大师姐的不敌,可更憎恶自己的无能。舒霜已保护自己很多次,晕倒过,乏累过,可自己永远都只是躲在她身后。
“夏萧,你对舒霜肯定有很多疑惑吧?”
“前辈,您知道?”
夏萧嘴唇干裂,满眼期待,可胡不归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太清楚。”
夏萧有些失望,甚至恼火,不知道干嘛逼逼?他准备离开,可胡不归又说:
“去找大师姐吧,副院长知道的,她都知道。”
夏萧又有了一丝希望,问:
“大师姐在哪?”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她为你而活
“真的在?”
松树林中,朝向山顶的路上,夏萧真的看到大师姐。他原本以为胡不归在糊弄自己,还有些生气,没想都是真的。顿时,夏萧因为自己的烦躁心情而愧疚,他先前心情不好,在心里问候了前辈。
于自责、懊悔,复杂的心理中,夏萧跑到大师姐身前。她和夏萧在桃林见到的一样,依旧有着媚骨,风情万种。可她脸上没有以往的醉意和微红,因此显得严肃。严肃正好,夏萧此时问的,不是什么轻松话题。
“大师姐,我有事要问。”
她站在比夏萧高一层的台阶上,站在山顶,看的比夏萧知道的要多。可她示意夏萧不要着急,随后坐在大石砖上,看着路旁幽静的松树林。
“问吧。”
大师姐微微弯腰,双手从膝下穿过,露出胸前一片雪白和一条惊人眼球的深沟。可夏萧关心的,只是舒霜的身世。
“胡不归前辈说,您知道舒霜的事。”
夏萧极为期待,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可极为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过往。舒霜身上始终披着一层神秘的外纱,他想将其掀开,更清楚的看到舒霜。可能有些晚,但他仍然坚持。
“我确实知道,那些都是你师父亲口告诉副院长的,他又转述给我。”
大师姐蹙眉,副院长告诉自己那些事是为了告诉她夏萧很重要,必须保护好。可当时从副院长的话里,她就听出舒霜要牺牲的意思,莫非这都在那位教皇大人的意料之中。可他未免太冷血,自己的徒儿,就这么轻易松手,舍其不顾。
“还请大师姐指点。”
“我可以毫不保留的告诉你所有事,现在隐瞒也没了用,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从山顶往下看,会见到很多奇异的景象。有很多东西,在山麓山腰山顶展现的模样各有不同,甚至相差极大。”
夏萧极快点头,显得有些着急,大师姐见着心疼,但说完,夏萧会更难受。
“远古,一女子驾驭五头巨兽,挑战大荒最强者,与其争夺神位。大战后,女子成神,传出灵契,成了世人敬仰的灵契之祖,落败者则被封印在大荒南海之外。因落败者还将重来,离开大荒的灵契之祖留下预言,远道而来者将随天地异象将至,他身上,有她留下的烙印。”
这些都是夏萧熟识的内容,他望着大师姐,看其如桃花般的小嘴微启微合。
“在等待远道而来者降临的日子里,灵契之祖于南海设的殿堂苦苦支撑。可随着棠花寺的出现,它的作用小了很多。千年前,棠花寺移走南海殿堂所有的神遗之气,加固自身,以更集中之势抵挡黑烟的冲击,预防他突破封印。可有一道亿万纹符阵,被清寻子带走。”
“亿万纹”
夏萧微微呢喃,这只有那灵契之祖才能施展出来吧?事实确实如此!
“那道符阵为灵契之祖留下,用来抵御冲破封印的落败者。它虽没解开封印,可还是将其他四道符阵撞碎,只剩下这一道完整符阵。清寻子以数百年时间吸收天地元气,令枯竭符阵复苏,可难以充盈,但以一丝精气,令其有了神智,还化作人形。”
讲到这,似乎到了重点。夏萧怔了怔,难以置信的开口,话语中满是震惊。
“舒霜是符阵?”
“对。”
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