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回到主院里,秋晚晴都没有挣扎,在下头的人瞧来,两人大约是把话说开了,眼下正如胶似漆的恩爱,这不。才出去多大阵,她们姑爷就抓着小姐不放手。
但等到没人在跟前。秋晚晴坐在窗前足足擦了小半日的手,无论怎么擦,手心里都有股湿漉漉的黏糊感,直到江家来人接江雪莹回去。江氏吩咐人来把连承翳请走,秋晚晴才觉得手心里的汗擦干净了。
可明明早就擦干净了啊。
秋晚晴翻看着纤细的双手,心底都是苦涩和难以明说的恐惧,她心里明白自己早就把汗擦干净,可手心里的粘腻纠缠不去,这,这都是——
秋晚晴咬了下唇内,牵扯到伤发出刺痛,她才将将缓过神来,被恐惧占据的眼眸里渐渐被坚定取代,她必须得尽快让其他东西分走连承翳的注意,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得被他逼疯!
到那时,她活着,跟做鬼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其他东西——
秋晚晴合了下眼,再睁开时看见已经搭好的花架子,上头挂着元宵时她和哥哥猜灯谜赢回来的琉璃灯,冬雪早早的往里头添了蜡油。只等天黑就点亮它。
总要付出代价啊。秋晚晴轻轻笑了下,她不想去碰,不想过早将安庆侯府拉下水,可眼下也只有这个的分量足够让连承翳分心,其他的不是太早就是太晚,正好徐辞镜从洞华山回来了不是。
有了思路。秋晚晴终于排除掉那些她不应该再有的情绪,等到连承翳应付完江家人回来时,她已经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但对连承翳。她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夜里秋晚晴依旧睡在外间的小床上,那个位置推开窗就能看见花架上的琉璃灯,她支着下巴看了许久,直到夜深了撑不住才睡去,梦里都是元宵那晚的热闹,她缠着哥哥要那个绘着兰花的琉璃花灯。转头看见一本正经盯着花灯瞧的景宜郡主……
那是她多年未曾梦见过的,梦醒时。秋晚晴摸到了泪痕。
连承翳已经走了,屋里静悄悄的。连外头都没有声音传进来,秋晚晴抱着被子呆呆的坐了好大阵,直到感觉到有些冷,才哆嗦着身子唤春月和冬雪进来梳洗。
昨儿注意着些,今天唇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更没有张嘴就要伤疤皲裂渗出血来,也算是去了桩烦心事,秋晚晴痛快的用过早膳。去后头瞧了那盆倒霉的兰花,还活着,但过了两日依旧焉头巴脑的,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八成是活不成了,不过是碧蝶养护得用心,所以死得慢些罢了。
“去请阿蜜姐姐来瞧瞧吧。”秋晚晴叹口气说道,春月吃了惊,暗道前两日小姐不是不愿意让夫人知道,但转念想起小姐和姑爷已经和好了,便是让夫人知道也无妨,她偷偷舒了口气。
碧蝶听得秋晚晴终于同意请阿蜜姑娘来瞧瞧,心底也是一松,她自觉本事有限,这两日想尽法子也没有丝毫起色,若是旁的,碧蝶倒也不会如此难受,但这终归是小姐的陪嫁,小姐又才家人,如何能就这么看着它枯萎?
阿蜜姑娘应该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