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承翳回来时,秋晚晴已经坐直身子,不紧不慢的抿着茶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春月和冬雪在后边,低头不敢看秋晚晴,将菜肴摆上桌。就识趣的退下了。
秋晚晴瞧着今天的晚膳直皱眉,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拿上筷子挑着面前的两道菜,没多大会儿就说用好了,连承翳皱眉:“不合胃口?我叫长景去厨房问问?”
“胃口小,用不了那么多。”秋晚晴冷声说道。又拿过茶水,连承翳忙阻止她,:“别喝了,再喝晚些时候该睡不着了,我叫冬雪把甜汤拿来。”
一壶茶大半都进了她肚子里,再喝下去就真该睡不着了。
秋晚晴没反对,这茶味儿说得再好听,什么味苦回甘,那也是苦的,自是不及甜甜的甜汤讨好心情。
只是秋晚晴没想到,今晚的甜汤是酒酿圆子。
自上次喝酒失态,秋晚晴就厌恶起这东西。不过她酒量不好,连家的厨娘手艺着实一般,不会那么多的花样,珍娘晓得她的口味,更不会做诸如醉虾这样酒味重的菜,她就没有特别吩咐。因此冬雪并不知道秋晚晴如今对酒这个东西已经到了极厌恶的地步,只是依着惯例,给她备上一盅解乏用。
少量饮酒,确实有解乏之用,秋晚晴量浅,对旁人来说不过是沾沾味儿的酒酿圆子。对她来说将将好,再则酸酸甜甜的,也颇有开胃之效,再撒上些香气馥郁的桂花。更能讨好心情。
纵使秋晚晴厌恶,也被这香味儿讨好了,只犹豫了会儿就盛了碗,米酒而已,她也喝过不少,不至于就喝醉失态。
思想有了破绽。就很难再坚持原则,也不管这有多打脸。秋晚晴没忍住把甜汤喝光了,只剩下一颗颗圆子软软的躺在碗底。沾着淡黄色的小桂花,秋晚晴看着,不知怎么就想起腊月里迎雪而开的腊梅,它的香随着寒风飘散,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涌进烧着炭火,温暖非常的室内。
分明是冷香,却在那一夜温暖起来。仿佛她的病也会如那香一样,好起来。
“连大人要不要尝尝看?”秋晚晴抬眸问道,将碗推到连承翳面前。
她不喜欢吃糯米圆子,每回珍娘做酒酿圆子给她解乏。总会剩下半碗圆子,偏偏她喜欢煮过圆子的汤水,总吩咐珍娘多放些圆子进去,连承翳倒没因此说过什么,可秋晚晴瞧得出来,他不喜欢。
他是个好人,好人自然不喜欢如此浪费,但连承翳更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年初一的大馅儿汤圆,他从来都只吃一个,应付应付光景,因此秋晚晴更不会异想天开,让他帮忙把剩下的吃掉,再则夫妻夫妻,夫为先,又哪有让他吃她剩下的道理?
不过如今秋晚晴厌恶连承翳,不认为两人是夫妻,眼下又想起那些叫人不开心的事,自然不介意异想天开一下,恶心恶心连承翳。
连承翳是没想过秋晚晴会把碗里的东西分给自己,他以为她宁愿倒掉喂狗,也不会给他多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