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气极失了仪态,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哗啦跪了一地,云集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任冷汗滚滚而下,只有被点了名的岁安姑姑还维持着镇定,取了茶放到林氏面前:“夫人喝口茶静静心。连家这回没叫人拿着把柄,早间还允小姐使人回来请费重去做事。您现下绑了侯爷回来,也只是闹自家笑话。”
说罢见林氏怒气未消,忙低声道:“侯爷没那些花花肠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姑爷是个聪明人,哄侯爷还不是一哄一个准儿?您何必同侯爷置气?”
这,不同侯爷置气,难道同姑爷置气?云集觉得冷汗更多了,岁安姑姑你可真敢说啊。
林氏也是气上头了,听了岁安姑姑的话,想起来自己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恨得几乎咬碎口牙,到底无可奈何,几十年都过去了,还能怎么奈何?
“由他去吧。”说完又道,“快中秋了是不是。再过几日下帖子请晚晚回来坐坐。”
“那不如也请温大姑娘过府来尝尝鲜,小姐出嫁的时候,温大姑娘受了风寒没能出门,眼下想来已经无恙了。”岁安姑姑出着主意,“小姐和温大姑娘最是要好,瞧见了必然喜欢。”
“就这么着吧。”林氏有些累了。再瞧下头的云集,怒气隐隐又生,“下去吧,嘱咐侯爷少喝些,当心身子。”
云集松了口气,擦着冷汗忙应下。是,是少喝些,喝多了回来还不知道被怎么训。
连家,秋晚晴尚且不知道连承翳早把两人的矛盾捅到父母跟前儿。她昨天又给连承翳气了通,今晨一觉醒来深感自己昨天不对劲,明明下定决心摆脱这一家子,怎么能如此颓丧下去?
不就是给吓哭了嘛,想她做鬼的时候,想哭还哭不出来呢。
有了精神。秋晚晴便安安生生的养自己的伤,能不开口绝不多嘴。还有心情翻看那些早记得烂透的书,又临了两张字。至于又找上门来玩儿的连皎皎和江雪莹,她是照例不见,只推身子还没好全。
因昨儿在正院里得了些平常见不到的吃食,今天连皎皎很乐意来探望秋晚晴,当然能不能见到她是不在乎的,且正院里的气氛松快,大夫来得也不勤,显然秋晚晴病得不严重。她更不需要担心了。
连皎皎没想过秋晚晴是在装病,在她的脑子里,装病的话,当然要把生病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才好。才不会这么安静,不过江雪莹就不这么认为了,说是病了,可又瞧不见大夫进出,表哥自成亲后就每日早归,她这个表嫂生病后,表哥回来得更早了,因此秋晚晴十之八九是在装病。
虽然秋晚晴现下只拖病两日,连承翳也只有昨天回来得格外早,但在嫉妒心暴涨的小姑娘眼里,这已经是比天还大的问题,尤其是在正院里赖了好大阵,临去时遇见急匆匆回来得连承翳,那个怀疑就更重了。
“表哥。”江雪莹紧忙叫道,杵在门口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表嫂她是不是病得很重,都不见我和皎皎,怎么也不见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