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衣裳没换好,那浅蓝的枫叶珂子上方,几团鲜艳的红痕在灯火里格外醒目,哪怕周燕宁下意识合拢衣裳,也没能遮住。
为生孩子努力过的秋晚晴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没有戳穿。毕竟这种事戳穿了就多没意思,而苗燕云和阿蜜早在看见周燕宁衣裳不整时。就别过脸去当没看见了。
秋晚晴走得干脆,舒馨兰急忙关上门,她还算讲义气,没把周燕宁扔下不管。反而劝住想要追出去的周燕宁,帮她换了衣裳,整理好仪容,才若无其事的出来寻秋晚晴。
秋晚晴没走远,就在前边老树下,她等着周燕宁出来找自己算账,这么简单的问题相信周燕宁能算得很清楚,就算不行,那不还有个脑子很清楚的舒馨兰。
苗燕云有些不解,她盯着秋晚晴看了好一会儿,到底没忍住低声问道:“秋姐姐好像知道周姑娘她们在做什么?”
她也就早到一刻钟,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仿佛未卜先知一般。
秋晚晴有点儿意外的看了眼苗燕云,一向谨慎的苗姑娘竟然也会这么直白又主动的打听这样的隐秘,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苗姑娘若是想在这京城里长久,首要交好的自然是景宜郡主,其次要交好的却不是六部尚书府上的姑娘,而是温姐姐。”秋晚晴笑道。瞧见苗燕云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也不管那是真是假,轻声叹气解释道,“温家世代为禁军统领,治下严明,行事妥帖。的确不会与人方便,却并非世人所以为的老古板,以我和温姐姐的交情,请他们帮忙盯着个人。又或是装作没看见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从来都不难。”
她能笃定周燕宁不怀好意,可不是凭着俞真道长那几句话在臆测,而是从昨儿发觉不对劲,就已经安排好人手盯着周燕宁和舒馨兰。
好歹重活一世,她知道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不能去指望旁人手下留情,既然有怀疑。那就去证实好了,若是自己疑心过头。那就把误会解除了,若是真疑心对了,就能提前知晓一个仇敌不是?
苗燕云愣住了:“秋姐姐同我说这么隐蔽的事——”
“温姐姐要去滇南了,我不会再动用这份关系。”秋晚晴示意苗燕云不要乱想,请禁军帮点儿小忙,让他们赚点儿酒钱,某种程度上宫里头是默认的,再就是温家这条路她的确不打算再走了。
她和温琼枝再是亲近。也只是姑娘间的交际,父辈们的关系疏远了就是疏远了,最近十年只怕都没有挽回的余地,因此没必要死皮懒脸。且是温琼枝远嫁,她再借温琼枝的名义行事,就显得贪得无厌,很不好。
苗燕云聪明,明白秋晚晴的意思,温家只有温琼枝那一个姑娘,但温琼枝马上要远嫁滇南,就算她现在厚着脸皮上门结交也没用,至于舒馨兰,瞧今儿秋晚晴占了上风就知道,舒馨兰在温家的地位,为她自己以为的那么高。
已经没用的东西,说出来也不碍事,但不管怎么说,秋晚晴能告诉她这么隐蔽的事,也算是把她当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