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骇人听闻
三司会审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这一次会审包含圣上,几乎所有举足轻重的官员都到齐了,堪称世纪会审。
大理寺卿:“谋弑太后,你可认罪?”
我:“罪妇认罪!”
雍正的太阳穴跳了跳,紧握着龙椅扶手。后面便是判决,我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十爷却是第一个跳出来,“若诗,你是不是傻,换做旁人好赖为自己辩驳几句,你怎么一开口竟往自个儿身上揽”。我素日里与他并无交情,他这一开口我倒是着实吃了一惊。
十七爷斜了一眼九爷跟着道:“是啊,是啊,若诗你该不是受了什么人威胁”。
大理寺卿重咳了几下,这个闹哄哄的庭审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我抬起头,大声道:“罪妇认罪!”太后一死,我的怨恨也没了归路。纵然我十分怨恨她,可是她一死,我早没了什么生存之念。李卫的顾忌也正是我的担忧,我死不足惜,却不能平白连累了雍正。
“慢着!”庄亲王(十六爷)走出来道,“若诗受了惊吓,你看她胡言乱语不似寻常,分明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
大理寺卿猛敲了一下惊堂木:“庄亲王,虽然你贵为皇亲,可是扰乱公堂,罪当论处”。
庄亲王(十六爷):“本王有证据证明若诗是……”
“是杀人凶手,罪有应得!”庄亲王(十六爷)话至一半,被胤禟(九爷)抢了道。胤禟原本被圣上遣去了西宁,借着奔太后的丧又重返了京城。他绝不允许这件事生出任何其他的变故,他要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篮。
庄亲王勃然大怒:“固山贝子,你什么意思!”按年岁九爷要比十六爷年长,平日里见了,庄亲王还得客客气气的管固山贝子叫一声九哥。可如今九爷被雍正削了爵,庄亲王平白压了他一头。
九爷气的不轻,可一想到即将要上演的好戏,狠辣的眼睛流露出戏谑的笑容:“我的意思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所以即便是面对谋害太后这样的罪行也依然从容不迫,简直丧心病狂!”
“你血口喷人!”十七爷惊怒道。
九爷冷笑道:“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了?”
十七:“你!”
“都给朕闭嘴!”雍正暗沉着脸,看不出颜色。
大家被雍正这样一喝,一时有些静默。倒是十爷耐不住性子道:“九哥,你这是打哪里听来的,可有何证据?”他一向没头没脑惯了,就是在康熙面前也时不时做出越俎的事来。雍正跟前就更加随心所欲了。
谁知他这番话正中了九爷下怀,九爷上前做了做揖道:“启禀圣上,臣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臣所说绝无虚假”。
大理寺卿觑了圣上一眼,获得圣上颌首示意,便有了底气:“来人,传证人上殿!”不多时,堂下便跪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
大理寺卿:“堂下跪着何人?”
老妇道:“贱婢曾是知州武国柱家的奴仆,大家都叫我”惜婆“。后来家主蒙难,贱婢因上街买菜躲过了一劫”。
雍正听到妇人的身份,眉眼便跳了跳。
大理寺卿又问:“你身边跪着的这一位,你可认识?”
惜婆道:“化作了奴婢灰也认得,就是她血洗了武家”。
阿尔松阿是带着妇人一道进来的,此刻假惺惺的问了句:“你可有看错?”
惜婆咬着牙道:“武仪小姐是奴婢从小看着大的,岂能有错”。
九爷遂道:“臣曾经听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据说在知州有一个大户人家,老爷行善好施,经常接济穷苦人家。只可惜他们家的小姐,却生来痴傻。尽管如此,老爷仍视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如同至宝。在小姐五岁那年,发生了严重的旱灾,老爷在江边捡到一个被遗弃的孤女,,当时这个女孩磕破了头,满脸鲜血,奄奄一息。老爷瞧着女娃可怜,就把她留在自己的女儿身边,同女儿一起养大。虽说是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可是老爷待她却如同亲身女儿一般,吃穿用度从不比小姐差。可是随着小姐的年纪渐渐长大,流言四起。而这个丫头却越发聪明伶俐,卓姿绰绰。老爷就势常将丫鬟带在左右,久而久之,流言不攻自破。不仅如此,小姐的才女之名渐渐声名远播,就连领侍卫鄂大人也有所耳闻……”
绘声绘色的将我如何谋财害命,顶替武家小姐的事描述了一遍。忘记的人转第两百三十五章。
我唇齿发白,暗暗攥紧了裙裾。
众官员闻之,无不骇然。我早期就曾跟四爷透露过,是我害死了武家上下,却并不曾向他细说其中原因。如今被九爷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雍正的面色很是难堪,直勾勾的盯着我,半天没有回神。
众人唏嘘:“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天理难容”。
岳钟琪(楚牧)至始至终紧攥着拳头,他不曾看我一眼,也不曾说话,只是全身绷紧,目视着前方。他盼着武家昭雪,盼了太久。以至于真相被揭穿时,他反倒比所有人冷静。
大理寺卿拍了几次惊堂木才叫众人肃静下来。又指着我问:“你认还是不认”。
“民女不认!”我落字铿锵,没有一丝犹豫。我纵然没有生存的意志,对武家一事却绝不含糊。武家是我心里永远拔不去的一根刺,还武家一个真相,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朗口反问道:“口说无凭,光靠这老妪一张嘴胡诌乱扯,你们又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武家的人呢?”
惜婆急了,指着我道:“你血口喷人!”又对着大理寺卿膝行几步道,“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若不信,大人可查看此恶妇手臂上是否有颗梅花胎记。她处处模仿武仪小姐,连她身上的胎记也不放过”。
大理寺卿微微一颌手,立马有两人上前。
“不必了!”我面色惨淡道,竟是和雍正一道发声。我凄然望向他,他曾在我的藕臂上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他连我背上狰狞的疤痕都不曾嫌弃过,此刻眼眸晦暗一片,不知作何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