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妤祝过寿,给钱老夫人敬了盏茶便回去了,她身子弱,也没人敢让她在外头久留,只有几个小姑娘低声嘀咕着她病歪歪的,恐是晦气。
温琼枝听着没有言语。两家虽同属武将一系,但一个护卫内廷。一个管天下兵戈,走得太近终究不好,在旁人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前,她不方便开口。
“几位妹妹用着钱尚书府上的膳食。说着小妤姐姐的不是,怕是有违淑女之仪吧。”秋晚晴就没那个顾忌了,回头对身后那几个小姑娘笑道,谁让她爹是个废物,而她娘背后靠着的是他们的陛下呢。
“连少夫人偷听我等说话,怕也是不合规矩吧。”其中一个姑娘沉声反驳道,旁边两个小姑娘也立马附和道,“就是,连少夫人想教人规矩,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把规矩学好了。”
“连少夫人可别只顾着挑别人的错处,就罔顾了自身。”
小姑娘们颇有几分颠倒是非的才能,三言两语就略过了自身的错处。反倒数落起旁人来。
秋晚晴眯起眼,扯着唇角笑得莫名让人心慌:“看来你们家中并未教导你们,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说人坏话。”这样的场面她并不陌生,在连承翳平步青云前,总是有人不知倦怠的在她面前数落着她的不是,无论她做得好与不好。在有些人眼里都是错。
“看三位妹妹的打扮,想来家中长辈也无心照料,不知道这样的常识委实不为过,不过,”秋晚晴烟波一转,扬手将酒泼在那带头跟自己顶嘴的小姑娘脸上。“你们长辈无心照料你们,那是你们家家风不正,我非你们长辈,虽没有教养你们的责任。却也没有任何义务容忍你们的臭脾气!”
小姑娘大约没想到秋晚晴会动手,猝不及防被泼了个正着,眼睛里更是火辣辣的疼,眼泪哗啦的直往外涌,她慌忙擦着,旁边两个小姑娘手忙脚乱的帮忙。还不忘怒道:“连少夫人未免欺人太甚!我们姐们不过说句话……”
“吃了亏就是不过说了句话?”秋晚晴嗤笑,瞧了眼周围暗暗看热闹的姑娘们。“那不防请钱夫人来裁断裁断,在钱老夫人的寿宴上。这般诅咒小妤姐姐,是否当真一句话就能遮掩过去?”
这话一出,两个小姑娘立时哑了声,却不肯认输,恨恨的瞪着秋晚晴,她们私下说几句罢了,又没掉块肉,偏她秋晚晴与众不同。偏要来插嘴!
这样的眼神,秋晚晴便更熟悉了,如果说前边那些挑错之言,在连承翳平步青云后。她就再没见到过,那小姑娘们现下的眼神,她直到死也有瞧见。
说起来,还有点儿怀念。
秋晚晴抿了抿唇,她突然感觉到快意,不同于以往与人争辩,将人气得半死的快意,而是另一种,一种……
“看来,三位妹妹并不认为自己损了口德,反倒觉得自己很无辜,那这样吧,冬雪,去请白芨姑娘来一趟,就说有人不满她家孙小姐抢了风头,又拿小妤姐姐的身子说事。”秋晚晴不疾不徐的说道,脸上笑让人有种错觉,仿佛她只是在说笑,但冬雪深知她的性子,闻声立刻去请了白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