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怕不是山里风吹多了，把脑子给吹没了吧。

　　秋晚晴是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珠子叫山风吹坏了，才会看见这么古怪的连承翳，可想到他的脑子又出毛病了，秋晚晴只觉得心里有点儿发毛。

　　“给冬雪收着便是，同我说什么？”秋晚晴说道。绕开连承翳靠着桌边坐下，灌了口冬雪送过来的茶。“去把晚膳取来。”

　　冬雪忙应着，到角门里把晚膳取过来，春月迟疑了下，也跟着一块去了。

　　归元宫自然是提供膳食的。不过今儿留宿的极多，任是几个厨房忙得脚不沾地，也显得捉襟见肘，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住偏院小院的，多少会被怠慢，更何况这道门中也不见得个个都清静无为，秋晚晴懒得费心思，索性就早早安排冬雪去翡翠楼候着，踩着晚膳的是把膳食送来。

　　不过陈师傅大约是得了吩咐，平素只准备个四菜一汤，今儿却足足八个菜。除了秋晚晴点名要的八珍汤，还有极难做的金乳酥做甜点，还真得春月去帮忙，才能一次全取过来。

　　秋晚晴晓得春月的心思，见状翻了个白眼，见连承翳也坐过来。她皱眉往旁边挪了挪，顺便看了眼被连承翳放在桌上的书，脸色顿时变得惊悚起来。

　　“连大人近来的兴趣，似乎不大一样了。”秋晚晴斟酌着说道，眼神分明已经挪开，却又忍不住往那上头瞄。呵，墙头马上，还是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故事。

　　“俞真道长推荐的，说是极有趣味。”连承翳面不改色的说道。他爱看的是经史子集，这些戏文本子，又由来被视为低贱之物，是那些内宅妇人才爱看的，他只年少时在同窗的床底见到过。

　　秋晚晴被噎住了，她不怀疑连承翳在说谎。毕竟俞真道长跟她更亲近，又是个不屑说谎的主儿。不会帮连承翳骗她，可俞真道长推荐他看这种东西。他还真弄来看了，还有这道门重地，是从哪儿冒出来这种东西的？

　　“这是俞真道长的私藏，明儿还得还回去。”连承翳说道。

　　秋晚晴：“……”

　　她真不知道俞真道长还有这种好东西！

　　“那您慢慢看。”秋晚晴决定闭嘴，只当是俞真道长突发兴致，在捉弄连承翳，至于连承翳为什么会上当，这不是叫山风把脑子吹坏了嘛。

　　秋晚晴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解释。低头抿着茶，显然不想再搭理连承翳，但连承翳适时问道：“晚晚看过吗？”

　　看过吗？当然看过的。秋晚晴烦躁的攥紧手：“忘了。”

　　“那……”

　　“连大人精神这般好，不如出去多走走。归元宫的夜景也与旁处不大一样。”秋晚晴不耐烦的抬眸说道，那些涉及情爱的东西，谁家的姑娘没偷偷翻阅过，但这么多年来她早忘了里头究竟讲了些什么，只有当时的感动和期盼还依稀记得，可那正是她不愿再想起的，偏偏连承翳有事没事，就来提醒她这些。

　　这跟指着和尚骂秃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