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滴水观音
雍正八年。八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在若诗死后,雍正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废除贱籍。雍正命令摘除其“乐户”籍,使其成为民户,同年九月,他下令除掉绍兴曾反对朱元璋的那些人后代的“惰民”籍,使其成为民户,五年四月下令免除粤东“蜑户”籍,使其成为民户。从此,青楼歌妓不再隶属贱籍。
皇九子——爱新觉罗*允禟奉命赴西宁驻扎。雍正三年(1725年)七月革爵。雍正四年(1726年)初,革去黄带子,削除宗籍。同年八月,定罪状二十八条,送往保定,加以械锁,暂交直隶总督李绂监禁,令改名塞思黑。胤禟在狱中被折磨而死。
皇八子——爱新觉罗*允禩在若诗死后,突然病重,随后几年一直久病缠身。从此一直十分低调,但因其喜爱同文人墨士结交,深受雍正猜忌。到了雍正四年,改名为“阿其那”,改其子弘旺名“菩萨保”。同年九月,病入膏肓,含恨而终。
鄂伦岱——雍正三年被有罪爵黜。四年,与阿尔松阿并诛。但圣上特地谕旨:不籍其家,不没其妻子。苏培盛不解。雍正叹息,“若诗是鄂伦岱的养女,若是抄了他的家,若诗的户籍也会变得卑贱。尽管若诗已经死了,朕也不许她受一点点伤害。”
雍正二年。皇子弘时突然暴毙。按长序说,他最是年长。按地位说,他身份尊贵。本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继承人的。可是他突然死的不明不白。到了雍正三年,福惠也死了。死状同弘时一模一样。年贵妃接受不了,到了年底就跟着福惠一道去了。宫里头人心惶惶,都说宫里头闹鬼。昔日和硕文公主死得太惨,死得太冤,化身厉鬼回来报仇了。
宫里的局势也悄悄有了变化。大势已定,宫里头又就剩下了两位皇子,一个痴傻,一个卑贱。圣上端不会在这两位中选继承者。后宫里的娘娘们盼星星、盼月亮卯足了劲想要替圣上诞下继承者。可是雍正一心扑在政事上,一个月能进两次后宫就算不错。每次入后宫,大抵是在皇后宫里或着谦贵人的宫里坐坐,听瑾曦讲关于若诗的故事。时间一长,宫里头就有了流言蜚语,说圣上喜好男色。皇后为此大费周章,网罗各色美女,其中都有一个特点,和若诗长得及其相似;或是相貌;或是声音;或是形态;均被雍正一一拒绝。于是“男色”之风流言更重,雍正却依然如故。
“皇上”,张廷玉在殿前启奏道,“近年来民间有一股势力正在逐渐壮大,更为可怕的是,它正在左右朝廷的动向!”
“张大人未免危言耸听,圣上励精图治,天下太平。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张大人过于紧张了!”田文镜,“都说明朝余孽后患无穷,可垂死挣扎了这么多年,你们又何时见他们翻出多大的浪花来?张大人何必悚悚自危,因小失大呢?微臣以为,圣上应当安邦定国,绵延子嗣,方保国泰民安”。
张廷玉:“田大人此言差矣!这股势力自称是天主教,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天子那是皇帝的称号!什么时候百姓可以行使天子的权利!”
雍正:“你刚才说他们左右了朝廷的动向?未免有些不尽不实吧?”
张廷玉:“回万岁爷的话,微臣所言绝非夸大。这些年,皇族一脉接二连三,惨遭横祸!一旦犯下国法,所有罪证便会在第二天被大理寺机缘巧合的收集,且条条直指要害,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收押入狱。每一桩案子,结的又快又准”。
雍正:“你的意思,这些罪证是有人故意造假构陷?”
张廷玉:语塞:“这倒不是……”
雍正:“既然罪证属实,那就是罪有应得!”
张廷玉:急了:“皇上,指证废阿哥允禟的书信,让鄂伦岱下大狱的字条,这些绝不是偶然!它们皆是出自一人的手笔!”
雍正:“何以见得?”
张廷玉:“虽然笔迹不同,所用绢纸不同,但是上面的墨却大有文章!”
雍正:“你是说,有人大费周章,在朕的背后推波助澜,借朕的手杀了允禟和鄂伦岱?”
张廷玉:“正是!”
“胡说!”雍正勃然大怒,“允禟和鄂伦岱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他们搜集罪证,帮着朝廷做了多大的事,朕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到了你的嘴里,竟成了逆党?”
张廷玉:“皇上息怒!天主教徒虽然有帮助朝廷搜集罪证,但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
雍正:“野心?皇九子、鄂伦岱都是皇族中的人。依你的话说,天主教处处和皇族作对,你该不会要把他们和争权夺位联系起来吧”。
张廷玉: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绢纸上的黑墨出自皇家,绝非寻常人家所有!”
雍正:“那爱卿一位以为,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
张廷玉:“他们下一个目标正是圣上您!”
“呵!”雍正眉眼一跳,觉得可笑,“就凭这墨出自皇家?”
张廷玉:“就凭这墨里加了滴水观音的汁液!”
雍正:“滴水观音?”
“这是一种极具观赏性的植物,可是却身藏巨毒”,张廷玉,“下毒之人用心歹毒。他知道圣上一定会亲自确认罪证,当圣上用指腹沾着唾液翻阅奏折的时候,毒液会通过指腹被圣上误食!这就是圣上近日体虚盗汗的原因!”
张廷玉:“天主教的目标不仅仅是废阿哥允禟和鄂伦岱,而是整个皇族!恐怕连废阿哥允禩及两位小阿哥的死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微臣还没有坐实证据!”
雍正咬牙切齿:“天主教的头目是谁?”
张廷玉:“没有人知道。只听说有一个外号,正是‘滴水观音!’微臣派人追查许久,依然查不到任何蜘丝马迹。没有身份、来历、行踪。”
雍正:“这样的人只有一种可能”。
张廷玉:“死人”。
雍正眉眼一跳,内心又是期盼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