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归元宫的道士要如同世俗铺子里的掌柜,要考核赚钱能力的话,俞白绝对是会被赶出归元宫的那一类,平日里他找各种借口不干活,远鸿观主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见,让他救急他还敢推的话。远鸿观主必定将他打出来。
因此俞白再不情愿,也磨磨蹭蹭的下山来。一通忙碌直到午后才停歇,和记酒楼的东家没想到归元宫给自己换了更厉害的俞白道长来,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做完道场便请他到酒楼里坐坐。
俞白没拒绝。被支使来干辛苦活儿,当然要吃些好的犒劳自己,只是刚到门口,他就看见连承翳急匆匆的走了,紧接着又看见秋意恒行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他没准备管,这一看就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管什么?
再则他爹给他做了一个十分好的榜样,多管闲事就算不被雷劈,也会妻离子散曝尸荒野,只是俞白没凑上去。春月这丫鬟却找上他了。
回头看见跑进来的春月,俞白先皱眉,又皱眉:“春月姑娘这么急,想来是遇着急事了,还是赶紧的好,就别在贫道这儿耗功夫。”
春月瞧出来他的不悦。想必是不愿意掺和进来,但现在哪里还管得俞白愿不愿意帮忙,春月走上前低声道:“俞白道长,我想请您帮忙算一卦。”
她没说究竟是什么事,不过俞白已经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当下摇头拒绝:“春月姑娘不知道吗。贫道不修占卜之术,姑娘若是当真寄希望于此道,不防去归元宫寻贫道师妹。”
春月错愕:“可是俞真道长她不是说……”
“师妹她长于此道,贫道不过是被抓着听她说罢了。不怕春月姑娘笑话,跟听天书似的,能听懂的向来只有最后一句。”俞白满脸无奈,也不管和记酒楼的东家听着这话会怎么看他,横竖他不碰这东西,会也等于不会。算不得说谎。
春月才晓得是自己误会了,又想起林沅还没醒。急忙告辞赶过去。
俞白瞧着她的背影直摇头,对和记酒楼的东家道:“看来今天贫道是没口福了。瞧来是连少夫人出了些事,贫道若不及早回去同师妹报个信,回头怕是又要听天书了。”
俞白十分惋惜,因为他平日里总偷懒,自然就极少尝到外边的酒菜,这回赶鸭子上架得了这么个机会,却给春月搅和了。
“俞白道长放心,这席面回头我就吩咐人送到归元宫去。”和记酒楼的东家陪着笑。俞白道长不爱下山,能不能请来全凭运气,他哪敢劳烦他为桌酒菜炮一趟。
“不必麻烦了,先记着吧。等贫道那天得空,再来寻你讨这桌酒菜。”俞白摆手,快步出了酒楼,“也不必送了,贫道认得路。”
和记掌柜的东家只好叫住要跟上去的管家,又吩咐他去打听打听,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纵然不认识春月,方才俞白也说得很明白,连家怕是出了事,牵扯到安庆候府,想来有不少人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