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你的心里装了太多
我:“你的意思是心狠手辣的是瑾曦,贪得无厌的也是瑾曦,这一切都和小铃铛无关,小铃铛仍是纯洁善良的小铃铛,仍是忠于我的小铃铛”。
瑾曦:“是,小铃铛对小姐忠心耿耿”。
我:“如何的忠心耿耿?”
瑾曦:“可以为了小姐上刀山下油锅”。
我:“那你就上刀山和油锅!”
瑾曦哭着哀求,“要是进了油锅,我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我:“你想明白了,你到底要做瑾曦还是要做铃铛”。
瑾曦面如死灰的跌坐在了地上……
雍正给葛老太太赐了一杯毒酒,这是雍正给她最后的体面。
葛老太太的脸上却扬起了轻松地笑容,这些年,她在仇恨中煎熬,没有一天开心过。
她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我背对着她,不忍瞧见。却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转过身,抱住她的尸体嚎啕大哭。
此案牵连两位皇子,牵涉甚广。谦妃宫里一干上下统统伏法。而翠花在她最繁华的时候选择了离宫,她虽然失去了舌头,却保住了性命。
河流死的那个晚上,雍正喝得酩酊大醉,却不让任何人靠近。自顾一坛子一坛子往肚子灌黄水,恨不得喝死了过去。
苏培盛无法,只得连夜请我进了宫。隔着老远,就闻到酒气甚是浓烈。
苏培盛在屏风外小心翼翼道:“皇上,武义大人来了!”
雍正顿时像受了惊吓的孩子似的,双手双脚抱着个凳子不妨,“不行,朕不能见她!”
我见到他此刻的模样,联想到河流的死亡。更是哀痛不已,感同身受。不由别开脸,吸了吸鼻子。
我从脸盆里拧了毛巾,眼里闪烁着泪光,“为什么不能见她,你还在生她的气?”
“嘘!”雍正打了一个手势,两坨脸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朕怕她生我的气,怕她知道了真相,再也不原谅我了”。
我替他解开了衣领的扣子,用毛巾轻柔的擦拭着他的脸庞,“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雍正晃了晃眼前的虚影,醉醺醺的握住我的手,含含糊糊道:“是朕害死了河流”。
我面容一僵,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雍正口齿不清道:“朕根本就不相信河流会下毒害弘历,对方想一石二鸟,朕就将计就计。将河流抓进大狱也好,指责若诗也好,这些都不是朕的真心……”
我紧紧的抿着唇:“皇上的真心是什么?”
雍正:“宫里的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朕只不过是想借此抓住幕后的真凶!”说完,咕哝咕哝灌了几大块酒,“只是朕没有想到会害死了河流”。
“是朕害了他,害了他……”雍正声音越说越小,头一歪,向我身上靠过来。
我身子一侧,他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我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酣睡的男人:“你为了救你的孩子,却拿我的孩子作诱饵!”我紧紧的握着双拳,浑身抑不住颤抖。
苏培盛听见里头没了动静,悄悄在外头探了探,欣喜的瞧见雍正已经睡着,连忙驱使丫鬟们,扶雍正上床。
苏培盛走到我跟头作揖说,“今晚多亏了武大人”。
我提了几口气,才不至于失控。我努力压抑着自己,“今晚的事,不要同圣上提起”。
苏培盛虽微微有些意外,但也毕恭毕敬道:“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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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秀发,插鬓盘环。铜镜底下,印出一张娇俏的美人脸,只可惜了脸上那两道狰狞的疤痕使得这好端端的一张脸变得十分刺眼。
夏雨一面替我挽发,一面赞叹道:“公主长的一头好秀发,像墨一样黑,绸缎一样柔软”。有谁想得到,曾经好长一段时间,我秃着顶,头发也是花白,苍老的就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
夏雨看到我脸上的哀凄之色,跟着有些伤感。过了半晌又道:“谦妃娘娘走了”。
我嗯了一声。
夏雨又说,“因为这涉及太多宫闱秘闻,对外也只是宣称突然病故,草草安葬”。
我叹了口息,“葛老太太呢?”
夏雨,“奴婢已经命人妥善处理了。毕竟是戴罪之身,虽不能风光大葬,但也绝不会叫她受了委屈”。
接着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我:“还没有芸娘的消息?”
夏雨摇了摇头。
我:“她必是不肯谅解我,连尸体都不肯留给我”。她是带着河流的尸体一起走的,连最后向河流告别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想到这里,一滴泪水从眼角落下,慌忙拭去。
“不要想这些伤心事了”,夏雨跑去拿了衣物过来,“公主今天要面圣,应该穿得更金贵一些,把宫里的娘娘都比下去”,我还没说话,她又自言自语,“不,应该穿件粉色的,显得更年轻活力”。
我淡淡道:“见皇上,当然应该穿白色”。
夏雨虽然不明其意,但还是用心的为我梳妆打扮起来。过后,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道,“奴婢再为公主添些胭脂”。
我:“不必了,这样挺好。脸上抹再多的红色,心也不会红”。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和准葛尔勾结。
郭多布:“你多次出尔反尔,我凭什么再相信你”。
我:“你们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郭多布:“取下皇帝的首级”。
我特地没有选择乘轿。我穿着我最华丽的衣裳,一步一步走过华容道,穿过御花园,跨过皇宫每一格台阶。
这条走向复仇的道路,我要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
长长的白色裙据拖在青色的岩石上,我的两边跪满了奴婢、太监、以及侍卫,还有无数的百姓。
我走得很慢很慢,慢到希望把自己所有的回忆都走一遍,慢到希望这条道路永远都走不完。
可我最终还是来到了皇帝身前,这个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我恨了一辈子的男人,他千不该万不该,害死了河流。
所以,我用毒兑了一杯酒。
我微笑着将酒递到他的面前,用最柔软的声音说:“皇上辛苦了”。
雍正举着酒杯,忽然道:“如果有一天,朕死了,你会心疼吗?”
我说:“不会,因为武仪没有心”。
雍正:“朕有时候会怀念谦妃,因为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朕一个,而你的心里装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