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江氏把主意打得很好,若是遇着周家那样要脸面的,秋晚晴又当真只是在使性子,对连承翳还存有情意,觉察到威胁。当然要收敛收敛,毕竟这时候使性子也只是想叫连承翳在乎自己。
可江氏不知道。秋晚晴现在最盼着的就是连家犯点儿错,让她好借题发挥,离了连家另过,她一直没跟林氏提。不过是因为上辈子的关系,觉得林氏不会同意,还会问责她身边的人罢了。
若是叫她明白过来,林氏其实早给她准备好退路,哪里还能让连承翳这般耗着。
因此听了江氏的话,连承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娘还是把她领回去吧,她这副模样不像是能伺候人的,倒不如换谢姑姑进来。”
若是放到书房,回头寻个借口打发掉就是了,放到主院里头,晚晚见着了,勾起那些不痛快的事。只怕就不是在砸他一下就能平息怒火的。
但这话让江氏那刚平复些的怒气又翻滚起来:“承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样一味护着她,她可有领你的情?”
但凡秋晚晴记着几分情面,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娘既然知道我护着晚晚,又为何要为难晚晚?”连承翳沉声问道,他想护着晚晚。为难晚晚不就是为难他,作何要说着是为他好,又一边为难他?
“你——”江氏气得几欲吐血,指着连承翳却说不出话来,她这个儿子自小性子就沉默,能让他说出这话。必然是早在心底当了真,可,可秋晚晴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他如此心心相念!
“没旁的事娘就先回去吧。”连承翳说道。看也没看已经被吓得恨不能缩进地缝里,当自己不存在的红樱。
江氏气冲冲来,又气冲冲回去,在门口看见长景,狠狠的磨了回牙,才止住那股把他拖出去打板子的冲动。
长景被江氏的眼神吓出了身冷汗。再瞧见后边那个脑袋几乎垂到胸口去了的的姑娘,知道事情没成。难怪江氏这么生气。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长景暗叹口气,急忙进去。听见连承翳吩咐:“把药拿过来。”
伤口裂开了?长景错愕,转头拿了药来,看见连承翳脱了衣裳,绷带上又沾满血,不由得咽了咽喉咙,小声劝解道:“老夫人也是好意,大人这么气着自己……”
后边那句夫人又不会心疼,长景顿了顿到底没说出口。去宫里接秋晚晴时,他是盼着秋晚晴能心软几分,起码看在连承翳受伤的份上,不要再闹脾气。但这会儿,他对秋晚晴也差不多没什么信心了。
一个人得厌恨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能如此狠心?
连承翳沉默,他明白长景的意思,也知道秋晚晴定然盼望过他死了,好叫她以寡妇的身份得到自由,可听着江氏那番话,怒气不自觉翻涌而上,牵扯着伤口又渗出血来,却叫他觉得痛快几分。
他想干什么?他不过是想护着晚晚罢了,把那些欠她的都还给她,可晚晚上辈子费心费力不得好,如今偷懒些时日,便也要受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