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晴没明白那之后是哪之后,奇怪的看了眼连承翳,又想了想才恍然领悟过来,不免失笑,但笑了会儿又觉得不应该,这里头最先死的可是她自己。不该如此的,她只好收起笑:“不瞒连大人你说。我还真想过。”
秋晚晴很是正色的说道,眸中瞧不见哀与怒,直叫连承翳怀疑她是不是又像昨晚那般说些不要紧的东西,掩饰着她的的怨恨。然而秋晚晴下一句却是:“日子太无趣,就不免胡思乱想,连大人你说是不是?”
自己死后会发生什么,江氏会怎么遮掩,会怎么安抚连承翳,会怎么给孟明雪铺路,她娘会怎么责怪她,她爹会哭得如何凄惨,哥哥会怎么痛恨连承翳,她怎么没有想过。
甚至连承翳会在何时赶回来,瞧见她的尸身会是什么反应,她都想过。只是越想越愤恨,怨气便越大。
她死了,与人世阴阳两隔,活人如何与她再无关系,任是活人做什么,她都感觉不到。也听不到,除却日月流转春荣秋枯,这人世的一切都与她再无关系,她被困在一处孤寂的囚笼里,除了眼前所见,再没有别的了。
那是活人无论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只有死才能明白。
话是连承翳提起的,秋晚晴口中的无趣,他自然明白,那不见她的三年里。比之当年夜夜噩梦更叫人难堪难受,但话既然是他提起的,他总要说些什么。
“确实挺无趣的,待眼下事了,去归元宫住些日子如何?”连承翳问道,她喜欢那盏长明灯。不肯叫它进了连家的门,若是能时时得见。想必会心宽几分。
至于躲在归元宫里叫人讨厌的家伙,办法总会有的。横竖他本也活不了多久。
“没兴趣。”秋晚晴拒绝得很干脆,她原本担忧防备的事,已经被连承翳知道,再去守着俞真还能有什么意思?再则和连承翳一块,去哪儿又有什么区别,都能看见他那张叫人厌恶的脸。
“晚晚你一个人去。”连承翳压着心底的难受说道,他知道秋晚晴不是没兴趣,而是对有他的事没兴趣。
这话说得秋晚晴错愕。心底警钟大响,看连承翳的眼神里满是防备:“就我?连大人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起来,是想要什么?”
“就你。”连承翳确认,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他的晚晚正疑心重重,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挑出些错处来,倒不如不说,省得惹她生气。
秋晚晴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不信,无论连承翳的眼神看起来多么真诚,她都不信,放她单独去归元宫,外头那些传言岂不是就被坐实了?他连承翳怎么会自找麻烦。
不说别的,单单江氏那儿就不行,哪怕是多给连承翳准备些妾室,让她等着抱孙子,江氏也不会答应。
“娘那儿我会说服她。”连承翳说道,“外头那些传言我会处置。”
连承翳说得郑重其事,秋晚晴依旧没当回事,他说的话,她如今最擅长的便是当耳边风,说过就算了,他会不会真去做,与她何干?