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让连承翳来把关的,但从头到尾连承翳都没开口,由得秋晚晴问话,对此秋晚晴也不意外,他就是这么个性子,未有定论前喜欢听旁人说。若不然她也不会来做这个面子活儿。
问完话已经是晌午,秋晚晴便留朱嬷嬷用午膳。顺便去见过江氏和连皎皎,在连承翳都首肯下,就算把事情定下了,江氏指了两个人去帮朱嬷嬷收拾东西。好搬过来。
连皎皎也颇为高兴,因为连承翳说她往后的功课可以减半,把深受其累的小姑娘兴奋得只差没有跑出去满天下宣告。
秋晚晴看着只觉得好笑,等过几日这丫头知道学规矩有多累,就会恨连承翳为什么没有给她全免了,当然也会恨她多事请了个嬷嬷回来管教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成功绊住连皎皎,能少听见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秋晚晴的心情非常好,下晌时还让春月把她珍藏的珍珠红拿出来,小酌了两杯。
秋晚晴的酒量虽然不是一杯倒,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往时林氏不禁她饮酒,但也会让人看紧她,唯恐她贪杯伤了身子,不过如今林氏管不到她,陪嫁的嬷嬷又因为她不喜,向来少出现在她面前。春月她们几个看她高兴,寻思着她多日来都闷闷不乐,便也由着她,因此等连承翳回来时,就看见歪在软榻下的妻子。
她穿着身柳红二色的秋衫,梳着简洁的单螺髻。是时下新婚妇人偏爱的打扮,不过因为醉酒,头上的云母簪子已经被她蹭歪了,连承翳皱眉。走过去才看见她解开了圆领上的珠扣,露出一截艳红的凸起。
“喝这么多,还歪在这儿?”连承翳眉头越紧,挪开眼却撞见那双半醉半醒迷蒙的杏眼,她望着他,红艳艳的脸上透出来几分思索。像是不认得他了。
连承翳如今倒希望她不认得自己了,这样她必然也不会记得那些事。至少不会这般的躲着他。
“这儿风大,进屋里去吧。”秋晚晴没有醉死。听得懂话,连承翳低声提醒道,其实他再晚回来一会儿,春月就把她劝进去了,只是他伸手扶她起来,秋晚晴却皱着眉头推开了,嘟囔着不要人扶,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进里屋。倒床上就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这丫头,醉酒了还这么固执。连承翳无奈苦笑,没一会儿就听她说冷,忙扯过被子给她盖上。但没一会儿又踢着被子嘟囔着热,来来去去折腾几回,连承翳终于是明白,她就是在等人给她说好话哄她。
“晚晚,乖乖睡觉,等睡醒了我买糖葫芦给你吃。”制住那又想推开被子的手,连承翳在秋晚晴耳边低声说道,说完果然见她安生了,一时间错愣,面上说不出悲喜。
她其实不爱吃那东西,但每次她闹脾气,他拿这个哄她,准能哄好。
秋晚晴确实有点儿分辨不清眼前的连承翳,喝多了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许多事都串不成线,也不知脑子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个连承翳,他究竟是哪一个,只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碰自己,无论是哪一个,沾上了都会倒霉,会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