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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连环计(一)

三婚三嫁:王爷轻点撩 雅诺 2086 2021-04-30 13:45

  昏昏沉沉又躺了十余日,那段日子时常从梦靥中惊醒,偶尔稍有精神又亟欲处理府里的事物。大多的时候,我都是躺在床上,听小铃铛汇报府里的事务。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忙前忙后,反倒忽略了小铃铛这些时日里的异常。那时候,她时常心绪不宁,又或偶尔对着窗外出神,而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马夫的事受了惊吓。连日来又发生了诸多变化,她小小年纪,一时要她承担这些,确实是难为她了。

  在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十四爷的信一直陪伴着我。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每当我疼痛难忍,我便反反复复看他写的信,一笔一划都刻在心里。提笔良久,写下的却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那时候我识得古文不多,为了给他写信,我开始学习古文。

  侧福晋领了一帮人闯进来,“听说,你把府里的人都放走了?”

  我忙放下手中的笔,侧身行了礼:“他们既然无心在这里,又何必留着他们浪费米粮呢?”

  侧福晋逼到跟前,斜睨着眼,迟迟不说“起身”,只道:“这是领侍卫府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手!”。

  我笑了笑,缓缓起了身:“若诗虽是个外姓女儿,却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如今领侍卫府不比往日,钱财更是拮据,已经不够府里的日常开支了。这些人迟早都是要走的,与其将来走,还不如现在让他们走,与其让有用的人走,还不如让这些无用的人走。”说着,自行走到书案前。

  侧福晋眼里闪过一丝怒色,却强忍着咽下这口恶气,只极轻蔑的笑说:“拮据?呵~贫贱人家的女儿就是小家子气。大人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这偌大的领侍卫府难道还付不起几个工钱么?”

  我也不生气,自顾提了笔在纸上临摹字帖,“府里现在所剩的银两还不到六万两吧。鄂大人去往塞外,必定也拿走了不少银子。往好了说,就算只拿走了一半,府里的库银所剩还不足三万两”。

  “你怎么知道这些!”侧福晋满目惊疑。按照领侍卫明面上的账来说,鄂伦岱一年的俸禄补贴也才几千两银子,加上各处开支,又岂会有过多剩余。所以,当我说出有六万两的时候,侧福晋是大惊。

  这六万两自然是加上了浮银。所谓浮银就是指灰色收入,也就是底下官员借着节庆宴会私下送的‘红包’,这是我根据去年生辰所得估算出来的。

  我道:“我只消从领侍卫府的东西角走到南北角,凡是入了我的眼,我就知道值多少,收了多少,又花了多少。”这句话十成十的夸大成分,只是账面上的事算起来实在麻烦,她也未必听得懂,所以唬唬她罢了。

  我又道:“撇去府里一百三十号人开支用度不说,领侍卫府要想站的住脚,‘别敬’、‘程敬’、‘炭敬’、‘冰敬’、‘三节两寿’,等各种名目支出一个也不能少。不说别的,只消每样一万两银子,就够受的了。如果再想不些别的法子,领侍卫府的这点银子顶多也就支撑三个月”。(上面的各种名目不是简单的节日聚会,而是各官员为了维系权力,花银子孝敬而想出来的招子而已)。

  侧福晋倒吸了一口气,颤退了一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这也难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侧福晋不自在的撇了撇嘴:“那……你……你的银子呢?”

  我好笑的看向她,她眼神略微闪了闪。

  我道:“贫贱人家的女儿又哪来的银两呢?”

  侧福晋被反击了一军,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甩袖便要走。

  我又不疾不徐道:“贫贱人家的女儿虽然没有银子,可有的是法子”。

  侧福晋这才止了步,听我继续说下去。

  我狠了狠心道:“没收一半火耗。”(“火耗”类似咱们农业税还没取消时的村提留、乡统筹和县统筹)

  侧福晋道:“火耗?”。

  我道:“是。这是地方官私自在正税上另行加征的附加税。比如,朝廷明文规定,这个县每年的正税是四万六千两,可是县太爷心狠手辣,在这个基础上加收‘二分四的火耗’,即让百姓总共多交了整整一万一千零四十两。县太爷自不敢独吞这笔钱,按照官场惯例,他会将其中的三分之一分给下属,另外三分之一交给上司,剩下三分之一揣进自己的腰包。交给上司的那三分之一通常是层层分配,道台分一笔,知府分一笔,按察使和布政使分一笔,巡抚分一笔,最后总有一笔打进总督的私账。”

  有关火耗的黑幕,我在丐帮的时候,就深有所感。后来进了宫,看得就更清楚了。又说:“鄂大人现在虽落了难,可侧福晋还是按察使司家的女儿,侧福晋还有位兄长任指挥使。侧福晋动不了总督,难道还动不了道台,动不了县令吗?他们搜刮百姓,我们就去搜刮他们,说白了就是黑吃黑,他们手里不干净,自然不敢声张”。

  侧福晋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我又道:“单是一个县的火耗,是不能带来多少进账。可一个省会就有几十个乃至上百个县。所谓聚沙成塔,聚土成山,加起来就非比寻常了”。

  使出这一计策也是迫于无奈。我可以不搜刮那些贪官,贪官难道就会因此不搜刮百姓吗?我知道很多穷人为此苦不堪言,却也无可奈何。

  我以往看电视,最恨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可事情临了头才知道,怜悯是吃饱了的人才有的闲情。我固然同情他们,却还没有到为了他们可以饿死自己的地步。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是非准则,他们之于我不过都是些历史人物。而历史就是历史,历史没有对错,只有真相。

  侧福晋久久不能自语,她走的时候忽然回过身道:“或许,连鄂大人都错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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