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晴不知道于氏盘得一手好算珠,便是知道也懒得搭理她,只让春月大略透露出几个应下了要去花月别院的姑娘的家世,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比两家平日能接触到的人家强上几分,之后就没管这事。事情走到这一步,剩下该操心的是江雪莹。不是她。
秋晚晴忙着准备过几日回穿的衣裳,她不大希望爹娘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过得不好,虽然他们已经表露出来过这方面的担忧。况且这样到最后,爹娘才会更相信她。
尽管知道爹娘是偏心自己的,她还是不能确信届时爹娘就会帮自己,总要多压些筹码在手里,心里才安生。
春月和冬雪瞧她口是心非,都道上回拒绝连承翳怕是因为气没消,不过现在气消了,应该会好起来吧?
夜里照例被赶出来的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了先前的担忧,实际上秋晚晴也没有再固执的睡到外头的小床上去,一是自欺欺人的委屈自己,到头来连承翳并不吃亏。二则是天渐渐冷起来,小床上不够暖和,她重生回来便有些怕冷,三嘛,就是她开始明白囿于方寸的意思。
上辈子她囿于情爱,以至于死后都不得解脱。这辈子若再囿于此,来日便是寿终正寝,怕也是解脱不得。
当然,世间绝大部分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是开头这一小步,秋晚晴就纠结了好几天才下定决心的。
而连承翳。从一开始他就猜着秋晚晴愿意回来是因为外头的小床上不够暖和,她比他预料中的更怕冷。
又怕黑又怕冷的毛病,是何时沾染上的?连承翳始终想不明白,两人成亲前。安庆侯府有查过他的过往,他自然也留心过她,更遑论后来两人夫妻多年,深知她没有这些毛病。
“中秋过了不久就是重阳,去归元宫上香如何?”丫鬟们都下去了,秋晚晴还在灯下翻她的游记。浑似没他这个人一样,连承翳忍不住开口道。
秋晚晴摇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一个破道观,上香要是有用。她何至于半生求而不得,再说跟连承翳一块去,看着就觉得累,她还不如在家睡觉。
果然被拒绝,连承翳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心底连点儿挣扎不甘都没有,只收了她的书:“早些睡吧,这么看伤眼睛。”
秋晚晴没跟他抢。起身去擦了手就上床睡了,不是没抢过,反正抢不到,最后还被他占便宜。虽然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她可不像那么尴尬的事再发生,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概率,也不行!
连承翳暗了下眼,她看起来没有刚重生回来时那么尖锐,同他说话总带着几分刻意的刻薄,甚至变得比较听他的话,但连承翳清楚,她不是乐意听自己的话,而是懒得跟自己说话,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她就懒得费口舌争辩。
连承翳知道两人的关系又陷入瓶颈了,准确的说是晚晚根本就不想有什么更进一步,是他在生硬的拽着她走,但上回借着几分酒意同晚晚说了些话,这回难道还用同样的招数?只怕不那么管用。
果然最难的还是在晚晚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