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住手,秋晚晴才勉强分清楚脑袋里的疼,有一部分是来自额头,脑袋里的昏沉渐去,也看清楚四周望不见边的黑暗,心底顿时一哆嗦。下意识抓住连承翳:“你真的会回来?”
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会的,”连承翳低声说道。拿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灰,“晚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丢下你的,在这里等我。害怕就看上面。”
秋晚晴咬唇嗯了声,低眉顺眼可怜巴巴的,连承翳突然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识时务的姑娘了。
可她究竟经历什么,才会如此害怕一间暗室?
外面已经没人,惹完麻烦的誉王爷不知道又上哪儿去祸害人了,连承翳现在没工夫管他,从隔壁寻了张团凳,把秋晚晴带上来。
重新见到外头,秋晚晴身子一软,连承翳急忙扶住她,心知她是受了惊吓。这会儿缓过神来身子便受不住。
连承翳抱上秋晚晴,快步从侧门离开,就近寻了家医馆,她受了惊吓,只怕昏过去也睡不安稳,还有额头上的伤。也该寻大夫看看。
不过两人这副模样,把医馆的伙计吓得不轻,尤其是连承翳,衣裳上还沾着血,直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刚做了什么恶事。
“我家夫人受伤了,沾上的。”未免麻烦。连承翳解释了句,秋晚晴磕破了额头,鼻子下头也沾着血,伙计这才松口气。忙请他进去,叫了大夫来诊治。
秋晚晴伤得不重,大夫开了帖安神汤,又拿了盒药膏擦额上的伤,便走了。
连承翳这时才真正放下心来,请伙计去西门给秋意恒递个信。他让秋意恒去,只是未防万一。誉王府的人近来和徐家有所来往,誉王爷又是个疯起来就六亲不认的主儿。真脑子糊涂了,难保不会把秋晚晴交给徐辞镜。
西门那边正好有徐家的人,以徐辞镜的脑子,真抓到秋晚晴,必然会第一时间把她弄到京城外去。
只是原本庆幸秋晚晴没落到徐辞镜手里,这会儿瞧着她擦个药都皱着眉头哼哼,连承翳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更庆幸一些。
好在是找回来了。
连承翳收好药,坐在床边看着她眉头不展。没忍住握住她的手,苦笑喃喃:“晚晚你,究竟遇着了什么?”
连承翳原以为秋晚晴是痛恨他的,只是顾念着安庆候府。才没有跟他翻脸,可今日所见,她分明更恐惧无边的黑暗,为了摆脱它们甚至愿意跟他低头服软,甚至会在他面前放下防备。
然而那样的黑暗,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难道连皎皎还瞒着他什么?
连承翳眉头紧锁,仔细想着连皎皎说过的话,但那些话他翻来覆去咀嚼过那么多遍,能寻出来的蛛丝马迹早已经被寻出来,现在哪里还能翻出来些新花样。
“晚晚,皎皎那丫头又胡闹,我会好生教训她,不会再让她闹着你。”连承翳低声说道,听见伙计说安神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